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逃不开的。”他说。
房屋出租,四房二厅二卫浴
自认是好人者,即可加入房客的角逐行列
意者请附履历表寄至台北邮政2刀3号信箱巫小姐收
合格者约谈,不合格者恕不退件。(限女性。)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大报的房屋租赁栏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则广告。
三个月后
找到两名可爱、美丽房客的数月后,巫靖雅拎着一瓶啤酒,开开心心地窝在被窝中看书。
米达夫说他会经常出现,那她就把房子分租给别人,看他还有没有脸出现在这里!
那人虽然霸道了一点、虚伪了一点、讨厌了一点,但基本上对他不认识的女性还是会维持一定的尊重。这一点,她倒是挺确定的。
事实也证明,她押对了宝。
打从她把房间租出去的第一天后,他就没上过她的家门了。
或者该说,他待在台湾的时候,他开始拦她到他下榻的饭店。他飞来台湾的时间很固定,总是在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一,也总是停留三天就又飞回了美国。
有些事一成了习惯之后,就很难改变。她曾经试着在每个月的第三个礼拜时消失到其他地区去旅行,却无心让自己徜徉在那些好山好水里。
何况,要她这种对日子没有概念的人,去细数这个礼拜是第几个礼拜,实在太累!就连米达夫每回都是第三个星期一来访这个讯息,还是巫静媛告诉她的。第三个星期一是老爸的妻子们相见的日子。
讨厌的第三个星期一!讨厌的米达夫!
她,似乎变成了他的台湾爱人!
“啦啦啦!”
巫靖雅努力地发出几个快乐的音符,想像自己是个快乐得不得了的女人。
“王八蛋!他究竟搞什么鬼!之前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结果还不是一坨放久了就没味道的狗屎!”
她忍不住啐了一声。
他似乎打算和她来个长期抗战,一场比耐心的战争。
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居然还在台湾弄了个“雅书坊”风风光光在市区开张,公然宣布着“米氏书店”的势力入侵台湾。
“该死的!”
为什么要盗取她的名字!虽然她偷笑了好一阵子。
不想再陷入那种恶梦的婚姻里,因此不打算再接受他的求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得想个法子。
“佩蓝,这是米达夫。米达夫,这是佩蓝。”
巫靖雅笑眯眯地拉着才入门的许佩蓝,一同坐在沙发里。
一身学生打扮的许佩蓝,睁着无辜清亮的大眼,抬头看着米达夫。这个男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啊?
“你好。”许佩蓝微笑地和他打招呼,小巧的脸蛋上有些好奇。
“米达夫是我前夫。”在许佩蓝的惊愕中,巫靖雅自顾自地介绍着。
佩蓝是她的第一个房客,甜蜜单纯、善良可人,目前是实习老师,既娴于家事又喜爱家庭生活。
这样的人最适合米达夫了!
“你是靖雅的先生?!”
许佩蓝站起身,看着对面沙发里穿着得体的男人。
米达夫跟着起身,礼貌地举起手和她握手。
“听靖雅提过你是个老师,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老师。”
男的俊杰过人,女的娇柔秀丽,好一幅美丽的画面!一旁的巫靖雅凝视着这两个人,心里掠过一丝惆怅。
别胡思乱想了!及早把米达夫推销出去,她才不至于又陷得更深。巫靖雅挤出一个状似自然的微笑,朝佩蓝眨了眨眼。
“是啊,我们家佩蓝年轻又迷人,所有贤妻良母的条件都一应俱全,而且是我认识最温柔的女生。”
“我没有那么好啦!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这种温吞的样子。”
许佩蓝的神情有些黯淡。
“你喜欢的那个摄影师沙家驹不是居家型的男人,就像我也不是居家型的女人一样。”
巫靖雅望着佩蓝,话里的含意则针对米达夫
“有些事是勉强不得的,如果对方真的没有改变的余地了,也许就该放弃。守着同一件事物而不知变通,确实是太固执了。”
米达夫拧了下眉,目光如炬地望着巫靖雅。
“你和你男朋友沟通过了吗?”米达夫转头看佩蓝,鼓励地朝佩蓝一笑,让她放松一些。“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你的隐私。”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许佩蓝低下头,脸上写满了不快乐。“我和他不适合,他抗拒婚姻,而我太传统。”
“很少人能在第一次就找到属于自己的r.right。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件事就抹杀了自己的自信心。”他温和地说。
“是啊!就像我和米达夫的第一次婚姻一样,我们俩就可以荣登不适合夫妻的第一名。我无法当个他眼中的好妻子,他也不会是我心中的理想老公。所以,我们离婚了。”
巫靖雅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微露香肩的针织衫闪耀着红色的光采。
“不会难过吗?如果两个人依然真心相爱的话,分手时,难道不会想起以前的甜蜜时光吗?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可以把‘分手’两个字说得那么坚决。”
许佩蓝看着她真诚地问道,菱型的粉唇瓣烙下她纳闷的齿痕。
巫靖雅凝了脸色,大眼一抬,却望入了米达夫含意深远的眸瞳里。
他瘦了!这样的两地奔波,并不好受。他恋家,从不钟爱外宿的饭店,除非有她拉着他到处去游走,他会比较分散那种不适应感。
然而,她也不好受啊!
