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口算完那一串数字,张磊已经站起来向着老师走了过去。张磊曾经想过不要为难他,不过后来张磊体内的好强以及,咳咳,诚实因子还是占了上风,应该是多少多少分嘛。
如果是填空选择,老师判错了,想要把分数找回来,首先要卷面上没有修改的痕迹,其次还要这个学生在老师哪里有着良好的信誉。现在刚刚开学,又有谁会有什么良好的信誉。
但是这种最简单的分数加错就不一样了,这种没有一点可能**修改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加分的时候确实加错了,这也不一定是老师的错,通常这种时候跟老师关系好的几个学生都会帮忙老师抄分登分的。
邱毅这时候好不容易弄明白张磊口中那些数字是什么关系,可是这时候张磊已经把卷子拿到了地理老师的面前,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师在张磊的卷子上面划了两下,然后画一个新分数上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及格的英语语文向下拉的分数多了些,数学上张磊也只是中流的成绩,尽管其他科目张磊成批量的把课代表们羞辱了一番,可是总分上不过是年级三十五的位置。
学校的食堂办了饭卡,平均两块多一点,吃的还可以,很多学生都留在了学校吃饭,张磊也不例外。
在吃饭的时候,饭桌对面坐下来两个人,张磊一看,认识,都是同班同学,其中一个就是力士之一,刘楚,至于另一个虽然也是同班同学,看着眼熟,但是十分抱歉,张磊还想不起名字来。
“张磊,考得怎么样?”刘楚先开口了“第几名啊!”他到是直接了当,看他眼中的渴望就知道,他就是希望张磊的排名在他下面,不过张磊记得班级里面分数比他高的人里面可没有他一份啊。
“三十五!”张磊拨弄着手中的饭,里面的东西实在不合胃口,上海菜本来就还不怎么习惯,加上学校食堂是全世界公认的差,实在有点吃不下去。
“操蛋,不想说就算了,骗人干什么!”刘楚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靠,这个骗你干什么,我是三十五的,不信待会一起去看榜!”学校不知道什么目的,可能是为了给学生增加一些比较的动力吧,在每次考试成绩统计完毕后,都会有这么一个榜单贴出来。
“还瞎讲,我是咱们班三十五我还不知道,你说谎正好碰到苦主了知道么?”刘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说实话吧,你到底是多少?”
“哦,这样啊,我说的三十五是年级的,班级我是第五!”张磊把饭拌了拌,好不好吃都得吃啊。
“操蛋的,年级三十五啊,昭川啊,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刘楚的脸上瞬间换了一个脸色,从得意到沮丧倒是挺快的。
张磊这时候才想起来,另外一个坐下的也是第一排的,叫王昭川,不是上海本地的户口,是蓝印户口,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样子。仔细看看,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型还不是一般的帅,去掉眼镜简直就是标准的帅哥,只可惜这个头,跟张磊一样坐在第一排还能高了?
每一次变换环境都是改变自己的一个机会,尤其是边上连一个熟悉自己的人都没有,所以张磊决定对自己来一个大改变。
在原来的学校,虽然后来张磊逐渐强硬了起来,可是他受欺负的形象还是深入人心的,还是不免经常被人拿出来嘲笑,对于这种半玩笑性质的,张磊总不见得每次都拔拳相向吧。
现在不一样了,所以说刚开始的形象塑造是很重要的。
张磊现在就在跟自己的同桌吹嘘东北的情况,用以塑造自己英勇善战的情景。
“我们那里啊,打架根本没人管的,我们几乎天天都得打,有一次¥&¥”张磊说得眉飞色舞,也不管他的同桌信还是不信,反正至少他没本事揭穿。再说张磊说的至少有三分属于事实。
“切,你以为上海就没有啊,我跟你说,上海的野孩子比你们那里野的多了,你们那里拗分的有哇?”王泽一脸的不屑,这个同桌也吹的太过了。
“拗分?什么叫拗分?”张磊对于这种上海土话还不大明白。
“拗分都不晓得?上海话啦,有点点像是抢劫,但是钞票不多的,一般说学生之间就叫拗分。”
“哦,这个啊,我们也有啊,上次我们班的几个人去延吉,就碰到了‘拗分’的了!”张磊努力的把‘拗分’两个字学出来“五个人堵他们三个人,结果反到被我们班的打跑了,我们班的打架都很厉害的!”
