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珠却冰冷的叫人窒息，仿佛有淡淡的锐芒毫不掩饰地从中投射出来。

    “蔷薇，下班了吗？”樊雅时温柔地叫唤，手上的白玫瑰，纯洁而美丽。

    阳光下焕发着黑宝石般光泽的眼眸却如极冷的透明冰棱，冷蔷薇抬眸淡淡的向他扫了一眼，而后复又冰冷“你来做什么？”

    “我不能来吗？”樊雅时慢慢地走近冷蔷薇，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整个人包围其中，唇边荡漾起轻轻的笑意，温柔地摸着乌黑的长发，微微叹气“我已经等你好久了，明知你讨厌看到我，却还是忍不住想来找你。”

    “说够了吗？”冷淡一笑“说够了就马上给我消失。”

    “那晚的事，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那冷若冰霜的话，如一根细细的荆棘般狠狠扎进樊雅时的心尖，又刺又疼又麻。

    “没必要。”轻描淡写地看一眼樊雅时，然后往停车场走去。

    手紧紧地捏着花束，指尖突然被玫瑰花刺弄伤，心倏然一痛，令他胸口郁积上一阵难以消逝的痛苦。

    不过，他是不会服输的，就算她再冷再傲，终有一日，也会被他的真诚所感动。努力扯出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樊雅时急急追了上去。

    “蔷薇，你就真的不肯原谅我？”高大的身体挡住她的路，狭长的黑眸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对着她温声笑道“我都已经道歉了，冷总裁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吗？”

    “樊雅时，你不觉得很烦吗？”粉色的唇角没什么热度的弯了弯，一道寒光若有似无的划过那诚恳的俊脸。

    “因为是你，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烦。” 手自然将她圈在怀中，状似遗憾的皱了下眉“如果看不到你，我连工作也不会安心。”唇上啜的笑有着淡淡的愉悦，又似是一种强烈的期待“别这样冷冰冰地对我好吗？”

    低下头，在横于她腰间的长臂上顿了一顿，淡淡地开口“樊雅时，放手。”

    “蔷薇，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看着路过行人纷纷向他们侧目的怪异眼神，樊雅时仍然坚持地把冷蔷薇牢牢地锁在怀中。

    冰眸淡淡的看着他，眉头微挑一下，如刀的目光杀气腾腾的射向笑得一脸温雅的男人“樊雅时，你放不放手？”

    “我说过了，只要你原谅我，我就放手。”俊美的容颜有着如沐春风的笑脸“蔷薇，就算你讨厌我，不喜欢我，但也不能阻止我去爱你。”

    虽然他字字甜蜜，可是这甜蜜的话里是暗刃汹涌，仿佛隐含着某种警告某种宣誓。

    “随便！”黑密长睫低垂着遮住了所有光芒，凤眸瞬间闪过一抹讽刺的光芒，冰意更炽。

    “蔷薇，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不给机会让别人去了解你，去帮你？”手一寸一寸地收紧，樊雅时嘴角含笑，修长的手指极致优雅地划过娇嫩的樱唇，带出几分魅惑，语气中有着宠溺与温柔“为什么不放开心扉，去感受我对你的爱？”

    “樊雅时，你以为你是谁？”凤眸凝定在樊雅时完美无缺的脸上，唇角淡淡地抿起。脸上虽然仍然是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这个男人，竟然可以看穿她一直隐藏在深处的压抑。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你的情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冷蔷薇，樊雅时倏然一笑，亲密地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温柔一如情人的呢喃“甚至是丈夫。”

    “很可惜”声音很轻，透着嘲讽与不屑“这两个身份，你都不可能得到。”

    樊雅时凝目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唇边倏然泛出一抹哀求“蔷薇，求求你”冷蔷薇的脸上仍然带着冷漠的表情“求我？求我什么？”

    “求你试着去爱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美丽的冷颜“最起码，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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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闻尔杰坐在黑色的轿车内，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隐隐透着孤绝冷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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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眸光落在冰冷如丝的凤眸上，修长的身体优雅而潇洒轻轻靠近，薄唇似有若无的凑近粉色的樱瓣，深情的话性感而诱人。

    “蔷薇，为什么不回答我？”嘴边泛起一抹笑，他的牙齿很白，在阳光中亮得刺眼，但是，却让冷蔷薇看得一阵头皮发麻，眉头紧皱。

    阳光从他额际略微凌乱的发间洒下，他朝她认真地眨了眨眼睛，笑容璀灿而迷人。

    “樊雅时，一天到晚的缠着我，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冰冷的凤眸看着他“蔷薇，你还是不相信有爱情吗？” 嘴边依然含着一抺清雅的微笑，清冽如泉的眼中泛着柔光。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两次，樊雅时，我们是不可能的。”

