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珍轻轻的道:“对不起!我实在也是没办法呀!”王国忠大怒道:“滚哪来的老不死!我家老子是王三贵,哪里再来的老子,快滚,再不滚,我可要动手了。”
李爱珍忙道:“国忠!不要啊!你不能打他,定南,你快走吧!就让我们娘儿俩过几天太平日子吧,算我求你了。”
王国忠其实也不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但十年文革,人都变成了铁石心肠,六亲不认,现在他只考虑怎么生活,根本不考虑天伦亲情,吼道:“我们家已经够困难得了,再养一个没用的老不死,骨头都会累断的,老头,快滚快滚。”
胡定南拉着王国忠道:“儿子呀!我是民国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精通英、日两国语言,国文文史教授,不要你们养的。”
李国忠看着胡定国那一副惨样,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道:“就你这个吊样子,还什么教授,骗鬼吧!再不走,我可真要动手了!”胡定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李爱珍忙扶住胡定国,把他拉到一边,悄悄把自己的早饭拿了出来。
塞到他的手中,哀求道:“我们已经断了十几年了,孩子也不会认你了,你再不走,王三贵出来,真会和你动手的,算了吧,忘了我们吧,只当那是一声梦。”
李爱珍也是书香门第,流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唏嘘不已,命运多轨啊,某某党连菩萨都敢整,何况是读书人?胡定南给李爱珍一拉,几乎又要跌倒,本不想接她那点可怜的饭团。
但是实在饿得难受,只得哆嗦着接了那用报纸包着的饭团。王国忠在后面瞧见,大骂道:“他妈的!臭要饭的,还敢冒充我老子,下次再叫我见到,有你好看的。”李爱珍含泪道:“定南,快走吧!”王国忠道:“妈就你心软,你把早饭给了他,你吃什么呢?”某某党宣扬要全国人民得解放。
但自从某党建国,三反五反,政治灾害,十年文革,把整个国家搞得人死人疯,中国人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生死的边缘象猪狗一样的求生存。
胡定国感觉一切已经了无生趣,茫茫大地,无家可归,剥开那报纸包着的米饭,慢慢的边走边吃,走到朝天宫的秦淮河边,扶着桥栏看着桥下的缓缓流过的河水,想了半天。
终于没有跳下去,长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聊的翻开报纸,忽然眼睛一亮。二个月后,印刷厂临街的围墙,已经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溜二层的小楼,楼下是二十个日常业务接待室和产品展示室,而我的办公室在二楼,那时根本谈不上什么装潢,就是水磨的地面白粉的墙,简单是简单一点。
但是全市第一个自主销售的部门宣告成立。我的办公室设在二楼,左边就是一个大会议室,原供销处长钱仁义坐在我左边下手,他后面,是十七个计划经济中供销处的骨干分子。
被初步调教成功的大奶郑,坐在我的右边,以下江媚、武湘倩,都是满脸痴迷的看着悠闲自得的我,再往下全是空座。
在我对面,则是三十四个一脸茫然的科员,他们算是中间派,原来在钱仁发手下,也不过为了混口饭吃,养家糊口而已,但对于十六岁的我,又是疑惑的很。
此时看一会儿我,又看一会儿钱仁义,一个个都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钱仁义满脸激愤的吼了半个小时,这时在做他滔滔不绝的结束语道:“姓柴的,你给我听好了。
你要乱来的话,得问问我们这些老的答应不答应?只要我们在这里一天,就不允许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胡作非为,有关你的所作所为,我将会向局领导反映。”我心里暗笑,局长莫树国、局党委书记包贤友,哪个不是和我穿一条裤子?
在包秃子莫老鬼面前告我?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我轻轻的用茶杯盖子,划着飘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缓缓的道:“毛老头的时代结束了。
现在国家也在改革,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说到底,如你一班的人都是抱残守旧的顽固家伙,下个月的行业协会,将会正式宣布各企业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我们厂只不过先走一步,也算是笨鸟先飞嘛!
这样,有愿意留在供销处,跟着我的,就坐着别动,有愿意支持钱仁义的,请离开这里,去劳资处报到,厂里也不会为难你们,将会给你们安排新的岗位。”
钱仁义第一个站起来吼道:“小王八蛋,走着瞧,全厂职工是不会答应你这样乱来的,我们走,看他一个人怎么弄?哼”坐在他一边的十七个骨干,刷的一声全站了起来,跟着他昂首挺胸的出去了,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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