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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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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茵亲自替顾客到游泳池去确认水温和深度,也顺便拿东西送到健身房。因为对水不在行,所以她到游泳池畔时总是战战兢兢。刚才在柜台遇见泰俊,听说她要到泳池,泰俊还特别叮咛她小心一点。

    他自己小心女人就行了,还管到她这儿来?臻茵在池畔走着,她很佩服那些在水里游得像条鱼的泳客,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咦?看到休闲椅上熟悉的pda和电胡刀,她停下脚步,臻茵在池畔蹲了下来,申东贤先生也在这儿吗?她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人从水面冒出来

    她倒抽一口气“啊”臻茵吓得差得往后跌。

    东贤撑在池畔对她笑着“对不起,我吓你一跳了。”

    “我没事,”她用手撑住地板站了起来“先生,我没关系。”

    东贤轻巧地一撑,从池里跳出来站在她面前。

    臻茵低下头去,她将无线电对讲机放在刮胡刀旁边,并将休闲椅上的毛巾递给东贤“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刻意将视线痹篇他的身体“你很会游泳吗?”

    东贤揭掉泳镜“那臻茵小姐呢?你会不会游泳?”他拿起她手上的毛巾擦脸。

    臻茵拉着自己的制服“我简直就是旱鸭子。”她怕水怕得半死,他一定又觉得她什么都不会了。

    东贤不在意地对她笑着“你抽个空吧,我可以教你。”

    臻茵点头“好。”这是他第二次说要教她东西了。

    两人沉默地相对着,东贤用毛巾擦着身体,突然抬起头来,臻茵也抬起头

    “玫瑰”东贤和臻茵几乎同时开口。

    臻茵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先说好了。”

    因为李淳晴的大嘴巴,现在全饭店的同事都知道有客人送她三百朵玫瑰了,但臻茵很好奇,为什么申东贤先生会偏偏送这个数字呢?

    “你先说吧!”他没关系。

    她作了请说的手势“没关系,请你先说”臻茵垂下头去。

    那好吧!“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送你三百朵玫瑰吗?”东贤问她。

    她就是想问这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三百朵呢?”

    “你猜猜看,猜谜时间”他闲散地擦拭着。

    猜?臻茵皱起眉头用心地想着,一朵是“唯一”三朵是“我爱你”九十九朵玫瑰代表“长长久久”但怎么会有人送三百朵的呢?

    “我给你一个提示好了,跟拉斯维加斯有关系。”东贤又说。

    “拉斯维加斯?”她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看到东贤肯定的表情,臻茵觉得更搞不懂了“三百朵花”她抱歉地对他笑笑“对不起,我头脑简单,不太会玩猜谜这种游戏,你还是告诉我吧!”

    他低下头拨去湿头发滴下的水“那一家餐厅的名字就是三百朵玫瑰花。”

    “餐厅的名字?”什么餐厅的名字是三百朵玫瑰花?

    东贤笑了,她一定要人把话都说得那么明白才听得懂吗?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他也可以办得到。“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餐厅。”

    “噢”臻茵记起来了“就是那一家牛排烤得很老、服务很差的”她指着自己的领结“服务生还在我丝巾上倒咖啡的那家餐厅。”

    没错“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里,在那里”他凝视着她“我第一次看到你。”

    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出现了,臻茵痹篇他的眼光,垂下头尴尬地笑着“所以送我三百朵玫瑰?”

    他对她笑着“不过还好假如店名叫做一万朵玫瑰花”他打趣地对她眨着眼“那我就惨了。”

    臻茵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东贤先生如果送一万朵玫瑰的话,惨的人恐怕是她吧?一万朵玫瑰要放在哪里呢?

    “对”她仰起头回忆着“叫三百朵玫瑰花的餐厅、还有围巾”

    东贤深情地注视她并放缓了声调“我很想再去看看”

    那怎么不去呢?“你本来就住在美国,随时都可以去啊!”有什么困难的呢?

    “我想跟你一起去。”这次离开,他想带她一起走。

    他又来了“呃”臻茵不晓得要怎么回答“我要回去工作了,你慢慢运动吧!”她向他欠身告辞,然后快步地在池畔走着。

    她又要逃了吗?东贤转过身去,他还没有听到她的答复“你可以陪我去吗?”