分手让她难过吗?她难过啊不难受,就不会常失眠了。
曾经,她和米达夫有过很快乐的时光,他的沉稳。他的包容让她充满了安全感。那种相爱的热烈情感,让她在睡梦中都会带着甜蜜的笑容。她从没想过这辈子可以用“甜蜜”两字来形容自己。
曾经。
“佩蓝,你的问题问得很好。”
米达夫的话打断了清雅的冥想,然则他却没有移开自己与她胶着的视线。
“真的吗?”许佩蓝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着。
“如果每对夫妻在决定离婚之前,能够好好想想你那些问题的话,他们复合的机会绝对会提高的。人是有感情的,何况是曾经那么亲密、朝夕与共的夫妻。”
米达夫抬起一手,拿掉巫靖雅脸上的一绺发丝
“感情不是说丢就丢的。付出之后,不可能毫不留恋。而人往往在做出决定后才发现自己的留恋有多深。”
巫靖雅闭上眼睛,努力地收拾起一颗慌乱而动摇的心。再度迎向他的她,又成了那个凡事大而化之的巫靖雅。
“别说得那么可怜兮兮的。你打垮那些小书店时,都没这么多感伤的情绪哩!今天怎么有兴致无病呻吟了?我倒认为,既然会有隔阂产生,就代表夫妻双方在某种程度上的不适合,与其日后在吵闹嘶杀中收场,不如早早和平而理性的分手。有些人是不适合婚姻的,像我就不喜欢有人管我。”
她玩笑地拍了下他的肩,痹篇他眼中的愤怒。
“可是你需要有个人管你啊!”许佩蓝突然冒出一句话。“你的生活作息那么不正常,关心你的人就会想照顾你,这是很正常的。”
“你今天的维他命吃了吗?”米达夫突然问道。
“还没啦!”才说不喜欢人管,就有人管了。
巫靖雅扁着嘴,心里却背叛地开出高兴的花朵。
“我去拿水和维他命。”
许佩蓝冲进厨房,翩翩的身影像只小粉蝶。
米达夫前巫靖雅靠近了一步,迅速地搂住她的腰
“你居然想用其他女人来打发我,可恶!”
“男人太固执不是件好事。”
她拉开他置于腰间的手掌。
心绪是乱的!她在乎他,却不想因为他而改变自己。
“你知道就好。”米达夫反将她一军,眼神却是深情的。“回到我身边吧,女人。”
“水来了。”许佩蓝拿着东西跑到巫靖雅旁边,看着她吞下维他命丸,喝光五百的开水。
“佩蓝啊!这个男人人品佳、事业有成,可惜我无福承受。”巫靖雅故意说了句重话。
“喔。”许佩蓝点点头,看了一眼闹钟后,又飞快地跑进她的房间拿书。“我得赶紧走了,我晚上的家教要迟到了。米大哥,很高兴见到你,你是第二个出现在公寓里的男人。”
“第一个是谁?”米达夫这句话问的是巫靖雅。
“陆迅啊!”巫靖雅毫不犹豫地说,他的杀人目光让她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的手抓上她的肩,用力的程度几乎让她呼痛。
“我们这半年来都在原地打转,你不觉得累吗?承认你在乎我,是这么困难的事吗?”米达夫向来平静的脸庞上有着激动。
“承认我不在乎你,是这么困难的事吗?”巫靖雅反问。“我不适合当个妻子,你比谁都清楚。到此为止吧,我们至少吵了一百二十次了,我不要再为这种事心烦了!”
巫靖雅的表情沉静得让他不安。
“我不要其他女人!”他大吼一声,明显惊吓到拿着几本书的佩蓝。
“我要走了。”许佩蓝小小声地说,路起脚尖走向大门。
“先别走,让米达夫送你去吧。”巫靖雅不再理会米达夫的不悦,迳自窝入沙发中打起电话:
“喂,陆迅吗?晚上有没有空。”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不是讨厌感情,她讨厌的是那些随之而来的烦恼与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