“那是你们哪里的拗分专业水平不行,等你在上海碰到过你就晓得了,上次张正就碰到过的喏,就是虹镇老街的,虹镇老街晓得吧?”王泽跟张磊尽量的说着普通话,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其中夹杂着不少上海人才会出现的习惯用语,还好这么说张磊即使不习惯也至少能听懂。
张磊茫然的摇摇头,虽然跟他说得是普通话,张磊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虹镇老街都不知道啊,虹镇老街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气的,你们在东北那里都是小打小闹,在虹镇老街根本就不算什么的,上一次张正他们几个人碰到两个小流氓,他们只是说一句我们是虹镇老街的,张正他们连一句都不敢废话喏,直接就把钱给他们了喏!”王泽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的把张磊的气焰打压了下去,心里更加的得意了。“不相信,你问问张正喏,等等,你不是不知道张正是谁吧!”
张磊就算是近来打算锻炼一下脸皮也不禁红了一下“不知道很稀奇么?其实我知道张正肯定是咱们班的,就是没根具体哪个人对上号。”
“天哪!”王泽一拍自己的脑袋“都同学了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不知道张正是谁,看那个,第二排的,就是经常跟我一起回家的那个!”王泽用手把张正指给张磊看,声音大了些,张正疑惑的抬起头来。
“张正,张磊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王泽大声道。
“哼,我也不见得知道他叫什么啊!”张正一扭头,很明显不大高兴了。
其实张磊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算上军训同学也将近一个月了,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同学的名字,而且还是那种经常的见面的。不过谁叫他们都叫他外号小开,尽管老是听他们叫他,见面也点个头,张磊没从中知道并记住他叫什么也是正常的。
不过张磊当然没有傻到真的去问张正,不过看王泽那个架势,恐怕这件事还真是真的。
东北的孩子虽然野,打架真的天天有,可是这涉及到金钱方面的事情就很少了,想想,即便是雷晓峰也要动用一些手段,才能从别人手里骗出钱来,所以张磊听到拗分还真的有些敬畏的感觉,这种事情至少他是不敢做的。
“虹镇老街都是流氓的,打架?对他们再平常了,你们那里一百多个人就叫打群架了,你到虹镇老街吹个口哨试试看,随时涌出来几十个人来打你,外人不要说在那里吹口哨,就算是走路姿势嚣张一点都可能挨打的好哇!”王泽趁胜追击,务必把这个乡下同桌的气焰彻底给打没掉。
不过他说得倒是有很大一部份是真的,最多有的地方稍稍有些夸张罢了。伟大的先贤韦小宝说过,说谎话至少要九成是真的,最多只有那一成是假的,还是那无法验证的一成,这样别人才会相信,没有人相信的假话不是合格的革命假话,相反是落后的,遭人摒弃的,无聊的,以及低级趣味的。
张磊真的被吓住了,这大上海果然是藏龙卧虎啊,看来不要说自己的气功还没有练成,就算是真的连成了,也是要小心呢。
第二天,张磊一大早就来了,这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不过王泽已经来了,张磊知道他会早到的,开学以来一直是这样,
张磊拍拍王泽的肩膀“阿泽,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吹了一路的口哨,我怎么没事啊?”
王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像是看傻瓜一样“你回家吹口哨跟我有什么关系,吹口哨就有事那我不是早就被打死了!”
“可是你昨天不是说,只要我在虹镇老街吹口哨,一定会有很多人扑出来打我的么,可是我不但在路上吹口哨,而且在家里吹口哨不都没人出来打我?”
张磊看看他有些迷茫的眼睛“我现在就住在虹镇老街旁边不远,怎么一点没有觉得那些人有什么可怕的!”
王泽直勾勾的看着张磊,张磊分明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点畏惧“哦,没什么,昨天逗你的!”
其实张磊回去问过了外婆之后,也明白这王泽虽然说话有些夸张,却未必不是事实。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复杂,前后左右的邻居没有几个是善类,抢劫的,吸毒的,贩毒的,蹲过大狱的,进过号子的比比皆是。而且这里的几个孩子看起来也确实是很有些小流氓的样子,看他们那个样子去抢别人钱不是没有可能的。
张磊没有遇到麻烦,也许是他们也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