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安静过后,秦慕沉开口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情绪,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是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
苏子悦自顾自的问:“喝酒了?”
秦慕沉听出她语气里隐含着的担忧,到了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只喝了一点,不多。”
苏子悦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除了面色微微红了一点以外,其它一切正常,这才相信他所说的“只喝了一点”,可能真的只是一点。
她的一颗心微微放松了下来,忍不住生气的说道:“一点酒都不准沾,不管是谁劝你,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准,这事我之前就说过!”
“嗯。”
秦慕沉淡淡的应了一声,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里光芒闪烁,让这声回应,既有几分认真感,又像是在敷衍。
苏子悦一路走过来都提心吊胆的,因为她想起上次胃病复发的模样。
她心里担心的命,他现在却是一个“嗯”字就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她心里的怒气就不由和是升级了。
苏子悦不由得抿了抿唇,说道:“再有下次,你看我还会不会管你。”
秦慕沉刚刚也有些后悔了,他或许不该骗她的。
她有时候脾气大了点,可是很心软,他只要好好和她说两句,她就不会再生气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弄得复杂了。
不仅让自己在办公室时呆坐了好几个小时,还让苏子悦担心的从家里跑过来。
想到这里,秦慕沉缓缓站起身,走到苏子悦跟前,伸手揽住她的肩:“不会有下次了,是我不好,我们回家吧。”
苏子悦对于秦慕沉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惊讶,但她听见他承认自己不对,心里的那点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知道就好。”苏子悦轻哼了一声,才将他揽在她肩上的手拉下来,牵着他朝外面走。
她从家里出来得匆忙,身上只是随意的套了身运动物服,脚上是平底鞋,头发披散着,因为已经洗过澡,晚上出门也不可能化妆,她素面朝天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比实际的年纪小了好几岁。
这样的她看起来,很难让人相信已经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
秦慕沉的目光从她的发顶,一直流连到她的鞋子上,最后又停在她牵着自己往外走的手上。
她比他矮了很大一截,所以走路的时候,她的步子也迈得小,他跟在后面,走得极慢,配合着她的脚步,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有时候,他会觉得很奇妙,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非要算的话,他认识她也已经十几年了。
他那时候只是完全出于一种好奇,被母亲带着去看了一眼。
当时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很普通,也很正常的一个小女孩。
他小时候早熟,小小年纪就沉默寡言,并非因为缺失父爱或是其它的原因,让他变成那样,只因天性如此,好在母亲是性情极好的人,即便他不如平常的小孩子可爱,可她还是很爱他。
有什么事都会兴致勃勃的和他分享,他的母亲甚至要比年少的他更活泼一些。
说那时候苏子悦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并不完全对。
还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漂洋过海和她相隔数万公尺之远之后,他还会有意无意的关注她的消息。
他匮乏的前半生里,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找出杀死母亲的真凶而在不停的强大自己。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苏子悦对他母亲的事并不知道,她那时候那么小,当然也不会比他了解得更多。
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的牵引,让他主动找上了她
他要查母亲的事,并非一定要用那种方法接近她才行。
可是,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却在那个晚上没能自控。
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