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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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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不是”石静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人之常情么,要结婚了,丈夫残了这叫什么事?当然要担心了。

    譬如买一台电视,不出影儿,老得送去修,本来图个享受却添桩麻烦搁谁谁也别扭。“

    吴姗走开插上电炉把针盆放上去煮沸消毒。

    “我是那意思么?”石静脸有点挂不住,沉下来“还说我不往好处想你,你怎么动不动就歪曲我。”

    “你真这么想又怎么啦?我不明白。人为自己考虑这很正常,我就是这样儿。用不着不好意思假装关心别人。”

    “什么叫假装关心、不好意思?我就没那么想嘛。我跟你还有什么可假装的?也许你常对我假装但我没有。”

    “说的就是这意思么,咱们之间不必假装,咱们什么关系?

    一损惧损,一荣俱荣,关心别人就等于关心自己。“

    “行了,何雷,你就别说了。”吴姗在一边说。

    “实事求是嘛。”我轻脸对吴姗说“本来人和人关系就是这样儿,说说又怎么啦?该假装至爱亲朋就假装呗,一点也不耽误。”

    “你要非这么说,那我就这样。”石静冷笑着转身往外走“你没事吧,没事我走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我冲她背影嚷“不怕说实话,就怕故作姿态。”

    “我怎么故作姿态了?”石静倏地转身,噙着泪说“你被车撞了,我怕你出事来看看你,关心关心你,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用得着这么夹枪带棒地损我一大通么?”

    “说你不对了么?你这么做很好,很对,不能再得体再恰到好处了。你要我说什么,对你的关心感激涕零么?”

    “何雷!”吴姗插话说“你太过分了!”

    “你让人家吴姗说说,你讲理不讲理!我现在怎么啦?哪点别扭了?就让你这么看不上眼。一说话就斥我。你要看不上我了就明说,看上谁就找谁去,别这么阴着着的想除了我,不劳你动手我自己走。”

    “你说你还会说别的么?这套磕儿简直成你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了。女人不是不都象你这样,用指责男人来占上风?”

    “何雷,你也别太不象话!”吴姗厉声说“人家石静不过是说了几句情理之中的话,你不用摆出一副看穿人事,置身于人情之外的臭酸架子,不管你有什么道理,你也没权利对别人这么粗暴。”

    石静哭的泣噎难禁。

    我的眼圈也红了:“我不是那意思,不过是”

    “别狡辩了,你马上向石静赔礼道歉。”

    “用得着么?”

    “必须!”

    “行了石静,别哭了。”

    “你是一辈子没向人服过输还是一向就这么向人道歉的——你要不会我教你。”

    “别哭了石静。算我不好,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么?

    从小窝囊,受欺负有什么委屈只忍着。街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恶,我敢跟谁狠去?也就敢欺负欺负你,你再不让“

    “得啦得啦,”吴姗笑着说“明明自己的不是却把全体人民饶上,你这都是什么逻辑?”

    石静也破涕为笑:“吴姗你不知道,这人就这德性,从来不认错,千载难逢检讨一回还得找出各种客观原因,最后把自己弄得跟受害者似的。”

    “你也是好脾气,换我,岂能容他?”

    “唉,有什么办法?只好不计较,真较真儿一天也过不下去。”

    “好啦,诉苦会改天再开吧。”

    “我走了。”石静说“班上的活儿还没完呢,下班我在门口等你。”

    石静走后,我和吴姗沉默了下来。半天,她说:

    “你感觉好点了么?”

    “好点儿了。”

    又是沉默。

    “你也是,何苦跟她那样?”

    我看了吴姗一眼,低下头。

    “就算想怎么着,也注意下方式,太伤人家也不好。”

    “不这样,又怎能了?”我凄凉地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做恶人了。”

    “她也没错。”

    “我有错么?我招谁惹谁了?我要是无赖多好,生把着不撒手,那倒也不用这会儿做恶人了。”

    “你爱得了么?”

    “说老实话,我有点不寒而栗。一想到今后,真觉得怕我不知道真到那时候我是不是受得了,也许会后悔。”

    “也许不至于。”

    “你是说我坚强?不不,我现在只是还不习惯,不能想象,所以还算理智。真事到临头在床上不能动了,我也许比谁都糟,也许要拼命拆救命稻草。所以要趁现在把什么事都办好我不相信自己。”

    下班了,工地的汽笛响了。大门里,人们象潮水一样往外涌,步行的、推着自行车的人流中还夹着一些缓缓行驶的汽车。人们在疲惫地说笑,轻松地迈着步伐。

    董延平比比划划地对我讲述着下午传遍工地的一件新鲜事:公司陈副经理昨天夜里被人发现在家里吃安眠药自杀了。

    “这老头儿为什么呀?”一个跟在我们旁边的女儿说“一个人过的挺好的。没病没灾,儿女又都大了不用操心了,一个月还拿那么多钱。他要活不下去了,那我们还不得早死多少回了。”

