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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失败与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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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床前边了。她就像随意铺开的一领新白的苇席样铺在我面前,我如炎热的盛夏急于要把身子倒在凉爽的席上样朝她扑过去。地上又湿又凉,她的身子又热又烫。我朝她扑去时,她压抑的焦渴的唤声如从石缝挤出的水样流在灯光下。我说红梅,你不用怕,想唤你就唤,想叫你就叫,这地道就是你我的家,把房子唤塌也没人听得见。这样对她急速地说着,我搬着她的腿,让她摆出我想要的姿势儿,然后我就把我的坚硬突入进去了。就在那一刻,在那狂乱、神圣、奇妙得令人浑身颤栗的一瞬间,她快活的叫声前所未有地爆发出来了,毫无顾忌地伴着她粗重的呼吸从她湿润的口里喷出来,尖尖细细、光光滑滑,如红绸带样在地道飞舞着。把地道壁上、顶上的浮土震动了。把我们身边的灯光震得摇荡着。那声音沿着洞道朝两头流过去,很快被洞里的泥土吸食掉。我在她的叫声中,感到了一个男人少有的强硬和伟大,感到了少有的有力和放松。我以为我会让她的叫声永永远远响下去,直到她身衰力竭,嗓子嘶哑,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唤出来,可是我似乎被她尖利的叫声击重了,被她快活无忌的唤声打垮了,不知道为啥儿,我冷不丁儿、防不胜防,以从没有过的突然溃防了,轰然倒下了,浑身的力气如水泄一样没有了。我瘫在了她的身子上。她第三次的尖叫只喷出一半便慢慢歇下了。我们彼此无限遗憾地打量着。晃动的灯光在地道里如千脚虫爬动一样响。我说:“我是不是有病了?”她说:“有啥病?”我说:“和你男人庆东一样的病?”她说:“爱军,这时候不提庆东好不好?”我说:“你说我是不是那样的病?”她说:“你咋是那病呢?我们是憋得太久了,突然有这敢放开的地方也就不行啦,过一会也许就好了。过一会准就好了哩。”就在那儿静静坐一会,彼此拉着手,安慰一阵子,感到地上和洞壁上的凉意像雨一样朝我们淋过来,各自身上都有了米粒似的鸡皮疙瘩儿。我把她的一件衣裳递给她,说:“穿上吧,再往里走一段就到洞房了。”她又把那衣裳扔在洞地上说:“我不穿,几年了,我们都没有机会像夫妻样胆胆大大赤裸着。”(我爱她,我的灵魂和血肉!)我们又开始赤裸着身子朝洞里走进去,朝我们的洞房走过去。因为刚才的狂喜和倒塌,使我俩平静了。往深处走去时,我不再倒退着欣赏她的赤裸和美白,我一手把马灯朝前伸送着,一手伸到身后牵着她,像牵着一只走在崖壁上的羊,脚下松软的碎土,搁着我们的脚心浮痒而惬意。我们穿过程后街,从程寺的后殿一角地下到程寺前院一棵树洞下,到程庆安家的地基下,到程庆连家的地基下,到田壮壮家的地基下,到程中街街心的石碾下,然后,我们就到了那三米宽、三米长、两米高的洞房了。洞房的四面墙壁被我挖得滑滑溜溜,脚地上平平展展,靠北留下的四尺宽、二尺二高炕似的土床上,我已经撒过一层厚厚的白石灰,让那石灰和泥土溶着了,把潮气减退了,使那床成了土白色。在洞房四角上,有一个气眼通在程天青家的后院墙基下,一个通在程天青住屋的床铺边,还有一个气眼,斜斜地通到了他邻居程贤齐家的炊房的墙基下。我把马灯放在了土床上,灯光在洞房屋里变得更加薄淡了。往红梅家里伸去的洞道口,开在洞房的东墙上,在那昏迷的灯光下,那洞口放倒的一眼枯井样平躺着。红梅立在洞房里,用双手盖在她的两腿间,仰着头从洞顶看到洞壁,又从洞壁看到土床,最后她把目光落到了通往她家的洞道口。“爱军,这啥时儿能通哩?”“快了,再挖半年,慢了七八个月也就通了呢。”红梅望着我,她把身子蹲下去,两腿紧紧地挤在一块儿,两条胳膊交叉着抱在双肩上,人就像一个白上浮青的球儿团在土床下。我说:“你冷是不是?”她说:“你不冷?你来搂着我。”我就过去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了。