    臻茵停住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东贤先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可以再去一次拉斯维加斯是不错”

    他不想再听她说可是“跟我去吧!”跟他一起。

    臻茵觉得心慌意乱“我不知道。”她要走了,臻茵举起脚向后退一步“啊”不小心踏偏了,她双手挥舞着。

    东贤迅速地上前救她,才搂住她的腰,但两人都掉进了水里,水花溅得老高

    她快死了,臻茵拼命拍打着水,用力地挥舞着四肢,慌乱中连喝了好几口水。

    东贤从池里站了起来,这里水很浅,深度尚不及他胸前,对身材修长的臻茵来说根本也不会有事,看来他是太紧张她了。但是

    当他抹去脸上的水渍,却发现臻茵“溺水”了,她真的一点也不会游泳,像这样的旱鸭子可能很难教得会,东贤看着她溅起的水花,禁不住哭了出来。

    不过,要等她自己发现水浅,可能是臻茵“溺毙”以后的事了。

    东贤潜进水底将她从腰一把搂起,臻茵紧紧地抱住突然出现的救星,她呛咳地挂在他身上

    他就这么紧紧地搂着她,看着四周人带着笑意的眼光,东贤担心地看着她,臻茵好像呛得很严重,虽然是为了这种奇怪的理由,但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相拥。

    臻茵紧抓着他不放,她差点死在这个池子里面,她很感激东贤先生,他长得很高,她用手顺着他宽广的肩爬上他的颈子

    臻茵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她还是得爬到高一点的地方呼吸比较安全。

    东贤朝她微笑着,她还没有发现吗?但他不想提醒她,东贤温柔地伸手替她拨开散乱的发丝,当徐臻茵这样紧紧搂着他时,感觉真的很好。

    --

    徐臻茵经理从走廊一路走回员工休息室,沿途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狼狈,看到她的人全都伫足逗留。

    “徐经理,你怎么了?”

    臻茵没有回答别人的问话,她也不想回答,实在太丢脸了。当她好不容易勾住东贤先生颈子浮出水面呼吸时,却发现脚可以触到地面,想到申东贤先生“站”在池里对着她笑时,她简直快活不下去。掉到泳池就已经够糗了,还在浅水处差点“丧命”

    天哪,有那么多人站在泳池里笑着看她,真的好糗喔!臻茵拿了毛巾,走到镜子前面擦干水渍,待会还要换衣服。

    淳晴看到臻茵这模样,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好奇地走过来“外面下大雨吗?”

    臻茵看了她一眼“没有。”她擦着头发。

    “那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像一只掉进水里的老鼠。”她拿着无线电对讲机上下地打量徐臻茵。’

    “我掉进游泳池里。”她简单地说。

    淳晴点头,她更正自己的说法“嗯,掉进游泳池里的老鼠。”好奇怪,徐臻茵不是最怕水了吗?“你又不会游泳,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说嘛!”早知道就不去了。

    “而且还穿着衣服去游泳池,很奇怪。”淳晴摇着头,太奇怪了。

    臻茵嘟起嘴“都是因为我太粗心大意才弄成这样的。”在池畔走路还这么不小心。

    徐经理,请回答无线电对讲机传来泰俊的声音。

    淳晴看了一眼自己的无线电,她耸耸肩,不是找她的。

    臻茵拿起无线电对讲机对着嘴巴“是,我是徐臻茵”她倒抽了一口气,她的无线电怎么变成这个“这是什么”

    电胡刀,她把东贤先生的电胡刀给带回来了。

    --

    里奥驾车载着东贤来到东海的小渔村,早上他终于收到申张赫的调查资料。他们费了一番功夫调查,可是循着地址找到这里时,房屋却早就易主了。

    据渔村村长说,目前申张赫是低收入补助对象,而且居无定所,但经常会到一个叫玉子的女人那儿。她是个中年女人,带着女儿开设小吃店,于是里奥又载着东贤去找。

    到达之后,里奥将车停在外面等候。

    东贤独自走下车,走进小吃店,他一眼就看到那个背着他坐而且衣着破旧的老人,他侧身看了东贤一眼,就回过头去继续吃饭了。

    “欢迎光临,怎么会有外地来的客人?请坐,你要吃什么?”玉子招呼着。

    东贤只是盯着老人瞧“随便。”是他。

    “哎呀,怎么可以吃随便呢?我们餐厅最有名的就是辣鱼汤,如果点生鱼片呢辣鱼汤就免费赠送,要吃生鱼片吗?”玉子觉得奇怪,这位客人怎么不说话?“先生,你要吃什么?”

