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你去悄悄告诉嘉禾,就说宜鸢不肯下楼,让他和我一起去楼上。”她聪明得很,想到嘉禾这个救兵。
“是。”
惠阿霓和萍海分头行动,阿霓扭头从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中小心穿过。走到柚木楼梯处,刚要抬脚,上官宜鸢的脸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处。
宜鸢高昂着秀美的头颅,她没有穿人和一件新做的裙子或旗袍。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居家的旧白裙,朴素的白色棉裙虽把她衬托得亦发清丽婉约,却让阿霓心生一种不安。她缓缓走过惠阿霓身边,浅浅扯动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在笑。
“宜鸢,你……”惠阿霓转头看她,想叫住又不能叫她回头。
白色的棉裙身影融入了舞池的人群中,走到家人为她选定的男人身边。
从宜鸢出现后,袁克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胶着流连,毫不掩饰他澎湃的热情。他确实也不需要任何掩饰,宜鸢是他未来的妻子,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都不过是提早一点点行使丈夫的权力。
他和宜鸢共舞了三曲。宜鸢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宛如真的深爱一般。
惠阿霓真吃了一惊,曾以死相逼拒婚的宜鸢会是眼前的宜鸢吗?
是她错过什么还是宜鸢在谋划什么?此时此刻,她情愿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舞会也有收场的时候。时间终到尾声,惠阿霓一晚上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微放一放。她不求舞会高潮迭起,人人满意,平平顺顺没有纰漏即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大嫂,你有看见秋冉吗?”上官清逸突然挪到她身后,眼睛儿东张西望像在找什么。
“你找秋冉干嘛?”松懈下来的惠阿霓故意逗他。
清逸厚着脸皮,笑道:“我找她——当然是有事噻。好大嫂,你就快告诉我吧。”
“你找她,我还找呢?大半夜也看不见人——"
“啊?”清逸眉毛立马缩到一起,“她不会趁乱偷跑出去了吧?我出去找找去!”
“你这孩子!”惠阿霓抓住清逸的手,把他拉住,“秋冉又不是小孩、小狗,趁乱跑出去干嘛!是我让她今晚上不要出来,以免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大嫂,还是你想得周到。"
惠阿霓拍一下他的脑门,“你还没说,你找秋冉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爽朗的清逸变得扭捏起来。抬脚要走,却被阿霓扯住袖子。
“怎么会没什么事呢?”惠阿霓不依不饶地问。两人还在僵持,舞场中突然一片安静。
不知是谁掐断留声机的音乐,舞池中的男女停了下来。惠阿霓心里咯噔一下。
宜鸢一反常态的文静,从人群中翩翩走到舞台中央。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她,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发生何事。
“她想干什么?”清逸小声嘀咕。
惠阿霓一点都不知道,她很不愿想宜鸢是要玉石俱焚。
“各位来宾,晚上好。我是上官宜鸢。大家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上官宜鸢落落大方,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听到她有话要说,虽然不明就里,不过人群在慢慢向她聚拢。
袁克栋兴趣盎然,十分好奇美丽的未婚妻接下来要做什么。
此时相反的是上官家的人个个如临大敌,面面相觑,生怕她牛脾气发作,让上官家成为笑谈。
“我去把她拖下来!”清逸低声嚷道。
“晚了。”阿霓拉住冲动的清逸,静静地站着,望着舞台上美丽的女孩,说道:“让我们看一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宜鸢的美是张扬、标志的美。灵巧的五官,尖细的脸蛋,楚楚可怜的眼睛。哪怕匆匆扫过一眼,就会料定,此姝殊丽。
“大家好。不好意思搅乱了大家的舞兴。”舞台上的上官宜鸢笑盈盈的,“今晚星光熠熠,朋友欢聚一堂。围绕在我身边的都是爱我和关心我的家人。他们为我和我的未婚夫准备了这场盛大的舞会。我非常高兴,也非常感激。感谢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上官宜鸢说得无比真挚,如果惠阿霓不是上官家的一员,她也会要相信她是真的感激。
“再过不久,我就要出嫁。远远离开我的父母和家人,今晚在舞会快结束的时候。我想表演一个魔术,来表达我的谢意。”
上官家大小姐表演魔术!
这倒新奇。
袁克栋大叫一好字,率先鼓起掌来。接着,在他的带领下,满屋子哔哩啪啦的掌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她的表演。
“请看——”宜鸢轻轻做个手势,贴身丫头桃花立即腿上一个用黑色丝绒布遮起来的小桌,上面放着一个同样四四方方小箱子。宜鸢拿起箱子举到空中,左看右比里面什么也没有,再盖上块小红布,“呼啦”一揭开,里面变出一束花。
“哇——”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
她把花抛到人群,然后连接不断的从里面变出彩旗、手绢、项链……最后还变出一只小白兔。
宜鸢毫不怯场,魔术手法纯熟。表演活泼又真实。袁克栋看得目不转睛。
“哇呀——好厉害!”观众们拍红了手掌,大声叫好。已经完全被魔术吸引。
变了十几样的东西后,宜鸢笑道:“最后的节目一定是精彩的压轴!今晚,最后一个魔术,我想邀请我的未婚夫上来和我一起为大家表演!”
听到这里,袁克栋笑着走上舞台。惠阿霓心里鼓点密集,害怕自己的预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次,碧雪推上的道具,是一个比人还高的木箱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袁克栋笑眯眯地问。
“想要你见证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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