她浑身滑润,滑润中有一层米粒点儿顶在我身上,使我感到从未有过舒坦和喜悦。我们赤裸在一块时,她总是那要激动和疯狂,总是浑身热烫如火烤水煮样。这一回是她身上的冷凉第一次透过我的皮肤送到我的热血里,第一次她像一个球样团在我怀里,头发拂在我的脸上和肩上,呼出的气儿吹在我的脖子里。她的手捆在我的脖子上,乳房表面硬着的那层坚硬的冷凉挤在我的胸脯上。乳头上那两粒柔软的冰球,硌在我胸前的肋骨里。我们就那样在洞房的脚地胶在一块儿,结在一块儿,两个人像是一个人,两个肉身像是一个人肉身,在飘忽不定的灯光下,彼此暖了一会儿,彼此看了一会儿,她说我要找个岔儿和庆东吵一架,搬到厦房屋里住。我说那我就把洞口挖到厦房立柜下,我想你了从地道里到你家,敲一下立柜你就到这洞房里;你想我了你从地道到我家,爬上去在我家院里咳一声,或在窗上敲一下。我就通过地道来找你。我还说,形势有变了,或真的敌人暗算我们了,再或果真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我们都可以利用这地道逃出去。她说,我看不到那么远,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想你了能通过地道找着你,能在这地道房里见着你,你能像眼下这样抱着我,我就算这辈子没有白活了,就算没有白白参加一次革命了。我说:“红梅,你说我这辈子能不能革命到县长和专员的位置上?”她说:“你当了县长、专员不会不喜欢我红梅吧?”我说:“我们是革命伴侣,天生的一对,我离开你革命就像没有了发动机。能离开你我何苦用两年时间挖这地洞呢?”她说:“爱军,你要自信,你是天才的革命家,你的天才比林彪一点都不差,比林彪”我一把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你就说我一直革命下去,能不能干到县长和专员。”她说:“只要把握准革命方向,站对政治立场,只要你到四十岁五十岁还有现在这样旺盛的革命热情,你这辈子准能干到省长的位置上。”我痴情怔怔地望着她的眼。她问:“你不信的话?”我说:“信。”

    她又问“你说我不停地跟着你革命,这辈子能干到啥儿位置上?”我说:“县级、地级、省级都有可能哩。”她痴情含笑地亲我一口说:“没有你高爱军的青云直上,飞黄腾达,我夏红梅也就别想那县级、地级和省级,这个理儿我明白。要不是明白这理儿,我俩的感情能有这么深?你会把我当成你的革命伴侣吗?”我不再说啥了(我的灵魂我的肉)。她那样说着时,目光热热辣辣燃在我的目光上。我们已经彼此团在一块在地上坐了老半天,已经从洞凉中解放出来了。革命的话题把我们的热情唤将起来了。我感到刚才消退的血液又开始在我的脉管冲撞起来了。力量又回到了我身上。寒冷从她身上退去了。她身上米粒般的小青点儿又退回到了她的皮肤里。她浑身又开始和原来一样白润光滑了,又开始和原来一样热情柔软而有弹性了。她的乳房在我的胸脯上又开始弹弹跳动着,像要出窝的兔儿在洞里跃跃欲试着。我说:“我现在才是副镇长,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她说:“走过第一步,第二步也就好走了。长征路上你已经把草地走过了。”我说:“当了副镇长,和他妈王振海在一块开会的机会更多了,也就更有机会把他掀翻掉。”她说:“我看见妇联主任那酸柿子脸,饭都吃不下,我干了肯定比她好。”我说:“革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我们抓不住机会那才叫傻哩。”她说:“革命哪都好,可是革命把你我逼到了地下来。”我说:“你看你身上的土。”我指着她左边那胀鼓的乳头儿,那乳头上粘了一颗黄豆似的土粒儿,像乳头上长出了一个新的乳头儿。她低头看着那土粒,本是要自己去把那土粒拔掉的,可她手到半空又放将下去了。她说:“你把那土粒给我弄掉嘛。”我说:“你是叫镇长去把那土粒弄掉吗?”她说:“高县长,你把我奶上的土粒弄掉吧。”我说:“天呀,你能用动县长了?”她说:“高专员,你用舌头把那土粒舔掉吧。”我说:“老天哟,你唤高专员就像唤你的孩娃哩。”她说:“高省长,用你的舌尖尖把我奶头儿上的土粒舔掉吧。”