    “在我眼中，这个世界上，只要自己去争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声音很低，很低，却有着坚定的信念。

    沉默的看着冷蔷薇，温和清雅的笑意凝固在唇边，不达黑瞳“你可以不爱我，但是，却绝对不能阻止我爱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温和优雅的对冷蔷薇轻轻一笑“你别担心，我说过，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逼你，不过，我希望，我们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

    “普通朋友？樊雅时，你真的是太自信了。”将眼光移向樊雅，正巧对上那洋溢着爱意的黑眸，冷蔷薇懊恼地皱皱眉，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难打发，难道，做律师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没错，一个可以在你不开心的时候陪着你，在你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你爱护，在你伤心时候可以给你支持的朋友。”看着她难得的可爱表情，樊雅时走到她身边，旁若无人地抚着柔软的小手“怎么样，你是个精明的商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划算。”

    “不可能。”想扯回手，但却被更用力的握在樊雅时的手中。

    执起微微颤抖的指尖，然后慵懒抓在手心里把玩，一抺诱惑的微笑在他的脸上绽开“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好吗？再好好考虑一下。”

    “没必要。”大手带着丝丝的暖意，在她微凉的手中留下点点的温度。浓黑的眼睫微微下垂，掩去眼中的波澜。

    “蔷薇，为什么不敢看我，道我就真的那么可怕吗？”伸出手，樊雅时优雅地敛住她的腰，眉头微扬，表情玩味。

    “如果为我好，就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淡薄的笑意，很冷，很轻，却不容置疑“放手吧。”

    “为什么要我放手？”樊雅时只是淡淡一笑，轻声地反问“蔷薇，如果你说现在的你是幸福的，如果你身边已经有了你爱的男人，那么，我会放手。”

    听着他的话，冷蔷薇的身体猛然一僵，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不再说话。

    樊雅时继续说了下去“你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一切，但你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面对，是因为你的妹妹？还是因为你对家族的责任？”他抓过她的肩膀，手指很用力“你愿意去为别人付出一切，却不愿意让别人去关心你、去爱你，你是这样想的，对吗？”他一字一句地问道，目光近乎逼人的明亮“骄傲如你，是不是觉得，要让男人去爱护，是弱者的行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轻轻扬着凤眸，这个问题，的确太过敏感尖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她并不想强迫自己去回答。

    “如果是，那么请让我去爱你。”抓着肩膀的手缓缓松开，隐约间轻轻的一声叹息“蔷薇，你知道吗？你的生命中，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

    树影阴翳，有很年轻的男女从他们面前经过，肆无忌惮地大声笑闹，阳光淡淡地照在他们的身上，落在地上的影子飞快地跳动着。

    这样开心的人生，似乎从她十五岁起，就已经不存在了。

    ——

    坐在车里，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樊雅时那亲昵的动作却是该死的刺眼，在这一刻，闻尔杰实在是不能再看下去了。

    身形颀长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穿着浅棕色的休闲西装，简单而利落。

    俊美的侧脸轮廓清晰而立体，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深邃幽暗的黑眸中有着森然的冷光。

    轻轻地走到冷蔷薇身边，黑眸对上樊雅时，嘴角噙着笑，却分明带着些冷酷，带着些嘲弄“樊律师，真是巧，又见到你了。”

    慢慢放开冷蔷薇，眼神温和而明亮，脸上几分莫测的严肃慢慢褪去，温文尔雅地扬眸轻轻一笑“的确很巧。”

    “小蔷，我们应该走了。”温柔的话让人感觉很安全很舒服，但望向樊雅时的眼神则冷静犀利，很有力量，却又莫测地平静。

    “蔷薇，请再听我说一句。”笔直的腰优雅地俯了下来，看着闪着冷意的凤眸，樊雅时咧嘴笑开“请放下你的心，去感受我对你的爱。”

    悠悠的笑意，闲散的神情，凤眸紧紧地眯起，冷蔷薇皱起眉头，沉默地看着樊雅时。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的确都触动她的心灵深处。

    闻尔杰的浓眉动了一下，声音中似覆着一层薄薄的愠怒“小蔷，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好。”优雅地挽上强有力的手臂，精致的眉眼间扬起淡淡的笑意。

    “蔷薇！”嘴角的笑容依然灿烂“我的话，是认真的。”

    “樊雅时，你放手吧。”短暂的安静过后，冷蔷薇轻轻的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寒冷。

    “放手？”轻轻地笑起来，笑得很是自嘲“如果可以放手，我也用不着为情所困了。”

    安静地看着消失的丽影，樊雅时眼底的深邃微妙地暗沉下去几分。

    他的坚持是想得到她的爱。

    那么她呢？她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