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笛笙觉得自己猜出一点什么,这个千伊向来会装可怜,这回一出院就去乡下看奶奶,肯定是要给她灌**汤,什么少夫人在奶奶腿上睡着了,说不定是千伊故意不醒,拦着奶奶接他电话,就怕她老人家明白了真相。
靠在床上想了好久,许笛笙脑海中居然老是浮现千伊那张时而悲伤,又时而冷漠的眼睛,不由得他越想越气,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完全搅乱了他的生活,许笛笙忽然觉得,大概用不着六个月,自己就会被逼疯,到时候说不定杀人的心都有了。
门外传来门铃声,许笛笙怔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
刚坐起身来,他就听到有人在客厅里问:“品北,你老板呢?快叫他出来,老朋友到了!”
许笛笙不自觉地摇摇头,他听出了声音,来人名叫印天,a市五大家族之一印氏的继承人,许笛笙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也是他不折不扣的狐朋狗友,当然,也仅止于狐朋狗友。
说心里话,许笛笙一直不太瞧得上印天,虽然印天同品北一样,算是他一块长大的发小,三个人少年时曾混做堆,一块干过纨绔子弟该干的所有一切,不过许笛笙和品北两上能玩能收,而这印天,却是把纨绔子弟这行当做到了现在,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还以读书的名义混在英国不肯回去,据说印家父母已经基本放弃他,而是开始着手培养他唯一的妹妹印紫做公司的接班人。
“你老兄真不够意思!”看着走出卧房的许笛笙,印天直接上前拥抱了一下,又亲热地捶了他一拳:“来了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印紫无意中提到,我还不知道你来了英国。”
“印紫怎么知道我过来?”许笛笙诧异地问,有意无意地推开印天。
印天呵呵一笑:“她可是你不折不扣的迷妹,追你堪比追星,天涯海角都找得到你。”
许笛笙不由皱了皱眉头,本来这趟商业谈判的行程是不公开的,居然就这么轻易泄露出去,无疑是公司内部有人不可靠,或许得让人查一查了。
印天也不笨,见许笛笙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赶紧替印紫解释:“不是啦,印紫出差到美国,在机场偶然碰到品北,两人聊了两句,当然就打听出来,你要来伦敦,你不会跟我这么介意吧!”
“是啊,我帮你改签机票的时候,正好看到印紫。”品北也在一旁道。
许笛笙“嗯”了一声,叫品北开了一瓶红酒,既然是“朋友”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印天喝了一口酒,环顾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大叹一声:“笛笙,可不可以不要太优秀,你这样的,我们几个兄弟还有活路吗,不愧是大老板,一住就住总统套房,我这穷学生,到现在还住在市中心的公寓,老旧得连楼梯都快塌了。”
品北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印大少爷哭什么穷,别以为国内是蛮荒之地,消息闭塞,微搏上随便一搜,都是你这国民老公的行踪,这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节奏,可不是穷学生玩得起的。”
“见笑,见笑,比之国内,伦敦才算是蛮荒之地,生活艰辛,才想寻些爱情。”印天摆摆手,大言不惭地道。
“爱情?”许笛笙冷笑了一声,他才不相信什么爱情,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见了有钱人就上,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吃相难看,这还算好的,还有一种女人,为了达到嫁入豪门的目的,什么虚伪做作的事都干得出来。
“笛笙,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印天这时凑到了跟前,故意打量了许笛笙很久,嗤笑一声:“我瞧出来了,这叫欲求不满,不会是好长时候没碰过女人了吧,这钱是赚不够的,而且像你们许家这样的,多赚几亿还是少赚几亿根本无伤大雅,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何必整天一副苦行僧的样子。”
一边的品北居然“噗嗤”笑了出来,大概觉得“苦行僧”这个词用在许笛笙身上,听起来有些可笑。
许笛笙白了品北一眼,晃了晃高脚杯中的酒,问了一句:“印天,你是不准备回a市?”
“回去做什么?”印天“切”了一声:“我爸瞧见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我怕回去之后,会把他气个好歹,岂不是从此断了金主。”
许笛笙看了看印北,居然有点羡慕他,可以活得这么不负责任、肆意妄为,其实也不失是一种快乐吧!至少不用被亲情困扰,违心地同一个让人厌恶的女人捆在一起。
许笛笙猛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被人下了蛊,那个千伊怎么无时无刻不从他脑子里钻出来,死活甩不开那影子。
“哎,”印天忽然问道:“时曼现在怎么样了?听印紫说她出了事,我真吓了一跳,小时候还跟咱们玩得挺开心的。”
品北叹了一声:“危险期是过了,不过后续情况不容乐观,这两天笛笙还抽空去见了几位脑科专家,人家看过时曼的片子,都直摇头,说是伤到脑神经。”
“可惜了这么个漂亮妞!”印天随口这么一说,随即放下酒杯,看了看手表:“既然到了我这地头,时间还早,不如让我这穷学生尽尽地主之谊,一块出去嗨一下,怎么样?”
印天的地主之谊,许笛笙同品北以前也都领教过,玩得不要太嗨,他们自觉已经超龄,赶紧敬谢不敏,好说歹说,才算把印天哄了出去。
正好这时,奶奶的电话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