我说:“一个省长能干这样的事情吗?”她说:“省长也是男人呢。高省长,求你用舌头把那个土粒舔掉吧。”我说:“你唤我革命家。”她说:“天才的革命家,你是中国大地上冉冉升起的灿烂之星,你舌上的泉水滋润着干渴的人民和大地,请用你的泉水把我乳头上的那粒黄土冲掉吧。”她这样说着时,声调有阴有阳,顿挫有致,半是朗诵,半是颂赞;半是哀求,半是撒娇,目光灼灼地烧在我脸上,双手在我身上、腿间不停地抚摸着,游动着。我被她磁性的声音招呼起来了,喉咙和嘴唇又焦干起来了,迫不及待要行做那件事儿了。可我忍耐住了我的焦渴和急迫,我想在她充满革命的言语中更多的浸泡一会儿,更多的享受一会儿。我用我的双手捏着她的两个耳唇儿,手腕架在她的肩头上,像举着红光满面、金光灿烂的菩萨的脸。“我不仅是一个天才的革命家,我还是一个天才的政治家。”我说:“难道你视而不见我的政治才能吗?”她继续用一只手抚弄着我下身的物件儿,另一只手抬起来竖在她的两乳前,动作缓慢,小心翼翼,使那粒泥土在乳头上保持平衡,不致突然掉下来:“敬爱的革命家、政治家高爱军同志,请你用舌头把我乳头上的黄土舔掉吧。”我说:“我不仅是革命家、政治家,还是天才的军事家。不是军事家我能挖出这洞吗?”她把双手相合,擎在了两乳间和鼻子下,头半勾半低,双目微闭,跪在了我的面前“我最最敬爱的伟大的政治家、天才的军事家,空前绝后的革命家,年轻有为的镇长,才华横溢的县长,一心为公的专员,又红又专、富于组织才能和领导艺术的省长,我最最热爱、最最忠于、最最信赖的皇上———高爱军同志,现在,你的臣民、你的百姓、你的仆人,你的革命情侣和人生伴侣,你未来的爱人、夫人和皇后就跪在你的面前,她的乳头上粘了一粒不洁的黄土,她恳求你以革命爱情为基础的舌尖和甘露,去把她乳头上的土粒舔下去———为了庆贺在程岗革命的又一次成功,为了庆贺革命中你从村长到镇长伟大升迁的开始,就请你低下你高贵、智慧、充满了革命觉悟的头颅,去把那革命浪潮中涌现的伟大的女人的伟大乳房上粘的土粒舔掉吧!”她又如读书诵经般地说完这段话,试探着弯下腰,看那土粒在她乳头上结结实实粘着不会掉下来,她就爬在地上,用双手去捧起我的物儿,轻轻地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她在我的物儿上吻了三下,直起身子跪起来,把她的乳头挺在了我脸前。我想我应该把那粒黄土咽进了我的肚子里。望着她高耸的乳房,望着乳房端头上挑的乳头儿和乳头儿上粘着的豆似的黄土,我说:“英雄的人民的阿尔巴尼亚,成为欧洲的一盏伟大的社会主义明灯,苏联修正主义领导集团,一切形形色色的叛徒和工贼集团,南斯拉夫铁托集团,比起你们来,他们不过是一黄土,而你们是耸入云霄的高山。”我说“请你不要称我是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不要叫我镇长、县长、专员和省长,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没有贵贱之分,我们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我的一切努力,就是要做群众的奴仆,做你的公务员。”说到这儿,我开始用舌尖去舔那粒黄土了。我舔了三下,才把那粒黄土从她的乳头上舔下来,一股甜美的泥腥气息,立马温满了我的嘴。不等我干裂的嘴唇离开她热烫的乳头,我便如吞金咽银样将那泥土咽进肚子里,腾出我的舌尖,立刻就在她的乳头上一下一下舔起来。她的乳头在我舌尖的湿润下,挑动下,变得比原来更加饱胀了,如紫葡萄突然长大一模样,圆圆的闪着暗红的光。接下来,我把那葡萄含在了嘴里边,把她的半个乳房含在了嘴里边,狼吞虎咽地吮吸着。她在我的吮吸着、喉咙里有了桃红色的叫、沙沙哑哑,颤颤抖抖,如断断续续的红水喷在我的脸上、身上和心上。我已经无可控制了。血如洪水样朝我身上的那个地方流过去。她也无可遏制了,嘴里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叫着镇长、县长、专员,叫着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让我快点救救她“我不行了呢,高镇长,求你快些吧。”