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了。
冬天的太阳刚落到群山后面,这座省城就很快笼罩在黑夜中。现在已是晚上十点钟,街上除了飞驰而过的车辆外,没有几个行人天气太冷了,人们大多缩在家里烤火。陈琳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由于怕冷,她尽量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裤袋里。
她瞟了一眼公交站台,那里没有一个等车的市民,她明白此时公交车早已休班了。陈琳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急匆匆地往学校赶,不时遇到从身边滑过的出租车,但她没有招手叫车。
今天是给小学生李小明上的最后一次家教。刚才小明的妈妈跟她谈了话,说从明天开始,就不需要来搞家教了,原因是搞了几个月家教,小孩子的学习成绩仍然没有一点提高,期中考试,语文、数学两科加起来都不到六十分。
看来小孩子不是块读书的料,对于小明妈作出的决定,陈琳不好说什么,虽然她尽心尽力在教小明,可这孩子的学习成绩确实没有提高。今晚搞完家教,她就揣着小明妈给的三百块钱回学校。从小明家到女子大学有八九里路程,坐公交车只需两块钱,但坐出租车却要十五六块。
陈琳舍不得花钱坐出租车,她想,从明天开始,要继续找家教工作,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在这些日子里,生活费等一切开支就是身上揣着的这三百块钱。
昨天她看了银行卡里的帐户余额,里面只有二十块。想要家里寄钱,她却开不了口,父亲在外打工干苦活,母亲病倒在床上,家里一切活全靠十岁的大弟弟阿宝料理:喂三十只鸡,做饭,带五岁的小弟弟,照顾病床上的妈妈,这一切活全部压在阿宝嫩小的肩上。
进入大学以来,除了学费是向亲戚朋友借的外,每学期的生活费就只能靠她自己搞家教赚钱。现在,陈琳满脸忧愁地回到女生宿舍,那些姐妹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洗过澡,钻到被窝里,陈琳翻来覆去。
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第二天是星期六,宿舍里那些女生都去逛街了,陈琳匆匆吃过几个馒头,便又朝学校外走去。刚到大学门口,迎面碰到李洁。李洁说:“陈琳,这么早去哪玩?”
陈琳说:“去火车站附近的天桥上找家教工作。”李洁说:“那份家教结束了?”陈琳说:“昨天结束了。”李洁听了,把她拉到一边,说:“莫搞家教了,另外搞份工作行不?”陈琳说:“什么工作?”
李洁说:“自从管理宿舍的孙阿姨t台走秀为我姐夫免费做广告后,现在好多女学生去丽人养生馆做护理,我姐夫每天至少有七八百块钱收入。”
陈琳说:“我靠!收入这么高?你想介绍我去养生馆干活?”李洁说:“不是,干活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姐夫说,他给别人做气功护理,要消耗很多元气,如果不及时补充元气,就会损害身体,因此,他想请你继续提供玉液,钱不成问题。”
陈琳听了,满脸飞霞,摇着头,说:“不行,不行!羞死人了!上次我现在想起来还感觉怪羞人的。”李洁说:“这事就我们三人知道,有什么羞人的?”
陈琳仍旧红着脸,摇头说:“不行,我不同意。”李洁说:“我们都是老乡,就算你帮我们的忙?”陈琳听了,只是笑。
李洁知道她有些犹豫,便说:“也不要你马上答应,你想好了,就告诉我。”陈琳笑道:“好呢,那我去找家教了。”
打过招呼,继续朝火车站走去。一路上,陈琳琢磨刚才李洁说的话,并不时地回忆那次提供玉液的事,想着想着,便感觉脸火辣辣的。
来到火车站天桥,陈琳抬头四处看,只见路上车来车往,行人步履匆匆。她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把写着“家教”的牌子举在手里,过往的行人也许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因此,大多数人只瞥一眼就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