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林逸跟焦清奕站在齐逊之的床头,窃窃私语。
“蜀王并不知晓自己的部下会来,而且领头者并非他的人。”
“这么说,岂不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那般冒失的对齐大公子动手,明摆着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在下若是没猜错,应该是想挑拨蜀王跟安平殿下的关系吧。”
“先生可知究竟是何人指使,为何他竟能说服蜀王益州的嫡系部队?”
“据说那人在益州散布谣言,称蜀王被安平殿下百般虐待,命不久矣。蜀王一向待兵亲厚,肯为他卖命的大有人在,一挑动自然会出事。关于那人是谁……蜀王自称不知,但在下认为,他大概是不便言明吧。”
“唉……”
两人沉默下来,忽听有人低声道:“你们要讨论,好歹也换个地方啊……”
林逸和焦清奕垂眼看去,齐逊之已经睁开了双眼,神情疲乏,苍白的脸上满是无奈。
“咳咳,子都兄见谅,我们一时没有注意。”焦清奕一边说一边朝外走:“你醒来就好了,我赶紧去跟齐大学士说一声。”
齐逊之抬眼看向林逸:“我睡了很久?”
“是啊,不仅睡得久,还说了很多话呢。”
“什么话?”
林逸在床边坐下,忽而捧着脸摆出陶醉的表情:“殿下,啊,心悦君兮君不知啊……为何您就这样弃子都而去了,哦,殿下……”
齐逊之抽了一下嘴角:“我会说这些?”
林逸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在当时焦公子来没到,否则可就天下皆知了啊!”
“……”齐逊之默默翻身朝里。
林逸凑过去看他的神色,忽而惊悚地嚷了起来:“天呐,齐大公子居然脸红了,焦公子呢?焦公子快来看啊,天下奇闻啊……”
齐逊之叹了口气,坐起身就要披衣下床。
“诶?你这是做什么?”
“被你捉弄的都快忘了正事了。”
齐逊之咳了几声,想要撑着身子去坐轮椅,却被林逸按住:“行了,不开玩笑了,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就好,我跟焦公子都会帮你处理好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那好,烦请先生帮在下取文房四宝来吧。”
林逸越过屏风,走到书桌边取了笔墨,搁在用饭的小案上,端到床上:“你要这些做什么?”
“此事须尽早禀报殿下,免得她担心京中情形。”
齐逊之提笔蘸墨,稍作沉思,开始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信,然而身体尚未恢复,写的字也轻飘飘的。他写了几行,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将纸张揪成团丢掉,提笔重写。
这次停顿了许久,却只写了四个字:“诸事平安。”
落下自己的私印后,他盯着最后两个字看了一瞬,勾了勾唇角。林逸见状在一旁哆嗦了一下:“受不了,在下还是帮你去送信吧。”说着也不等他同意便端着小案走了出去。
在书桌边坐下,却见门口站着一道人影。
“周小姐?”他笑了笑,朝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齐大公子刚醒,请进吧。”
“多谢林先生。”周涟湘朝他行了一礼,这才走了进门,越过屏风后却倒抽了口凉气,大概是被齐逊之的模样吓到了。
林逸看了看那封信,又朝屏风后的人影看了一眼,想了想,提起笔在下方添了一行小字,继而偷笑起来。
里间里的二人说了几句话,忽然传出周涟湘惊慌的呼声。他疑惑地绕过屏风,就见齐逊之又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大夫呢?大夫!”林逸抚额,齐大公子您别弄的跟回光返照一样成不成啊!
阳光灿烂,洒满王宫。正宝殿外,号角声声,旌旗翻飞,织毯铺地。
安平身着白色礼服,领口和袖口则由绚丽的五色交织描绘,头戴金冠,彩带曳地,一步步走入大殿。
百官垂手正色,待她终于踏上玉阶,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刘绪站在使臣之列,望向那人,似乎只是个平常的仪式,她的神情竟然很放松,然而即使如此,又怎可忽视其周身气势。
他的身边有来自西域诸国的使臣,那些本要入梁都和谈的西戎使臣得知消息,也中途停留前来观礼,此时就在他身边站着,不过看他们望向安平的眼神,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刘绪冷咳了一声,几人才回过神来,继而纷纷对其报以讪笑。他皱了皱眉,素闻西戎狡诈多变,本就没有好感,自然也就不想搭理。
登基大典结束后,使臣们都有专门的官员接待,安平则招了内阁说要商议事情。
东德陛下从安平登基大典开始就没出现,此时竟也不在。几位大臣都有些奇怪,但也不便多问,只好在殿中下方的小案后坐了,恭恭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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