    “不是人害的吧?”另一个人问。

    “不是,百分之百不是。”其他人纷纷说“公安局作结论了。”

    “会不会是老伴死了,一个人过闷的。”一个人说“有这样的,天鹅似的,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长。”

    “你们全错了。”董延平一副就他清楚地样子“你们谁也想不到老头儿为什么死。不为别,就为大伙儿老关心地,没事就去串门,送吃送喝,问寒问暖,把全市五张以上的老太太往他那儿发,生把老头儿关心得不好意思活着了,得自个成了大家的心病死了算啦。”

    “胡说!”大家纷纷笑着斥董延平“没听说有让人关心死的,你又信口开河。”

    “真的,我骗你们干吗?”董延平急扯白脸地说“人老头有遗书,我去八宝山送老头儿烧尸时听工会小刘说的,小刘看了那遗书,当然词儿跟我说的有出入作为一个老党员,不能为人民工作了”

    我和石静推着车,在人流中默默地走。

    “你什么时候把家具搬来的?”

    进了新居,我眼睛一亮,见原来空荡荡的室内已摆上了那套包共同挑选订购的组合家具,而且经过粗粗的布置,有点象个家。我扭脸看石静:“你找谁帮的忙?”

    石静垂着眼睛声调刻板地说:“上午找冬瓜他们帮的忙。

    本来早就想告诉你,可你瞧你下午那样儿我就什么也没说。“

    我伸手搂过石静:“还生我气呐?”

    石静偎在我胸前,嘴一撇要哭,十分委屈的样子。

    我冲动地想说些温柔的话,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松开她,走到组合柜前,轻轻抚那上面光洁明亮的油漆。

    “这面上的漆打得还可以,里边活儿有点糙。我没太挑,想想这可以了,能面上光看的过去就算可以了。”石静跟过来,站在我身边轻轻说。

    “不错不错。”我说“不能再高要求了。”

    “我想在这儿放一盆吊兰,让它从上垂下来。这个玻璃柜放酒具高脚杯,这几格子放几本书。”石静兴奋起来,指指点点地对我说着她的设想“再买些小玩艺儿小玩具动物四处一摆,整个调子就活了。”

    “嗯嗯,挺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我说咱买什么样的窗帘好?”石静兴致致勃地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勾个‘勒丝’好看,和这套家具配得起来。”

    “窗帘还不能完全图好看,还得多少能遮点光。”

    “那就再买块鹅黄的‘摩立克’挂在里面,都不耽误。”

    “闹不闹的谎?”

    “那你说什么颜色好?”

    “我说算啦,就按你喜欢买吧,我也不知道什么合适。”

    石静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小心看着我脸色说:“你是不是又累了?”累了就躺下歇会儿吧。床垫子买回来我就擦过了,挺干净。“

    我没吭声,走到长沙发旁坐下来,仰靠在沙发背上。

    石静走过来,在我旁边侧身坐,凝视我。

    “别理我。”我喃喃对她说“让我静会儿。”

    石静无声地起身离去,旋又无声地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水。

    我心里一阵怒火,他妈的,老这样永远也别想把话挑明,接着,又陷入深深的酸楚。

    石静抖开一条新床单,铺在床上,用手把裙子抚平。从立柜里拿出一对新枕头,拍拍松,并排放在床头,又拿出两条新毛巾被整整齐齐叠放在床脚。

    “你怎么,今晚打算住这儿了?”

    石静停住动作,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那神情使我无法再说什么。

    簇新的提花枕巾上,缕织着并蒂莲和鸳鸯的鲜明图案。

    “你没生我气吧?”黑暗中石静轻声问道。“

    “没有。”风从发烫的身上掠过,我感到身下床垫内弹簧的有力支撑。

    “我再也不跟你闹了。”

    “我从未想过怪你。”

    “真的么?”

    石静恭恭敬敬地贴过来,手主动地寻找摸索。

    “热。”

    “不怕热。”石静娇喘着在我耳边低语。

    我找着她的手,紧紧攥着不让她动,她就用身体缠住我。

    她的腿几次搭上来都被我挡开。

    “你怎么啦?”她焦灼地不满地说,把整个身体压上来。

    “我不想!”我用力地推开她,猛地翻身坐起,拧亮台灯,下地找着一枝烟点上吸,第一口就把我呛得连连咳嗽。

    我恶狠狠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从床上坐起,头发散乱幽怨地瞧着我。

    “咱们得谈谈了。”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抽了几口烟说“必须谈谈了。”

    石静垂着头,咬看嘴唇,片刻,仰起脸,意外地显得镇定、平静: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什么?”我顿时紧张起来。

    “我知道你另外有人了。”如果石静说这话时内心是痛苦的,但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是的。”我说,艰难地说“我又认识了一个姑娘,我想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她漂亮吗?”半天,石静说。

    “还可以。”

    “比我漂亮?”