她这样呼唤着,人就瘫了一样滑倒在我面前,如跃上岸的鱼样仰躺在那儿跳动着,哆嗦着。我把她抱在了土床上。“爱军,你快些进来吧”她说:“我要昏过去了,镇长,你千万别进来,进来我就死了哩。”她语无伦次地叫着,双手掐进了我的大腿肉里边。“我要死了哩,爱军,你千万别进来可你不进来才是折磨我的呀,你千辛万苦挖这洞,难道不是为了我们在这能如夫妻一样快活吗?”我跪在了她两腿间那朵盛开的墨菊前。“你快进来吧,爱军,为了我,为了我们日后能在革命中专心致志,你快进来吧,你咋不进呢?”我咬住了我的下嘴唇。她说:“革命家,军事家,你你快进来呀!”天呀天!地呀地!我终于把我咬死的下唇松开了。我又一次轰然决堤了,无可奈何地倒塌下去了,就如山崩地裂样房倒屋塌了。她连连说了几句粉红艳艳的话,慢慢地声音低矮下去了。她终于不再说啥儿,像明白了啥儿样,在床上平躺着歇一会,喘了一口长气,折身坐起来,看了看我泄在床中间的一片污水儿,啥也不说,就那么默默地望着我。随着我的又一次倒塌,我俩的热情如被冰水浇了一样落下去,一下子洞房的寒凉就又袭将上来了。马灯的光亮也显得浑浊暗淡了。她就那么坐在我面前,脸上的沮丧是一种和土床一样的灰白色,有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浸着出来了。为了表示我的歉疚和无奈,我朝我脸上打了一耳光。那耳光声青青紫紫,在洞房中又沉又闷,如在瓮中一样。她看见我在打自己,脸上的灰白顿时惊住了。那惊住的灰白使我感到安慰和惬意,像我对别人做了错事别人反来给我检讨样,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又觉得这样更好,正中下怀哩。为了让她为自己的眼泪和不言不语更加内疚,我又跪在她面前,轮换着用双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让耳光如雨点样落在我脸上。等她从惊怔中醒过来,我的左脸右脸已经各挨了四五耳光了。她像犯了天大的错样,和我一样跪着抓住我的手:“爱军,你干啥呀爱军,我说你了还是怪你了?要打你打我,你别打你好不好?”听了这话我越发的挣出双手去我脸上抽打着,打我的脸,捶我的胸,去拧去掐我的大腿和我的物件儿。我说:“我让你不争气!我让你不争气!我辛辛苦苦挖洞你就这样报答我。”我越这样说着打着,她就越惊恐自责地去拉我。她越拉我,我就越发狠命地打自己。我感到脸上、身上、大腿上,到处都是热热辣辣的快活和疼痛,感到她自责的哭声像温水样浸在我心里。就在她的哭声中,在我劈哩啪啦的抽打中,她慢慢对我说:“爱军,设法把广播喇叭通到这洞里,先前在野外,有广播的音乐和歌曲播放着,你就变得厉害哩,没有广播和歌曲播放时,你不也总是不行吗?”我不再打我了。我把她朝我怀里更紧地搂了搂,然后,马灯里的煤油将干了,灯光摇晃一阵,洞房便如坟墓样一世界的黑暗了。3辩证的矛盾矛盾的普遍性或绝对性这个问题有两方面的意义。其一是说,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其二是说,每一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自始至终的矛盾运动。有人这样说明过矛盾的普遍性:在数学中,正和负,微分和积分。在力学中,作用和反作用。在物理学中,阳电和阴电。在化学中,原子的化合和分解。在社会科学中,阶级斗争。在生命中,生与死。在人中,男与女。在文学中,真实与虚构。由于事物范围的极其扩大,发展的无限性,所以,在一定场合为普遍性的东西,而在另外一定场合则变为特殊性。反之,在一定场合为特殊性的东西,而在另外一定场合则变为普遍性。矛盾的普遍性和矛盾的特殊性的关系,就是矛盾的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这一共性个性,绝对相对的道理,是关于事物矛盾的问题的精髓,不懂得它,就等于抛弃了辩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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