    “呃,随便什么都可以。”站在那儿看着二十一年没见的父亲,他正背着自己低头吃着一碗泡汤饭,连头也懒得抬起来,看来极为失意落魄。

    “那酒呢?要不要喝点酒?”玉子又问。

    东贤点头“好啊”他缓缓地走到老人身后的桌子坐下。

    他临时取消下午原定的各项行程来到这儿,就为了见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吗?东贤的心情很复杂,这矛盾的做法一点也不像他。

    玉子的女儿将酒菜送到东贤面前放下,并摆上一个杯子。

    东贤仍然看着父亲的背影“麻烦你,请再拿一个杯子。”也许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妹妹东喜吧?他被送走的时候她还很小。

    “什么?”她觉得很奇怪“是。”但还是回头去拿了杯子。

    “老先生,你要不要一起喝一杯酒?”东贤对着他艰难地开口说。

    申张赫转过头来“喝酒?”老人的眼睛一亮“我这就不好意思了,谢谢你。”年纪大了,说话也模糊了。

    东贤替他斟上一杯,看他等不及地一口饮尽,他觉得喉中有东位缝着。

    “好舒服啊!喉咙里面累积十年的污垢全不见了”他看着东贤再替他斟上一杯“谢谢你了。”

    东贤边倒酒边问“老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他愣了一下“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工作,只是照顾孩子们过日子。”

    坐在一旁的玉子讥讽地插嘴“还好意思说什么照顾孩子?说穿了他就是一个无处可去的乞丐,你今天走运了,遇到从外地来的贵人,有口福了。”

    乞丐?他现在是四处流浪的乞丐?

    老人别过头去骂玉子“你这三八婆,人生活当中总会有这样的日子啊!”说完便低下头去,翻着衣服口袋找烟。

    东贤拿出自己的烟“这里”他递出去给父亲。

    老人抽了一支“好谢谢。”他将烟很珍惜地夹在耳朵旁边“再拿一支,不好意思”然后又拿了一支叨着“借一下火?”

    东贤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替他点火“老先生,你有没有小孩?”然后将打火机放在桌上。

    “没有。”他抽口烟。

    玉子一旁又插嘴“怎么会没有?”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老婆死了以后,我把一个儿子送去留学了。”老人口齿不清地说着。

    玉子不以为然地看他“什么留学,送给人家领养这也算去留学吗?”

    “送去国外念书,不就是送去留学的吗?你这三八婆,啰嗦什么!”老人骂着她。

    “你怎么知道孩子送给别人,人家会让他们去念书啊?”玉子反问他。

    东贤愣了一下,然后倾身问他“女儿也送去留学了吗?”

    “他沉迷于赌博,哪有时间照顾自己的孩子,一听说美国人会把被丢弃的孩子全都领养走,他就很高兴地把孩子全都送出去了。”玉子很不屑地说。

    连东喜也被送走了?东贤心中一紧,难过地低下头去。

    “三八婆,听说去美国起码不会饿死,可以穿得好,还可以读书,这样不就好了,还说什么呢?”老人回过头“玉子这里再拿一瓶烧酒来。”他转向东贤笑着“你也喝一杯吧,我光喝你的,真不好意思。”

    “对了,还有辣鱼汤”玉子站起来“我去拿辣鱼汤好了。”她去厨房了。

    “请问一下,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念过你的孩子们?”他有后悔过吗?

    老人眼神一黯“想又怎么样?都已经送给别人家当孩子了。”

    送给人家就不会想念了吗?“可是还是你的骨肉啊!”那被送走的人为河还会心痛呢?“身为父亲却抛弃自己的孩子,心里总是会有一些内疚,有一点罪恶感吧?”

    老人别过头去“我那样又能改变什么吗?”他挥动着自己拿烟的手“那是他们的命,我的命也是这样,我只能够忘掉一切,我们不要再谈这些闷死人的话题了,”他拿起酒杯“我们喝酒吧!”

    闷死人的话题?东贤的脸色变了“父母跟孩子的关系,难道是你想忘掉就能忘得掉的吗?是你想断绝关系就能断得了的吗?”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吸烟。

    “奈何不了这种想忘也忘不掉想断也断不了的缘分,只能恨自己的父母过一辈子,你能了解这样的痛苦滋味吗?”东贤觉得喉头哽咽。

    老人的手僵住了,他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毕挺、戴着眼镜的年轻绅士。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那个孩子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没办法打开心胸把自己的心给任何人”东贤气愤地渐渐提高声音“像疯子一样埋头读书、拼命工作,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幸福快乐,连一刻也没有”他对着面前的父亲大吼着“这样你还会说这是闷死人的话题吗?你会吗?”

