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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的别离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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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分合合,本是人生之常态,然而我父、母的分合却是烙上了时代的印记。

    母亲是小家碧玉,父亲是大家公子,一个长相秀丽,一个气质轩昂,至今七十年过去了,九十岁的老母人见人夸说漂亮。

    当初也是媒人介绍,祖父只见了一面,就觉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这在日后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得到了很好的证实——母亲的贤惠、孝道,让祖父觉得没看走了眼。

    19岁的父亲,年轻气盛,志向高远。边在日本长崎一家纺织厂工作,边攻读日语,而且还是东京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系走读生。当时周围有不少日本女孩,都有可能与父亲配对成双。然而,礼教持家的祖父,明察秋毫,岂容外国女人混淆我家族血统?

    祖父本是清末的生员,正当要乡试的时候,民国革命打破了他的秀才梦,只好跟人去了日本,开始在日人饭店做账房,后来参入股份聘为经理。祖父对父亲的婚事极为关心,为防患于未然,趁回国探家的机会,匆匆为父亲定下这门亲事。

    父亲受的也是封建礼教三纲五常的教育,孝行为先,只能仅尊父命了,好在看到母亲模样娇好,第二年就大婚告成。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促使我父亲和母亲的姻缘,从此开始了相濡以沫的七十年人生历程。

    大婚之后的女人,要随夫君出国。母亲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为适应出国生活,而不至于闹出笑话,必须进行包装。去掉发髻,剪成短发,穿上旗袍,卸掉裹脚布,换上高根皮鞋,鞋里塞上棉花;母亲是第一次穿高根鞋,走路如踩高跷,爬楼梯更是困难,于是就在青岛旅店里进行‘彩排’,直到熟练之后,才登船东渡。

    母亲姊妹俩,自小丧父,我姥娘又上无父母、公婆,中没有亲叔伯兄弟、姊妹,也没有姑舅、妯娌,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一个乡村小脚女子,在没有男人支撑的情况下,从地里刨食拉扯着两个女儿成人,姥娘的能为确是不一般。

    我姥爷是在韩国做生意去世的,在听到丈夫噩耗之后,姥娘并不天昏地暗嚎哭无门,而是积极争取权力,从没出过远门的她,就敢带着还在少年的女儿走出国门,讨回了应得的遗产一千五百钢洋,更是令人钦佩。在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表现出的刚强的性格,能吃苦耐劳,勇于抗争的精神,至今记忆尤深,始终影响着我。

    父亲是十五岁下学学生意,这是祖父的意思。父亲先在大连天成栈学徒,祖父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做经理。学徒可不好玩,头三年是没有工钱的,还要忍受艰苦的生活,沉重的劳动。据祖母说,当年父亲当学徒的时候,学徒们每天要天不亮就起床,清扫卫生,起晚了就抢不到笤帚和清扫工具,就会受到管事的责骂;父亲就想出办法,头天晚上偷偷把笤帚藏床底下,早上就可以从容以对了。

    父亲出徒后到日本长崎纺织厂工作,但是父亲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要做大买卖,于是在朋友介绍下,不久就受聘到丹东丝绸厂当了经理。

    在丹东那几年,正是日美太平洋战争时期,日军搜刮民财、穷兵黩武,残酷的统治使得民不聊生,生活十分艰难,工厂破产,挣钱不易,粮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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