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信件放在餐桌上,都不会有人随意拆阅。为什么她才一到这里,竟连她放在抽屉里的东西部会被人拿出来指责?!
美国不是一个开放、注重隐私的国家吗?米达夫全家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吗?
“达夫的房间向来都是我在整理的。”
仲村芳子昂起下巴,娇小的身体无畏地瞪着巫靖雅。
“现在我们结婚了,他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我们’的房间!而那个梳妆台是我昨天才买的,你的理由实在无法让我信服!”
在看到仲村芳于那种理所当然的傲慢时,巫靖雅的尖牙利齿全展现了出来。
“达夫,你真是给我娶了一个好媳妇!”仲村芳子气得双手发抖。
“都别生气了。”米达夫硬拉者怒火沸腾的巫靖雅走到妈妈面前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原就不同,大家都需要用一些时间来适应,你们两个就别生气了。妈,以后我的房间,靖雅会整理的,你就不必费心了,你也可以有多一点时间去和朋友爬爬山,对不对?”
他以为靖雅新来乍到的,说话至少会保留一些。米达夫僵着脸庞,瞪着靖雅脸上的不服气。
“她会整理?你看过你们的客厅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堆瓶瓶罐罐。她会整理吗?整天就穿着那么一丁点的衣服跑来跑去。”
仲村芳子并不理会儿子的调停,只是一迳朝巫靖雅射出冷箭
“家有家规,进了我们米家,就要遵守我们米家的规定。”
“我并没有冠夫姓,我姓巫不姓米!何况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不会因为婚姻而变成另一个人的附属物!人又不是东西!因此,合理的要求,我愿意接受,但要求若是不合理,我没必要委屈我自己!”
巫靖雅说到激动处,用力地往化妆台上一拍!
孰可忍孰不可忍!她是卖到米家当奴隶吗!
“你再说啊!再说啊!”仲村芳子气得脸色发白,高血压的身体气得不住发抖。
“你不要紧吧?”
在米达夫还没扶住他母亲前,巫靖雅已经挽住了仲村芳子的肘弯,硬是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她的怒气常是来得急去很快,何况对方是长辈,自己最少该用比较和缓的话来向她说明自己的立场。
“你走开。”仲村芳子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了,别生气了,靖雅的嘴是快了点,她没恶意啊。”米达夫拍拍母亲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那我就有恶意吗?依我看来,你这个老婆才是居心叵测!”
仲村芳子抬起头瞪着巫靖雅,第一次正眼瞧她。
“我为什么居心叵测?”巫靖雅直觉地反问。
“你自己告诉达夫,你抽屉里那瓶葯是什么。”
巫靖雅抬起头仰望着米达夫,很诚实地回答:
“避孕葯。”
吃避孕葯有什么居心叵测的?
米达夫瞪直了眼,激动地捉住她的肩膀
“你吃避孕葯,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吃避孕葯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用不用保险套也不见得会事先征求我的同意啊!”她拉住他绷紧的手臂,不明白他生的是哪门子气。
“看吧,瞧她那副打扮,就知道她是那种爱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想生孩子呢!我们米家就你这么一个独子,难道你要米家绝后吗?”
仲村芳子的话引起另一个女人的激动!巫靖雅猛地张开嘴想说话。
“你闭上嘴。”米达夫捏住巫靖雅的肩膀,引起她一阵怒视,而仲村芳于的脸上则有掩不住的得意。
“妈,麻烦你出去一下,好吗?”米达夫礼貌地扶起妈妈。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仲村芳子板起了脸,并不甘心这样被请出去。她的儿子达夫一向温文有礼,一定是这个女人的恶形恶状带坏了他!
“请、您、出、去。”米达夫从齿缝间迸出话来,半强迫地将妈妈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碰地一大响关上了房门,他咄咄逼人地朝床上走去。
巫靖雅把整个人全蒙到被窝里!
米达夫坐上床沿,开始和床单里头的人儿开始一场拔河赛。
“滚啦!”轰然一声雷从被单中炸出来。
“放下床单。”他的手掌青筋毕露,而她却是用了整个身子把床单紧紧缠住,让他一时半刻也扯不开。
“你滚了,我自然就会出去。”
可恶的米达夫!结婚才没多久,就朝她又吼又叫!那三个月后,不就对着她拳打脚踢了吗?
“无理取闹!”他松开手劲,用力地踢了床板一脚。
他的一声怒吼让床单里的巫靖雅瑟缩了下身子。她从没见过米达夫发过脾气,还笨笨的一直以为他是英国绅士风范的代表人物!
米达夫瞪着床上那个蜷曲人形,倏地将巫靖雅连人带被的整个抱起来,然后在她身子离开床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剥掉了她身上的床单,直接把她捉进怀里。
“你干什么?!”
巫靖雅恼红了颊,两道柳眉气得飞扬了起来。她讨厌这种俘虏的姿势!
强扳不过他的力气,她至少有十根修剪合宜的手指头!
哗地一下,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
米达夫连眼都没眨~下,整个脸庞却猛地狞恶了起来。他拨开她的手,深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为什么吃避孕葯?”
