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一天黑就代表许笛笙要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没好事,千伊焦躁不安,她爬下床很想离开这个一到晚上就变成噩梦的主卧,刚想拧开门把走出去,门就再次从外面打开了。千伊的心顿时被提到嗓子口,瞪大了双眼盯着被打开的门,出乎意料看到的竟是张妈。她的心落回原地,放松下来的她发觉自己腿有些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张妈眼尖扶住千伊,并拧眉道:“少夫人身体恢复前不许再下床了!”
她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却是布满关心的,千伊被张妈扶回床上,看着张妈担忧的脸,她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见千伊点头,张妈才说出她突然上来的原因:“少爷刚刚打电话来,他今天临时出差,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闻言千伊不由得愣了一愣,落在张妈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意味。她这副表情显然千伊是不知道许笛笙突然出差的事情,二人新婚燕尔,千伊却从张妈嘴里知道这件事情,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张妈想着拍了拍千伊的后背:“少夫人不要想太多,少爷也是太忙才没有告诉你的。”
张妈的话猛地将千伊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急忙跟张妈解释:“张妈我没有怪他,真的。”
什么怪不怪的,她还巴不得他以后就在外面出差别回来了。
但不说还好,一说越描越黑,张妈只觉得千伊通情达理,她让千伊早点休息就走了。千伊也不知道张妈是怎么想的,不由得觉得头疼。她抚着额,忽然就想起昨天张妈看她那双暧昧的眼神,她蓦地瞪大双眼,许笛笙是从张妈那里误会什么了么?可将昨天许笛笙从许家老宅把她带到公寓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仍是茫然不已,他究竟误会什么了?还有他说是她先开始的,她先开始什么了?不是他娶她的吗,而且是他先碰她的啊,她也从来就没有勾引过他,怎么就变成她先开始的了?
理不清头绪的她索性不想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竟然发了两个小时的呆,她关掉灯倒头睡起大觉。
许笛笙是下午三点飞的瑞士,十三个小时后抵达,因为时差原因,他到达瑞士时是晚上十点。
一下车他就收到一个未接电话,来电显示人是奶奶,他拧了拧眉,现在国内是凌晨四点钟,所以他没有回拨电话。
回到酒店洗好澡时已经十二点,许笛笙躺在床上整理了会资料,手机在这时又响了起来,他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
现在国内是六点,奶奶从来不嗜睡,这个点已经醒来了。
“已经到瑞士了?”
出差的事许笛笙只和张妈说了,所以奶奶会知道在他预料之中,张妈是奶奶的眼线,要是他一声不响离开公寓,奶奶定会暴跳如雷。以往他出差奶奶从不会打电话打扰他,这次他告诉了张妈他出差的事奶奶就在飞机上给了他电话,必是公寓那边又发生了些什么。
许笛笙轻轻“嗯”了一声,等待奶奶接下来的话但出乎意料奶奶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提起千伊,奶奶只是让他注意身体,健康远比工作重要。
挂掉电话的许笛笙难得发了一会儿呆,意识到奶奶对他关心的动机,他不由失笑。奶奶自知她对他的逼婚必是在他心里积下了一抹小怨,想要消掉这抹小怨可是又绝不会道歉,于是用这样一个笨拙的方法让自己的孙子原谅自己。许笛笙被奶奶逗笑,当即关了电脑睡觉。
实际上许笛笙压根就不生奶奶的气,因为他知道,半年后,他和千伊绝不会还是夫妻。
六点刚到千伊就醒了过来,从千家带来的生物钟。在千家的日子,不同于那两个被娇生惯养小姐,她每天都早早起来,因为没有人会给她做吃的,如果她不趁早起来给自己做吃的,等继母起来,她就会没有东西可以吃。
疼痛还未缓解,千伊不得已只能在床上再躺一日,张妈还想让千伊再躺几日的,但千伊实在受不了了。她并不娇气,不需要一直躺在床上,虽然双腿间还有刺痛感,但已经不会像头一天那么疼了。不能单独走路,但扶着墙站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第六天的时候她才完全可以自己走路,趁着许笛笙不在家的空档,她绕着许笛笙的公寓走了一圈。那天被许笛笙抱进家里的时候她想许笛笙是不是在做戏给张妈看想得太入神而没有注意到,原来许笛笙的公寓是二层楼的。许笛笙的主卧在二楼东面,而张妈的房间在一楼西面,加上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二楼无论做什么,一楼基本都是听不到的。就算许笛笙不断踹门那晚的声音很大,传到二楼也只成了小小的一声闷响,并不值得关注,难怪那晚张妈没有上来。
二楼有三间房,主卧一间,书房一间,千伊诧异的是另外一间竟是健身房。一楼除了厨房还有两间房,一间作了仓库,一间原先是客房,张妈来了后成了她的房间。
千伊从楼上下来时张妈正在打扫卫生,见到她下来,张妈停下手上的动作:“少夫人,早餐已经做好了。”
关于“少夫人”这个称呼,千伊先前就和张妈强调过许多遍,喊她的名字就好,但张妈硬说这是规矩,坳不过张妈,她只能默认这个称呼,尽管很不习惯还是得承认张妈每次一喊这三个字就是在喊她。
千伊从张妈手里拿过扫把,笑着说道:“张妈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