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她为什么要来看自己?在所有人之前。
嗳?你以前曾经送过物资过来,帮助村落度过难关,过来看你有什么不对么?
将细碎垂下的黑色长发拢到耳后,女孩笑的腼腆。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么?
嗯。
镜月,源镜月。
不错的名字。
是么?他也这么说过。
女孩将脸转向了窗外,然后叹息了一声道。
但是,无论如何,终究是会变成一场空。镜月水花所代表的,是无尽的虚幻啊说这些话的时候,女孩依旧带着腼腆的微笑,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雏田——或者更悠久的过去。
或许,还有着些许的不同吧?
宁次,你不像是会向命运低头的人呢。
这是她离开之前所说的话。
命运还有虚幻么?
苦涩的字眼。
他想。
和自己好像。
就在那一天,日向家,当家的那个男人跪在他的面前。
他扶起眼前的男人,转头望向窗外。
阳光温情地洒入窗棂,医院干净的床单上有好闻而清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鸟儿银色的羽翼轻灵地掠过,巨大的光与影恢弘地纵横交错,落进他素净的瞳里,就幻化成了女孩的影,带着一脸腼腆而忧郁的微笑。
、
后来的追还佐助的战斗,他和她一起留了下来对战那个形似蜘蛛的男子。
说不上默契还是其他的什么,当他最后力竭倒下,朦胧中似乎听到了她的哭声。
宁次,振作一点啊。
他听见她一直这么说,暖暖的查克拉不断输入他的体内。
一如记忆中,母亲的拥抱。
等到被允许出院的时候,他带着满身的倦意,缓缓走在街上
一直到闻到淡淡的金桂树的花香的时候,漠然睁开了眼,竟没有被阳光刺痛,原来是漫天的花舞班驳光影,只剩了一地碎的越动。
这里是那么的熟悉。
好亲切的味道。
又是金桂花盛开的季节,一波一波的淡素花瓣无比温柔的拨开纯黑发丝,撩过脸角,随着清香浮向林子深处。
为什么就来到了这儿?
好象受到某种牵引,好象追寻着记忆,好象很想再看到她的微笑
母亲
您是否依旧那么安稳的沉睡在木叶温暖的墓地上,宁可相信一切都不曾发生,否则如何解释模糊不掉也清醒不了的醉了一样的想念?
采颌了几束母亲所钟爱的金桂花,走到坟头,扶去灰厚的尘土,轻轻放在冰凉的大理石石碑前:和十年前最后一次紧握的双手一样的温度。
往事如昨,誓言随风,而今梦醒了,什么也不留。
宁次,为什么躺在外面啊?风很大,小心着凉了。
急切之中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外面的星星好漂亮!母亲,您也出来看嘛!
嗯。
同样有着披肩长发的女子走出,给躺在斜坡上的小孩裹紧了长袍。
幽淡的星光下,宁次记得那是最美丽的笑容,无声,但却是最清楚的印象——即使是十年了也未曾变过。
母亲,您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么?
那个时候的他,这样要求着。
好而他也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女子是微笑着这样回应着他的。
只是,死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只是无声的哭泣更加悲凉,特别是在还这么小的年龄中
泪水划出弧线,划开的是两个世界的界限。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有着父亲。
而不到半年之后,他的父亲,也离开了他。
、
动了动嘴角,牵扯起了淡漠的弧度。
一刻没有停止过想念你们,母亲,包括父亲
斜坐在石碑旁,顿时混沌所有的思碎。
人的美丽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星辉,一旦你离开,就会泪水盈眶,离别时分,滴落的是你那颗星星。
什么都想累了,就这样,靠一靠,就象又靠在母亲的肩头,很塌实
不禁莞尔一笑
闭上眼睛,想要睡到往日的温馨
悲痛使人们的心贴近了,世俗的欢乐无法使之分离。心中忧愁的纽带要比喜悦的纽带更牢固,用眼泪洗濯过的感情,始终是纯洁,美丽和永存的。
想念你们是生命的残缺,亦是完美。
生命会在某个时刻召唤我们,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是回应这种召唤。
即使相逢真的不再可能,我也会坚强的活下去
也许是很久没有安稳的休息过了吧,一躺竟然睡着了,就像十年前扑进亲人怀里才有的舒展。
、
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件淡色斗篷。
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带着淡淡笑意的黑色杏瞳——但是,即使是笑,眼的深处也带着忧伤。
怎么睡在这里?你的身体刚好不是么?也不怕着凉。
什么时候风已经凛冽了起来,灌进了斗篷中。
我睡了很久么?
头发肆意飞散,摇拽掉了所有的倦意。
嗯,不过看我过来你也没有醒,猜你大概很累就没吵你。不过,你做好梦了么?
将斗篷还了回去,插兜的手将余温抚过碑前。
为什么这么问?
仰望天空,西方还残留着亮云,天空还是深蓝色,几颗性急的星星早已坠出台幕。
因为你笑的很幸福。
女孩笑得温润淡合——与记忆中那快要模糊的笑颜意外的重合。
于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