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受邀参加这进士宴的官员,自然不是一般的朝官,皆是朝中有名望的重臣。而来参加进士宴的这些新科进士,多大半都没能在铨选中得到官职,岂不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些要臣,好设法为自己弄个一官半职的。
即便那少许已在铨选中得到官职的,也想趁机结识些靠山,好方便日后在仕途上的升迁。姚崇政事堂第二宰相的身份自然是被一群士子包围了起来,向他奉承讨好。但见他面带祥和微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和身边那十几名仕子愉快的交谈着。
看到我只是和我点头致意,我便也不去打搅他。身边的张说指着一边一群人道:“林生你还记得桓彦范桓大人吗?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点头应是,起身随他去,我是在扬州丁忘忧府上的夜宴上结识桓彦范的,他倒还记得我,对我颇为亲热,说知道我考的成绩不错,问我可否铨选上了。
张说代我回答说因为其它的事把铨选之期给误了。桓彦范便大叫可惜,问我有何打算,我回答道只有看能不能得到圣上的特恩,否则便只有等待来年再行铨选了。
桓彦范听了就安慰我放宽心,明珠总有放光之时。一边其它几个士子看到我和张说桓彦范之间的熟念,便露出欣羡的神色。正说话时,一个七十几许,身材欣长,须发皆白的官员进入大殿来,扫了一殿内诸人,但径直向桓彦范这边走来。
桓彦范见了,忙迎着,接着向我道:“何公子,介绍张柬之张大人给你认识。”将我介绍给了那老者。这张柬之身上颇有几份大儒风度,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坚毅的面孔庞和那明亮的目光,这目光里有一种激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老人的眼中,但偏偏在他眼中出现了。
“你就是扬州来的何同?”他听了桓彦范对我的介绍,立即目光炯炯的望着我问道?我不想这张柬之竟知道我,忙答道:“正是晚生!”他点头微笑“嗯,老夫知道你,有机会我们得一起好好聊聊。”
我一头雾水,不知这个我从未接触过的老头何以会知道我。但他已拉了桓彦范到一边说话。张说在我身边道:“朱相近来身体日差,可能不久就得致仕。若姚相再拒不出任第一宰相,政事堂第一宰相的职位就非这张大人莫属了。”
我哦了一声,知张说是在提醒我和这张柬之处好关系。有两个仕子过来和张说答讪,说是对张说的文采慕名已久。我微微一笑道:“你们聊!”
自走回我自己的坐位,宋憬还一个人坐在那儿,他板着面孔,让人不敢冒然亲近,而且他御史中丞这个职业是专找人毛病的,一般情况下没有官员愿意和御史台的人打交道,再说他宋憬又是出了名的耿直刻板。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扭头向我示意道:“诺,唐老将军在那边,你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吧,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唐休憬正在一个角落里和一名仕子聊的热乎,没有看到我。我和宋憬走了过去,他方才发现。站起身来道:“何兄弟你什么时候到的?我竟没看到你,你的事姚相已经告诉老夫了,必要时老夫可以亲自为你作证,证明你是为了追捕小羊同才误了铨选之期的。”
我道声唐老将军好,拉着惭愧道:“可惜让那小羊同跑了,没能亲手将他抓回来。”唐休憬笑道:“跑就跑了吧,你们杀了吐番国师大羊同和他那两个侍卫,这已是天大功劳一件了,不必再为那小羊同介怀。”
我心里感谢唐休憬这份宽慰,这时他身边那士子突然向我道:“何公子久违了,可还记得在下?”我惊讶的望向他,惊道:“阿尔善王子,竟然是你,久违久违!”
唐休憬笑道:“怎么,你们认识?”我微笑道:“曾同住一个客栈的,不过我当时可不知他是西域来的王子,后来才听说和互赠礼品的竟是波斯王子阿尔善!怎么样,王子一向可好?”
阿尔善摇手道:“再莫提什么王子了,我现在只是贵国的一名普通官员,我已到在洛阳的长期居留权,是再也不会回国的了。”
他的一口汉语说的十分纯正。细聊起来,我才知道这位落难王子的情况。原来他已进仕及第,并通过铨选在光禄寺得到了一个掌管礼乐的职位,天朝礼仪真是他所一心向往的,因此他对这个位子非常满意。
他弟弟从波斯派来的使节要求将他解压回波斯,却在朝廷上被当廷拒绝,并且因那几个不成材的波斯刺客已陷于大理寺,那使节还被姚崇在朝廷上借此事训斥了一番。
皇上又给阿尔善赐了宅第,让他在洛阳放心长住。阿尔善看来是真不想再回国了。我微笑向他祝贺,接着问唐休憬那些波斯刺客都如何发落了?唐休憬微笑道:“都交给那位可怜的使节带回去了,波斯毕竟还是我大周的友邦,既已训斥过了人家,不好再做的太过份。”
阿尔善便谦声道:“我代我国子民感谢天朝大度!”唐休憬笑道:“王子你现在已是我天朝子民了,你弟弟是再不敢派人来对你不利的了。”
阿尔善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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