    “比你漂亮。”

    石静蠕动着嘴唇,深深地垂下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部。

    “她,爱你?”

    “是的。”

    “你呢?”

    “我也一样。”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随你便吧,我想你也早就决定了。”

    “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可,你也知道,我觉得很难说出口。”

    “我明天走行吗?”石静抬起脸,平静地望着我。

    我眼中一下嚼满了泪,忙吸了两口烟,嗓音沙哑地说:

    “不,你不用走,我走。”

    “还是我走吧,反正我也用不着这房子了。”

    “你别这样儿。”我挥去泪,央求石静“你这不是不让我做人了么。”

    “我不让你做人?是我不让你做人?”石静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发问。

    “”我垂下头。

    “你要觉得你走好点儿,那就你走吧。”石静说。尽管她的语调仍旧平静,但我看到她眼里有东西闪动。

    “对不起,石静,真的对不起。”我泪流满面说“都是我不好。”

    “别说这个了。现在,咱们睡觉吧。”

    “”“就算咱们结不成婚了,也不至于就成仇人了吧?”

    “不是,决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讨厌我,不愿意再挨我?”

    “我来,我这就来。”我掐灭烟,上床来。

    石静伸手把台灯熄灭。

    石静在黑暗中嘤嘤哭泣,远远蜷缩在床的另一头。

    “我可以等你,万一你跟她不合适”

    “不,我就是和她不合适也不会再考虑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谁都别再想了。”

    “不!我不能!我永远要想。”

    “”早晨,石静在门口紧紧拥抱我,我的骨节被勒的“咔咔”作响。

    “再给我一天”她哭着请求。

    “不!”

    “再给我一天!”她使劲搂着我不让我脱身“就一天,让我象你妻子一样过一天

    然后你再走。“

    “”“你已经给过我很多很多再给我一些就让我拥有你一天。”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她笑了,含着泪惨然而笑,十分满足:“这一天,你全听我的。”

    “我答应。”

    这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在疯狂的采购中度过的。石静没好好走过路,始终奔跑着从这条街到那条街,出这家商店进那家商店,为自己买衣服为我买衣服;买床上用品买盘碗锅匙买所有日用百货,兴致勃勃,满脸喜意。

    她甚至为自己买了件最昂贵最华丽的婚礼白纱裙。

    “你疯了?”我说她。“这东西谁买?都是到照相馆租。”

    连柜台里的售货员也笑嘻嘻地说:“小俩口不过了?”

    “一辈子不就这么一次么?”石静笑着说:“要省什么时候不能省。”

    买完白纱裙,石静又把我拉到西服柜台,点了一套最高级的西服。

    “我不要。”我对石静说“犯不上,我从来不穿西服。”

    “我要。”石静说“我要你穿。”

    “那就买套一般的。”

    “不,就买最好的。”她坚持。

    一天之内,我们逛遍了全城的商店,差不多花光我们的全部积蓄。在一家高级美容店,石静把剩下的钱全部用去作了“新娘化妆”

    当她美容完毕,从楼上笑吟吟地走下时,真是仪态万方,光采照人。店内所有等候的顾客都把目光投向她。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时,吸引了无数行人注意力。

    “这些东西都是我这些年攒的。”石静打开她那只一直锁着的皮箱对我说。

    箱子里琳琅满目,放满一摞摞精美的杯子垫、桌布、沙发靠背饰品等勾织品。

    石静一件件展开给我看,自豪地炫耀:“好看吧?”

    “好看。”

    “这要一布置起来,家里立刻就变了个样儿。”

    石静把所有买来的和自己织的都搬了出来,摆满了室内的每一处角落,象开一次展览会。

    笔挺的西服和浆硬的衬衣领使我象一个被箍的木偶。石静穿上婚礼裙,拽着我在屋里各处摆着姿势合影。一会儿站一会坐,或依或偶,所有姿势都必须笑。

    “笑,你倒是笑呵。”

    “你别折腾我,石静。”

    “你答应过,今天全听我的。”

    “好好,我笑。”

    石静转嗔为喜,美滋滋地挽着我,头靠在我肩上,目不转睛地对着那架支在地中间的照相机镜头。

    镜头亮晶晶的照相机快门自动跳下“喀搭”一声,闪光灯耀眼夺目一闪。

    “再来一张”

    “你喝什么酒?”