“你闭上嘴!”巫靖雅侧过脸,不愿承认心底其实有点怕的。
“为什么吃避孕葯?你说啊!”他握住她的肩膀,完全没有控制力道。
他的一再追问让她火大,杏眼一挑,红唇一张就骂出了声: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凶神恶煞的样子有多吓人!我还不够了解你!怎么敢生你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要有这样一个爸爸!”
她冒火用力地拧住他的手背,非要拧得他瘀青红肿。
米达夫沉默了,他静静地拉下她的手,淡淡地说了句:
“小心,别扭了手。”
她吃避孕葯一事对他而言是一种打击,那代表了她对他不够专情、付出得不够。然则仔细想想,他们才结婚一个月,尚未走过试验期,她又如何安心?
“你混蛋!”
她一咬唇,把他整个人推到几寸之外。
“告诉我,你后悔嫁给我了吗?”
凝视着她的容颜,她脸上伤心失望的表情让他心疼不已。
“你如果早告诉我你母亲是个严重的排外主义者,那么我根本不会考虑嫁给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没大没小也罢,我从小到大没有忍受过长辈的气!”巫靖雅老实地回答,盘起腿与他面对面地对话。
“你就不能以对待你母亲的心情来对待我母亲吗?”
她这种脾气迟早会再和妈妈起冲突。
烦恼让米达夫紧锁住眉头。
“你妈妈难道就以对待你的心情来对待我了吗?在她眼中,你是个模范儿子,而我却是个不及格的媳妇。你注意到你妈妈看我的眼神了吗?她讨厌我,她想找任何理由来否定我!我二妈就经常那样对我,我不会错看那样的眼神。”她摇着头,并不苟同他。
“别忙着指责她。进到我家之后,你也没用心想改善这种关系啊!”米达夫倾身向前,捧住她的脸颊
“我爱你,我希望你和我的家人相处愉快。将心比心,你也不希望我到台湾见你父母时,也有这样的一场风云大战吧?”
“你们不会。因为我妈妈不会这样对待你。”她马上反应。
“那么我告诉你,我母亲以前从来不曾翻过我的抽屉。”米达夫认真地注视着她,认真地说出他今天的惊讶
“从来不曾。”
“不可能。最多她翻你的东西之后,没被你发现罢了。”巫靖雅明白地说出她的不相信。
“我不需要骗你。我自己的抽屉有没有被人翻过,我自己十分清楚。”趁着她在沉思时,一把拥住她在怀中,珍惜着两人在大吵之后的依偎。
“那她为什么要翻我的东西?”她任他拥抱,小手甚至搂上他的腰。
吵架后若是没能找出争吵的源头,那么架岂不是白吵了?
“我想妈妈是害怕吧。从小到大,我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告诉她一声,但是唯独婚姻大事没有向她禀告。她担心我,所以想更了解你。”
米达夫咽了口大气,低头凝视着她:
‘你可以理解我的话吗?”
“可以。如果连我都那么讶异你会用那么老套的方法把我拐进礼堂,那她一定更不能接受你的举动了。何况,除了冉妈妈之外,大概不会有人把我当成好媳妇的人选。”
“不许你再拿这些事来比较。趁你狂欢时灌醉了你、抱你上礼堂,就是因为你固执的直想回去嫁入冉家!你现在还要说这些话来让我烦恼。”他不满地抿起唇,心里仍有些不安
“你是我的妻子!”
霸道地搂过她的后项,用力攫取住她的唇。
她捶了下他的胸膛,用一种不痛不痒的力道。在享受他狂爱又呵护的深吻后,巫靖雅惩罚地咬了下他的唇瓣,强迫他放开她。
“拜托!你何时向我求过婚了?你只是不断暗示我该离开冉濬中,偏偏又死硬派地不跟我说什么理由。你最可恶了!借旅游之名行拐骗之实!老实招来,你原来就决定要和我在美国结婚吗?”
“没有。”他的回答换来老婆的一阵张牙舞爪。“我的理智告诉我,你绝不是我家人可以接受的妻子。”
“那你这个恶棍原本只是想玩弄我喽?不然干嘛我们一下飞机,你就把我哄上床!”巫靖雅把他压平在床上,双腿跨在他的腰侧,俯视着他眼中此时的温柔。
“第一次和你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我其实一夜没睡。”
“你以为你让我睡了多久啊!”白了他一眼,却是打情骂俏的成分居多。
“我看着你像个婴儿一样地睡在我身边,突然领悟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身边。”
手掌放上她的纤腰,抚上她腰间的柔嫩肌肤。
“你可以跪下向我求婚啊!吧嘛拐我到拉斯维加斯结婚?”
“我的自尊无法接受你的拒绝。”
米达夫拉下她的头,深吻着她,直到她忘了反问问题。
巫靖雅的双手抚上他有弹性的肌理,再次解开他的衬衫钮扣。
“靖雅,等一下”米达夫气息不稳地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
“啥?要求饶吗?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她放意色情地向他眨眨眼。
“我任由你摆布。”笑着说完后,米达夫严肃地看着她
“答应我一件事。”
巫靖雅叹了一口气,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心思
“我、会、努、力、和、她、相、处、好、的。现在,可以满足你老婆的需求了吧?”
一场争吵于是消弭在情人的拥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