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上厂办主任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要帮帮忙噢,不过我的兄弟习惯叫我狼哥。”李亮急声道:“没问题,狼哥!”
厂办主任这个位子,对于我和吴爱国来说,用自己的人真是迫在眉睫,这个口子没有自己的,办什么事都不方便,比如前些日子,吴爱国替郑铃置办ol装,就只得叫我去,报销起来也很不方便,要是叫厂办主任去,随便找个由头就报了,还有夜间花天酒地时,也不会为了用车、出账而烦恼。和李亮聊了一会儿,李亮对金钱的渴望真是太深了,我决定拖李亮下水,我看看时间才三点多钟,也不想等了,就对李亮说道:“不如我们马上就走,也不要听卢老不死的,就用那部北京吉普。办完事后晚上我请你吃饭。”
李亮笑道:“哪能让狼请我吃饭哩,这顿饭无论如何是我请,但是没有卢老不死点头,我可不敢用那部车。”
我笑道:“车钥匙不是都在小车班的墙上挂着吗?直接拿了用就是了。”李亮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那钥匙虽说就在墙上挂着,但只有卢老不死敢随便拿,我们可不敢。”
我眼珠一转道:“你就在车库等我,我去拿拿看。”李亮点头道:“好!不过这事要上闹起来,你可要帮我扛着。”我笑道:“你狼哥都叫了,出了事自然是我帮你扛着,就这么说,我去去就来。”
那时街上除了公交以外,出租都没几辆,就更别说私家车了,我坐着李亮开的北京吉普,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下关了,来时我看过郑铃家的地址,李亮对南天市的地头又熟,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刘勇家住的石桥巷。李亮对我笑道:“狼哥!巷子口太窄了,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了。
然后我们步行过去吧!”我点头道:“好!让我先下车,我就在这小桥口等你。”我下了车后,李亮把车往外倒,意思是想把车停在大街上,离开的时候好走,我信步走上了这座不知哪年就修的小石桥。
桥礅边一个断了腿的老残废,头发乱七八糟的,浑身的臭气,一把拉住我,惨叫道:“行行好,给两个钱弄口饭吃吧!”我一脚踢开他,转身就走。
那残废在我身后叫道:“再没有吃的我就要饿死了,刘小胖那个小乌龟啊!很久没来给我吃的了。”我心中一动,转过身来道:“老不死的,你认识刘勇?印刷厂的小胖子刘勇?还知道他是小乌龟?”
那老残废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道:“是呀!就是那个胖小子,媳妇生得那么漂亮,自己又没本事,不做乌龟才有鬼,行行好,给点钱弄口饭吃吧!”我笑了起来,蹲下身子道:“你就是那个会写黄书的黑五类?国民党中央日报的大记者?”老残废叹气道:“说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毕业于中央大学新闻系,写黄书?唉
只是为了骗那个小胖子一口饭吃罢了。”我笑道:“你公开承认写黄书,不怕公安把你关进去?”老残废道:“关就关呗,反正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我笑了起来,这样的人的确不会有人再抓他,抓了他也没什么意思,我掏出十块钱道:“这有十块钱,把你全本的黑花会给我怎么样?”
老残废苦着脸道:“从前都是那个小胖子提供纸笔,我写完了一章他就给我一点剩饭吃吃,我要是有钱,早买东西吃了。
怎么会有钱买纸存稿子?再说那黑花会都是现炒现买,哪有全本的,要不你先给我两块钱,再给我些纸一支笔,你过两天来拿怎么样?”现炒现买?有这本事?上学时我写个蹩脚的作文还要憋好几个小时哩,这个老残废学问不小呀!
我心里不停的在飞转。李亮停好车,拎了两样水果跑了过来,看我站在桥头和一个要饭的说话,好奇的问道:“狼哥!怎么了?”我摆了一下手,心里还是不停的在转着心思,现在改革开放了,中国人被压抑了那么多年,精神上个个都是渴鬼,只是一本少女之心的手抄本,一万多字而已,印刷厂看的人就那么多,传抄起来也快,要是能大量印刷这种书,再配上风骚的插图,那看的人决不会少,反正以后印刷厂也要自付盈亏,不如趁公安还没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时,我们大干一场。
现在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当时起步却是有难度的,而且不小,主要是在货源上,十年文革,不要说黄书了,就是古书也没几本了,民清时的通俗黄书根本找不到,但是可以创造啊,这个老残废,可能就是个宝。我想过了之后笑了起来。
插出钱包来,抽了三张十块的,把钱丢在了地上,对他笑道:“这样,这三十块钱先给你,你替我重写黑花会,最好能写长点,内容尽量精彩点,越黄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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