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是她!居然是她!“我就那样,一下一下地甩着他的头。”温芯武似乎是歇了口气。
然后继续说道:“也记不清到底甩了几下,二十下?还是三十下?唉,如果那年头有录像就好了。
现在年纪大了,都记不大清了,不过我记得那姓沈的足足给我们揍了有两三个小时才晕倒了,那些屎尿什么的,都出来了,真是臭死了!什么知识分子?那时候我们管他们叫臭老九!这些人最反动了!”
沈天广听到一阵嘎嘎嘎的声响传了过来,那是他自己紧紧咬住的牙齿发出的声音。
“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温芯武的语气又抬高了些,听上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那时候啊,我叫人找了辆手推车,把姓沈的丢到那上面,在他身上盖了些垃圾,你说,像他这样的反革命学术权威,那不也就是一堆垃圾嘛?
我本想就把他扔在那里,由得他自生自灭,可谁知道到了晚上,居然还有人把他给送到医院去了!我一听这消息就火了,马上就带着我的人赶到了医院,我们到了的时候啊,那姓沈的早就不行了。
那尸体都硬了!我马上找到医生,那医生倒也算看得清形势,开出来的死亡证明证明了沈毒蛇是参加武斗意外致死的
也是,你说像他这样的垃圾,手无缚鸡之力也学人参加武斗,死了不是活该吗?是吧?”说到这里,温芯武的语调略微显得有些兴奋了起来:“再后来啊,我还听说姓沈的有个老婆和儿子留了下来,老话说得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这种混蛋儿子留着干嘛使啊?
不过也算那娘俩好命,我们搜遍了两江城,竟然没让我找到他们,后来才听人说是逃到乡下娘家去了那年头,被斗死的人多了去了。
这沈毒蛇也不是我踩死的第一个反革命学术权威了,时间一长,我也就没怎么把这事放心上。
我可是个三忠于四无限的革命小将啊!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可不是请客吃饭,死几个人算什么?谁反对大领袖,我姓温的就砸烂谁的狗头!造反有理!革命无罪!我怕什么?”
“你想知道姓沈的死了之后我怎么样?好吧,那一年我去了京城,大领袖在广场接见了我们,我还被选为了代表,亲手给大领袖戴上了红袖章呢!那一天真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大领袖握着我的手,问我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叫温芯文,大领袖又问:是文质彬彬的文吗?我说是啊,大领袖就说:”文质彬彬可不好,要武嘛!闹革命,当然要武嘛!
“这不?大领袖都这么说了,我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温芯武,其实还挺好听的,对吧?”
“又过了几年,大领袖逝世了,大运动也就结束了,那几年政治形势诡异得很,我们几个大运动里的学生代表,前后脚也不少人去了美国留学,其中大多数人就留在那边了,现在都拿着美国国籍,不过他们可爱国着呢。
虽然自己和子女都在美国,可天天还念着祖国的好。至于我嘛,因为家里的关系还在,读完书后就回来了,要说我这人就是运气好,大运动那会有海外关系是个要命的事儿,可等到我从美国回来,这留学经历一下就成了香饽饽!
你查过我的履历吧?我这一路走得可真算是挺顺遂的”静静地听温芯武说到这里,沈天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那就快要喷发而出的怒火平抑住些许,他深知温芯武突然用田军强的电话找到自己,并说出这明显就是要激怒自己的一席话,那背后肯定是有一个险恶无比的阴谋。沉默了片刻,他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想怎样?”
“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报复的对象,不应该是那姓任的两兄弟,你儿子的死跟他们真的没多大关系!”
温芯武的语气中少了些挑衅的意味,却多了几分真诚:“你现在一定很想找我报仇对不对?别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让我放了郑露她们?”沈天广的嘴角微微一撇,说道。
“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是的,放了她们,我就随你处置!”
“既然你也说我是聪明人,那就不要拿我当猴耍”沈天广冷笑一声:“眼下她们就是我手头最大的筹码了。
放了她们,恐怕我在这两江城里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再说了我凭什么信你话?你说你是当年的那个人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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