r />
阿哈出三人越听便是面色越黑,帖木儿频打眼色,但丁天明是铁了心一定要说。
猛哥大怒,拍了一下枱,叫道:“汉人小子,那你是死活不答应了?帖木儿也不要了?”
丁天明挺身大声道:“帖木儿我是娶定了,我这就带她回江南,望族长许了。”
阿哈出心道:“这小子知道了整盘计划,回到江南一吹,那些红巾军倒是不怕,要是吹到蒙古人耳内,可不妙,我部现下还要半年才准备好,杀了他。”口中大笑道:“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把酒碗一摔,两卫士扑入。
帖木儿手一扬,暗器便打出,两人“啊”了一声倒地,帖木儿抢了刀在手叫:“你们要干什么?”
阿哈出怒道:“帖木儿,你疯了。”
帖木儿向门外大叫:“阿干剁你们听好了,你们敢进来,我便自刎。”说时已横刀在自己颈,颈上被割了一下,血便涌出。
丁天明和完颜呼一起大叫:“不可。”阿哈出和猛哥也是吃了一惊,四人都深知帖木儿性子,她可是说一句是一句。
帖木儿向三人说:“哥,族长,请你们放大哥回去,他不会出卖女真。”又对丁天明说:“大哥,答应帖木儿,你不会出卖女真。”
丁天明已是满面泪水,哭道:“我答应你。”
帖木儿又向三人道:“你们放我大哥走,否则,我便自杀,让你们的大金梦成空。”
阿哈出心想:“要是帖木儿一死,那女真各部可没了头,大事便吹了,这完颜呼一点屁用都无,还不如他妹子。”口中不愿地“唔。”了一声。
帖木儿大叫:“阿干剁,备马,下令所有人不可举弓,谁敢伤我大哥,我便死在这里。”
说完,仍架刀于自己颈,拖了丁天明出帐,阿干剁已将马备好。
帖木儿便说:“大哥,上马。”
丁天明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帖木儿哭道:“不,不行的,快走,我没事,谁叫我是女真人我会来江南找你,快”
丁天明只好上马,帖木儿打了马一下,马便飞奔而去,丁天明回头看,只见帖木儿哭叫:“大哥等我。”
丁天明催马急奔,不敢停下,一直跑到深夜,人疲马乏,雪越来越深,便下马,把马拉向女真方向,说:“回去吧,谁叫你是女真马。”那马便慢慢走远,丁天明此时已崩溃,放声大哭,大叫:“帖木儿”只有回音,那有人影。
也不知哭了多久,便硬撑住在林海雪原中向南方一步步走去,也不知走了多少天,累了便掘雪坑休息,渴了便吃雪,饿了便摘松果,打一两只小兽,他内力虽不足,可是用树枝使剑法打小野兽倒是没问题,只是身上寒毒一发便生不如死。
终于开始见到有稀稀落落的人家,再走便是小市集,向人打听,原来这叫黄城,离长白山已有数百里,心便安了些,看见一档子是卖肉饱饺子,肉香扑鼻,腹中打鼓,心想也不知多久没吃熟东西,便看了又看,那档主见他的馋相,便叫:“臭叫化子,看什么看,滚开。”
丁天明心下大怒,但再低头一看,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一双脚生满冻疮,真和叫化的没分别,人一急,冲前抢了两饱子便跑,那档主在哗哗大叫。
他边跑边吃,说不出的舒服,到了一江边见江面已结冰,想也不想便走过江去,再走一会见到有人家,心想:“叫化便叫化,反正也见不到帖木儿。”他生在大户人家,这些日子的再苦,他也能捱,可是一想到帖木儿便自暴自弃了,当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寒毒又发便晕了过去。
一股香浓辣的牛肉汤味,心中暖和,丁天明醒来,看见一少女正给自己喂汤,那少女见他醒来,便笑了笑道:“你醒啦?”
丁天明望一望,自己正躺在一房子的地上,地上铺了蓆,自己身下有一褥子,那少女约十六七岁,鹅蛋面,眼晴又圆又大,笑容可爱,身上穿的衣服样式可从未见过,便坐起来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这是在那,姑娘高姓大名。”
那少女格格地笑:“你们汉人说话真有趣,我学也学不来,我叫李喜双,我是高丽人,这叫碧团,是一个小镇。”
丁天明问:“那我已到了高丽国?”