    东贤愤怒的控诉让一旁的玉子母女也傻愣愣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老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他,莫非就是

    东贤瞪着父亲,只觉得鼻头发酸,他的眼眶泛红.却死硬地撑着不让眼泪掉下采,苦涩的感觉充满喉中,他绝不能在这个抛弃他的人面前落泪,只是痛苦地吞咽着。

    “我”

    “好了,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生活,只是这样而已,我想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东贤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买单,餐费在这里。”另外,他将已经准备好的钜额支票放在上头。

    这些钱应该够他生活了,他们以后不会再见而了,他也不要再见他。

    东贤快步地走出这家简陋的小店,里奥在门口等着接他。

    “等一下”申张赫在东贤后头追着“等一下,年轻人”

    东贤走到轿车前,里奥下车看着他们父子,东贤拉开车门,手就这么僵在门把上。

    “等一等我”老人追到他身后“年轻人,难道你就是“

    东贤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车。”他重重地甩上车门。

    “等一下”申张赫在车窗玻璃敲着“我们谈一谈吧!”他对不起东贤和东喜两兄妹,就因为爱赌钱而将他们送走,但是如今他已经遭到报应了。

    里奥坐上车,看看车窗外的老人,又回头看着东贤

    东贤对里奥失控地大吼“快点开车!”快走。

    里奥很了解他,虽然法兰克对自己大吼大叫,但里奥丝毫不以为意,他从未见他伤心成这个模样,叹了口气,里奥无奈地正视路面,发动车子离开。

    “你等等我,等一下”老人追着车子“你别走,停车”

    东贤任父亲在车窗外消失,他僵坐在车里一动也不动,一直忍住的泪水此时不住地滚落,顺着脸庞滴下衬衫,雾气令眼镜蒙上一层白雾。

    东贤气愤地摘掉那已遮住他全部视线的眼镜,像孩子一样用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却怎么样也拭不完,最后他伤心地捂住脸哭泣着。

    听见那令人酸楚的抽噎声,里奥偷偷地从后视镜看着他:泪水从老板的眼眶一颗颗地掉下来,让他看了鼻酸得眼眶泛红。十几年的交情,除了是工作伙伴,他和法兰克像兄弟也像父子,平日冷漠的他只是想隐藏内心的伤口。

    里奥并不同情刚才那个狠心的父亲,但看到法兰克伤心的模样,让人真的十分不舍,却又苦无方法安慰他。

    他很清楚,老板虽然哭得像个孩子,但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

    东贤独自站立在堤防旁边,海浪冲击着防波堤,他面对着前方的灯塔,忍了这么多年的泪水终于在今天流干了。

    他憎恨了一辈子的爸爸,如今却过得这么穷途潦倒,当看到他的时候.东贤才意识到那一直以来的恨意,其实只是伤心孩子的想念而已。

    东喜也被送走了,当东贤听到父亲说自己没有孩子时,曾以为早就愈合的伤口又汩汩地流出鲜血。

    他拿出早上收到的父亲资料,看着上头的照片,那些都过去了,恶梦是不需要去记得或回忆的,就当作是一张他不喜欢的合约,东贤将资料由中间撕开,他默默地一次次撕碎,然后放在手中

    任海风将它吹走,任海风将碎纸片吹散到东贤身后,一片也不留。

    虽然他一直将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但多年前被迫提早长大的那个孩子,也想有人可以安慰,只要五分钟就好。东贤想了想,拿出手机发电子邮件给她

    臻茵,我现在来到海边,刚见过爸爸了。

    我这一生都憎恨他,结果今天看到他的脸才发现,那不是憎恨,而是怀念。

    我在想,现在这一刹那,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能不被任何人妨碍地在我身边

    只要五分钟就好。

    --

    徐经理,我们的职员跟客人吵起来了,请你赶紧上来一下。

    今天轮到臻茵值班,本来想跟董事长一起好好地在员工餐厅吃一顿晚餐,但听到消息之后,两人一起赶到楼上,李淳晴经理也已经到了。

    喝醉酒的客人无理取闹,竟命令容齐替他穿脱鞋子,两人争吵起来,不

    谤本是要打起来了。

    “人要知道分寸,你才只是个服务生,”客人恶形恶状地大喊“你过来,”他恶狠狠地要打人“客人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容齐愤怒地大喊“我管你是谁,你这种家伙不配做我们的客人!”他在饭店工作,又不是他的仆人,居然命令他帮他穿鞋脱鞋,要不是被大家拦住,他早就上前打这人一顿。

    客人骂着东淑“董事长,你到底是怎么教导员工的?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不礼貌,你过来一下。”

    东淑向房客陪不是“对不起,先生”她扯着容齐“你快向他道歉。容齐倔强地撇过头“我不行,妈,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道歉?”

