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

    　　这两天发生了一系列事，弄得我灰头土脸的。前天下午局长在办公会上说:有的科长心不在工作上，80%的时间用于干自家事，年终末位淘汰制时，要撤掉某些科长。

    晚上我在单位值班，在食堂吃馅饼时，局长来到食堂，拿了2个馅饼，坐在我对面吃起来，与我畅快地交流着。

    我小声问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撤掉哪个科长？他说出了这个科长名字。我问他：她哪点做的不好？局长给我列举了5件事，件件让人吃惊。我沉默了一会说：最好不要撤，你忘了，前年撤了3个科长，有的科长大病一场，一年缓不上来，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他说：我不怕得罪人，非撤不可！

    我说：我先把情况了解一下，找她本人谈谈好吗？局长说：你呀，永远当不了将军！心太软。

    局长你知道吗？她一直很优秀啊，以前的局长特赏识她，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一个人呢？我对局长实话实说着。

    我怎么能相信这些事情呢？

    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着怎么阻止这样的事发生，怎么和她谈，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啊。

    昨天中午，我把她叫到我办公室，向她核实这些事。她哭了，告诉我是有人陷害，想毁了她。我说：你能不能不在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即使打，也不要一聊就是20多分钟。你能不能在上班时间不要处理你家的私事？你能不能不做违反原则的事？

    她很拧，理直气壮地指出一些处级干部违反原则的事。气呼呼地说：如果敢撤我，我就在会上说清楚，让大家评理。

    我生气了：难道非要闹到这一步吗？我们只要管好自己，别人能说出你什么？如果真有那天，那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我受不了，你也一定会气病的。以后我要是病退了，谁来保你，替你说话？你就不会有则改之吗？你就不会收敛点傲慢吗？

    她眼圈红了：我和你一起病退。

    我只有叹息的份了！

    今天上午10点，局长把年终汇报让我重新组合。我不高兴地说：下午就该述职了，怎么又变啊？早点怎么不说？

    他看我有为难情绪，居然当着两办主任的面说：明年我自己写，不用你，行不行？

    我被气晕了，想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客气地回敬他：明年，我就病退，你自己写吧。他立即反击：你赶紧病退！

    我拿起他的述职报告气冲冲回到自己办公室，为他修改报告，真怕耽误他下午的汇报。

    刚修改了几句，电话响了：是我！原来是局长。只听他接着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冷静，这两天顶雷的事太多了，心情不好别生气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呜咽道：你怎么可以当着底下人说那些话，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放？呜——

    我泣不成声了。

    他忙不叠声地说：好了，都是我的错，别哭了。

    撂下电话，继续为他写。

    中午我和他一起去市里汇报。在车上还傻子似的嘱咐他：声音要洪亮，脸要有笑纹，别阶级斗争脸啊。

    他笑呵呵的一一答应。

    轮到他汇报时，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惟恐他磕巴。还好，总算顺下来，但声音闷，没有他平时洪亮，更没有他唱歌时好听。

    他刚一讲完，会场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市领导最后讲话时，居然表扬了我们单位，说我们单位的材料有新意、扎实！

    回来的路上，他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我可是感到万分委屈，眼泪又打转转了。

    我想了许多

    什么才是宝贵的？生命吗？世态炎凉，官大一级压死人，生命何以体现出宝贵？他想撤谁就可以撤谁，他想数落谁就可以满嘴跑火车。我白天黑夜这么玩命在岗位上，身子都垮了，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