李喜双答:“未到,再走五十里便是高丽国,不过以前这里是高丽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属于辽阳行省东宁府。”
李喜双接着说:“我是学医的,见人一定救,你看看你的脚。”
丁天明一看,冻疮已好了一半,喜道:“你小小年纪便这样了不起,将来一定是名医。”
李喜双又是格格笑,说:“当然我师傅是高丽最好的医师。”又说:“你叫什么名字?”
丁天明也不隐瞒道:“我叫丁天明,从南方来,因此事太长,以后再告诉你。”
李喜双问到:“我摸你脉像好像中毒,身上又时时发冷,为什么?”
于是丁天明便把中掌受伤的事说了,李喜双听了,想了一会便说:“我就算不能治好,也可帮你减痛,你到后面棚子,那有一大木盘,流的是温泉水,水的硫磺对你有好处,你也太脏了。”又格格笑。
丁天明便陪着傻笑,自己便走去屋后棚子,见一齐心高的大木桶,有竹管引了山水不停注入,水正冒烟,心下一乐,便脱光衣服爬了进去,他已不知多久没洗澡了,加上这硫磺今他身子发热,身上便受用不己。
只见李喜双拿了衣服过来说:“没有汉服,这是我爹留下的,你穿吧。”
丁天明叫:“别过来,我没穿衣服。”
李喜双大笑:“你们汉人真是,我们高丽人泡温泉,都是男男女女起,何况我是学医的,什么男人地方未见过。”说完便放下衣服,拿了破衣出去。
丁天明泡完后,换了衣服心想:“这数月间由汉服换了女真服,又换了高丽服,人生真是无常。”一想到女真,心便一痛。
李喜双叫他躺下说道:“我现在便帮你施针,希望可减轻寒毒。”丁天明便躺下,她拿了盒子,取出一细细的金针烧了一会,扎了在丁天明穴道上,如此连扎十多针,认穴之准,丁天明大大配服,再见她点起艾草,在针未加热,丁天明只觉得热力走全身,十分畅快。
约一时晨,李喜双便收针说:“行了,每天做一时晨,再加人蔘帮助,总能去他五六成。”
丁天明揖谢,便问:“李姑娘,令尊,令堂呢。”
李喜双答:“天明哥,你就别跟我说那些客气汉话,叫我双儿便是了,我妈生我后便死了,我爹要逃丁役,跑日本去了。”
丁天明哦了一声:“日本?在那。”
李喜双答:“在东面啊,是岛国,蒙古人打不到那里,好多高丽男子都去了,所以这镇壮年男丁没几个,跑的跑,死的死,很多姑娘都是和汉人通婚。”
丁天明道:“那便是琉球,虾夷了。”
李喜双答:“什么,人家便是叫日本,你们汉人给人家乱改一通,我便在这一带行医,和两姨妈住,她们是种人蔘的。”
说话间便有两高丽女人进屋,见到丁天明,都是一愣,李喜双便和她们说起高丽话,丁天明是一句不懂,那两女人打亮了一下丁天明,此时他已梳洗乾净,自有大家公子之气度,两女人都笑了,一人便说:“好好,丁君便在此休养吧。”
说着便开晚饭,是一大盘牛内脏,用大白菜煮得又辣又香,还有白米饭及泡菜,丁天明好久没吃米饭,便吃了三大碗,更有一埕高丽烧酒,三女和丁天明都是大口喝丁天明心道:“高丽人都喜酒。”李喜双便告诉丁天明右手那是大姨妈叫崔善,是个寡妇,左手面是她妹妹崔悠,丁天明一看那崔善约四十岁,面有几分似李喜双,崔悠则是二十多岁,两人身材都是扎实高大。
那崔善喝了几杯,瞟了丁天明一眼,便和两女说起高丽话,三人都一起笑,那崔悠更是眼有媚色,丁天明一面不解,李喜双便告诉他:“两位啊姨叫你脚伤好了要好好报答她们。”
丁天明道:“那当然,过两天我便帮她们下田,种蔘。”李喜双古怪笑容一露:“那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