    东淑为难地说“这待会儿再说,”她转向客人,”我替他向您道歉好了,请您先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说。”

    “如果这个家伙不向我道歉,我绝不会善罢干休!”他推挤着旁边的人“你过来,你快跟我道歉,你这家伙,你这臭小子!”住客要冲上去打容齐。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东淑赶紧上前拉住客人,没想到却被推倒在地。

    “董事长,你没事吧!”臻茵和淳晴扶住东淑。

    容齐看了失去理智“你这臭小子”他冲上前就要打客人,却被母亲爬起来拦住“妈,他这样对你,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吗?”

    “他是到我们饭店来的客人,你要冷静一点!”东淑急着跟他说,但容齐的力量大得抓不住“你这是干什么?你快停下来啊”“怎么样?”住客趾高气昂地说“你害怕了吗?好啊”他上前一步,到了领班的经理徐臻茵面前“你打我啊打呀,”他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坑诏手啊,臭小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全部的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出手的人,徐臻茵也震惊地看着自己那只打人的手,而后她惊愕地捂住吃惊张大的嘴巴。

    --

    泰俊得知消息马上赶了过来,他在走廊上遇见被董事长遣出来的淳晴和臻茵,容齐也站在一边,三个人分别站开,都没有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有人打客人耳光,这是怎么回事?”他问他们。

    “那个就是因为”淳晴开口。

    “是我打的。”臻茵很沮丧,领班经理是解决问题的,没想到还制造麻烦。

    她打的?“徐臻茵小姐,你这么做正常吗?”泰俊看着她。

    淳晴附和地说“我也认为不是正常的行为。”

    “是客人先做错才会闹成这样,他喝得醉醒醺的,完全不省人事。”臻茵难过地说。

    “就这样你就打他耳光?”泰俊觉得她太离谱。

    淳晴打着小报告“她的动作太快,一瞬间就发生了,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打下去了。”

    臻茵也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一时失去理智了嘛!“是那个人先把董事长推倒了,你说身为属下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太意气用事了,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泰俊很生气。

    李淳晴点头“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总经理徐经理她本来就是”

    “你给栈闭嘴!”臻茵和泰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对李淳晴大吼。淳晴震惊地撇撇嘴,委屈地低下头去,静静地从泰俊和臻茵两人之间穿过。

    泰俊看着臻茵“今天的事我会追究,你跟我来。”他往房里走去,经过容齐身边,他瞪了容齐一眼。

    --

    容齐一个人在网球场里,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一定得要他道歉,他已经按照泰俊扮和母亲的意思。每天乖乖地到饭店来报到,一整天在饭店里工作,他已经忍耐够了。

    这个饭店算什么?没有这个饭店,生活还是可以过,就算观在马上结束也可以。

    泰俊到网球场抓住他“你给我跪下来。”

    “我不要,你以为当总经理就可以对职员为所欲为吗?”为什么要叫他跪?

    泰俊脱下有名牌的外套“我现在不是总经理了,”他将容齐压在地上.“快给我跪下,你这家伙!”

    容齐挣扎着“哥,你放开我”

    “不准你起来,要清醒一点,要清醒!”泰俊对他吼着。

    容齐生气地问他“你们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帮喝醉酒的酒鬼脱鞋是我该做的事吗?难道我就没有自尊吗?”

    “我告诉你为什么!”泰俊指着他“你的妈妈董事长她在客人面前下跪了半个钟头,请求他的原谅,你懂吗?”

    容齐又愤怒又伤心,他将旁边装球的篮子全都推倒“我妈为什么向那个家伙下跪?”那个酒鬼不值得。

    “为了你了不起的自尊心,就是那个破口大骂客人的服务生,即使你整晚都跪在地上也不为过。”泰俊瞪着容齐“我们饭店里的一千两百个员工,他们不是因为没钱生活才来这里工作,也不是因为害怕没钱吃饭才不顾自己的自尊、低声下气的去伺候客人,你懂吗?”

    容齐很难过母亲要向那个酒鬼求饶,她为什么要受这种屈辱?

    “我们都希望能成为真正的专业人士,你以为‘客人’是什么?在外面,他们什么都不是,但是那些人住在这里的时候,让他们舒适、让他们开心,就是我们的职责。”虽然他不希望容齐一夕之间改变,但泰俊希望他长进“在让别人开心的时候,同时也找到自己的快乐,这就是身为‘饭店人’的工作。”

    --

    臻茵和董事长两个人一起到饭店顶楼,她想跟臻茵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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