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对沈白焰道:“好好好,你最是厉害。”
沈白焰听出宋稚还是玩笑口气,便直起身子推开了宋稚,径直走到一边的蒲团上坐下,拎起矮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
宋稚这才看出沈白焰的不对劲来,拎起裙子小跑到了沈白焰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挽着他的胳膊,做出一副撒娇卖痴的样子来,娇声道:“郎君,你怎么了?”
她故意仿着戏文的唱腔,叫沈白焰浑身不自在,便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头,好叫她别再腻腻歪歪的说话。
宋稚打掉了沈白焰的手,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沈白焰心里有个小小的疙瘩,但是说出来又显得矫情,便梗在心里自己生闷气。
见宋稚摇晃着自己的手臂撒娇,他憋了半晌才道:“你可是我费心筹谋来的,不是什么顺应形势而来。”
宋稚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弯成甜蜜的两道,整个人挂在沈白焰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两人静默着温存了一会,宋稚趴在沈白焰肩膀上闷闷的说:“恬儿的事,你待如何?”
“你可问过岳丈大人了?”沈白焰道。
“爹爹?我倒是不曾问过,可哥哥与爹爹一直有往来,这件事儿他不可能不告诉爹爹。可哥哥信中不曾提到爹爹的意思,只说娘亲叫恬儿说服了,又说太后请娘亲入宫去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却是不清楚了。”宋稚直起身子,整个人坐在沈白焰膝上,郁闷道。
“若是岳丈大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不甚明朗又或是赞同恬儿入宫,便是你和若晖再不赞成,也违拗不得。”沈白焰这句话虽叫宋稚更郁闷了几分,可也是句天大的实话。
正如宋稚自己先前对赵辞所说的那样,父母长辈惧在,这妹妹的婚事,如何轮得到她做主呢?
宋稚此时在北国还只是略感郁闷罢了,宋翎在家中却是充斥着无力回天之感。
太后懿旨亲下,宣赵辞赵将军嫡长女为当今皇后,宋令宋将军嫡次女为贵妃,除此之外,还有崔家嫡系的一个庶出女为嫔,支脉的一个嫡女为美人。还有些位分低微者,林林总总总共十余人。
这下宫中可谓是热闹非凡了。
“为何父亲的书信,自前月之后,我时至今日也没收到一封?”宋翎看向李朔风,道。
李朔风因自己的办事不利而感到尴尬,只是这信鸽皆无恙,可若是有人沿途截了这信鸽,也很有可能。
宋稚觉得着实蹊跷,信鸽倒是一只只都回来了,可却没有带回书信,像是宋令对宋翎压根无话可说。可他们父子关系融洽,便是无事也会有几句报平安的话。
林氏倒是月月有书信,前些日子宋翎去找林氏谈论宋恬婚事时,便叫林氏拿宋令的书信堵了口,林氏道:“你父亲都不反对,你为何反对?”
那书信在宋翎眼前一晃而过,只略略看了几眼,宋翎正欲细细看明,又听林氏问起玉书的事情,心里很不舒服,敷衍了几句便离去了。
“我还是觉得蹊跷。这样,你亲去一趟西境,将这些事情细细告诉将军。”宋翎对李朔风道。
李朔风点了点头,立即离去了。
这院中只剩下宋翎一人,他坐在石桌上发呆,一脚踩在石凳上,左手捏着一根满是黄叶的树枝,直到听见一个爽利又不失娇蛮的声音响起,“都尉,你怎么满脸苦相。”
宋翎头也没回便微微笑了笑,道:“你怎么这般无礼?来别人家中仿若无人之境?”
菱角抱着胳膊,看着宋翎转过脸对自己一笑,一片黄叶落在他发顶而他不自知,菱角转过脸去轻咳一声,憋笑道:“儒儿今日和另外几位小主子在林府玩闹的疲累了,便就在王府歇来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宋翎垂下眸子点了点头,似有几分落寞,便是这几分落寞,牵绊住了菱角的脚步,她本想离去,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对宋翎道:“你怎么了?”
宋翎的眼皮总是薄而微红的,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莫名多了几分妖异,可落寞的时候,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宋翎摇了摇头,舒朗一笑,又露出了几分少年气,“说起来,你最近训儒儿训的也狠了些吧?”
他骤然间说起这句没头脑的话,叫菱角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道:“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