    “白酒。”

    “那好,我也喝白酒。”

    我们俩在石静亲手操持的一桌丰盛的菜肴前相对而坐。

    石静为我斟酒。然后又给自己斟满,看着酒瓶上的商标赞叹:

    “我是第一回喝茅台。”

    她举起杯,笑着对我说:“说句什么祝酒辞呢?”

    “你说。”我也举起杯,笑着说。

    她想了想,笑了,把酒杯在我就的杯上清脆一碰:“祝你幸福,亲爱的。”

    “祝你幸福亲爱的。”

    石静的眼中立刻闪出泪花,她连忙一饮而尽,笑着掩饰道。“真辣——真好喝。”

    “吃菜吃菜。”她放下酒杯,拣起筷子,伸向盘子点着说:

    “别客气。”

    “不客气。”我也放下酒杯,吃菜。

    “做的不好,没什么东西,随便尝尝。”

    “做的很好,东西很多,下回”

    我抬起眼,石静望着我,我们俩人对视着傻乎乎地笑。

    石静又把酒杯斟满,我们共同举杯。

    “这一杯说什么?”

    “该你想词了,你说。”

    “祝你幸福”

    “说过了,不许重复。”

    “祝你快乐”

    “还有呢?没说完。”

    “亲爱的。”

    “祝你快乐,亲爱的——咱们立个规矩,每句祝酒词都得带个亲爱的。”

    “好,亲爱的。”

    我们一饮而尽,互相看着哈哈笑。

    “这杯该我说了,说什么呢?你帮我想想。”

    “祝酒呗,就说最俗的。”

    “祝你健康,亲爱的。”

    “祝你万事如意,亲爱的。”

    “亲爱的,祝你万事如意。”

    “祝你家庭美满,亲爱的。”

    “祝你”“别哭,亲爱的。今天不许哭,谁也不许哭,完了再哭。”

    石静温存地哄我。

    “我没词儿了,我想不出再说什么了。”

    “我也没词儿了。”石静干喝了一杯,又斟满酒举着楞楞地说“要是冬瓜他们在,一定能编出好多词儿。”

    “别喝了,你该醉了。

    “我想醉,我要醉。”

    石静又饮干一杯,再斟满,忽而笑着说:“祝我好运吧?”

    “祝你好运,亲爱的。”

    “你上哪儿?别走!”

    “不,我不走,我去趟厕所。”

    “不!”石静顿杯尖叫“你哪儿也别去!我哪儿也不让你去,今天你是我的!”

    “我哪儿也不去,不去了,就在这儿坐着。”

    “我哪儿也不许你去,今天你是我的。”

    石静偎过来,坐以我身边,喃喃道:“今天你是我的。”

    夜里,石静已经睡熟了,月光下,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躺在她身边,感到一阵阵彻骨的酸痛的寒栗。我知道我的脸在一点点扭曲、痉挛、抽搐。我无法控制这种捆搐,绝望地捂上脸,这种抽搐传达到全身。

    “再给我一些再给一些吧。”我暗暗地叫。

    早晨,我在门口紧紧拥抱石静。我们俩的骨节互相勒的“咔咔”作响。

    她汹涌地流着泪,发疯似地连连吻我,拼命摇头:“我忘不了,忘不了”

    我用力拜开她的手,她哭出了声,挣扎着抓我,在我脸上留下了道道血痕。我捉着她的双手把她远远推开,关在门里,自己转身下了楼。

    一个苹果啃得只剩核儿了,我仍在用力吮咂它,不时上盅白酒。白酒清亮似水,滑入喉内却如一条火舌,吞噬着我的脏壁。

    董延平、小齐在小酒馆找到我时,我已喝得目光呆滞,遍体大汗。

    他们叫了几盘猪耳朵、花生豆、黄瓜拌腐竹,推到我面前,我不予理睬,仍津津有味儿地砸着我的苹果核儿。

    他们在我面前坐下,不吃不喝,神态尴尬。

    我看着他们笑起来。

    “怎么回事?”董延平诚挚地望着我“他们说我已经为你坚决地辟了谣”

    “肯定是瞎说对吧?”小齐也同样神态地望着我“闹了点小纠纷,说了几句气话,其实没那么严重。”

    “偏偏就那么严重。”我痴笑着说。

    董延平眼中的期待消逝了,变为焦燥,他一把夺过的我酒杯:

    “别喝了!你胡说什么?你哪有什么‘情儿’,我天天和你在一起还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是石静出了什么事儿?”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汗顺着额头往下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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