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好多亮晶晶地勺子摆在一起”
方展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那家是卖汤匙的,怎么了?”
没等他说完。谢韵柔已经兴奋的拉着他走到摊位前面,象个小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盯着一大片不锈钢汤匙发楞,然后叹了口气,扭头对方展宏道:“喂喂,你不觉得,一大堆亮晶晶的勺子摆在这里。非常的好看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卖勺子地呢。原来我家里的勺子都是这么买来的。”
方展宏听了这话。尴尬的看了看周围,包括摊主和顾客在内的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发直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而且大多数嘴巴张开了忘了合上
谢韵柔一点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她从小到大,直逛过西单赛特那一类商场,看得都是标价五百以上地琳琅满目地衣服、鞋子、豪奢用品;至于家里地碗筷汤匙,还有肥皂洗衣粉之类的日常用品,对于她大小姐来说都是十万八千里以外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在家吃饭喝汤的时候,拿起汤匙就用,那会想到它是管家佣人们从哪里买来的?
“哇噻,太可爱了你看你看”
谢韵柔猛得一回头,只见她手里抓着一整把从最大的用来盛饭的舀勺到最小的用来搅咖啡的搅勺每样一根,在卖场的日光灯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舀汤用的大汤勺,你没见过?”
“我家的是黄木的嘛,没见过这种亮晶晶的咦,这是什么?”
“大姐,这是喝咖啡的时候用的搅来搅去的那根勺,你也没见过?”
“啊对对对哇,这个好可爱哦,这个”
“拜托,这个是夏天吃冰淇淋用的那种小勺,是最小的一种勺子”
“哪有哪有,少乱讲,你看这个明明更小,你看,小这么多”
“那是掏耳朵用的掏耳勺,谢谢”
周围远远近近的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假模假式的好象在挑着摊子上的东西,而眼睛却不住的往这里瞟,眼神里满是好奇的笑意;竖起了耳朵听着谢韵柔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呼?*党龈髦指餮木涮u省?br>
一个这么漂亮的可爱小女生,说着这么搞笑的对白,这种养眼的戏码可不是天天都有的看的。
谢韵柔喜悦兴奋的声音在现在的方展宏听来简直让他头皮发麻,他简直要给这位姑奶奶作揖下跪了别玩我了大小姐,我不想
神经病院去做脑扫描啊!
正这样想着。猛然间听得耳边谢韵柔又是一声惊呼,抬头一看原来她又发现了一个卖好多“亮晶晶”地东西的摊位,那是一个卖皮带扣和钥匙圈的
两个小时后。
这世上有戒毒所、戒烟藥、戒酒茶,还有帮人戒网瘾的学校,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帮女人戒掉逛街陋习的场所或者方法呢?难道我们就对这样一种严重危害社会、违背人道主义原则、残害男性身心健康的恶习熟视无睹吗?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人类文明终将毁于一旦
方展宏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精力无限似乎永远发泄不完的谢大小姐身后,悲愤的想着。无语问苍天,两眼泪涟涟
据说当年王母娘娘地三个女儿下凡,匹配凡人;被老太太知道了,盛怒之下派下天兵天将,把三个闺女逮了回来。
王母对三个仙女说,你们都说凡间的夫君好,要回去和她们团聚;那你们就都说说。他们对你怎么个好法儿,我看哪个女婿对我女儿最好,我就赏哪个一家团圆。
大仙女连忙说道:“我相公对我最好,好得没话说,他什么都肯给我他的房子、车子、股票、黄金,所有的财产都在我的名下。”
二仙女笑道:“你哪算什么。我老公对我更好,好得不得了。他不但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还随时愿意为我去死。”
这时最小的仙女发话了,她微微一笑,道:“两位姐夫算是不错了,<。不会为我去死,但是他天天都陪我逛街。”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其他三个女人都哭了,大仙女和二仙女哭着说:“妹妹,你太幸福了,妹夫对你这么好,我们都比不上,你下凡去和他过好日子吧,我们都不敢跟你争了。”
王母娘娘也哭了。她抹着老泪道:“女儿啊。你下去以后要是再遇上这种极品的好男人。想着给为娘也寻摸一个,老娘我也搞个签证下去一趟”
“嘿!想什么呢!”谢韵柔冷不丁跳到方展宏的面前。笑盈盈的大声喝道。
“呃啊?王母娘娘说呃,不是,你逛够了吧?”方展宏叹了口气道:“咱们赶紧买完要买的东西走吧,都到中午饭时间了;你要来逛以后还有地是机会,这金五星又不挪窝。”
“啊?不要嘛,再逛一会儿,再逛一下下就好了嘛”谢韵柔噘着嘴,柔声说道。
方展宏认识她以来,还从来没被她这么娇声软语的求过,只得无奈的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逛吧逛吧,别学台湾人说话了,我谢谢你”很多男人都认为女人爱逛街是贪慕虚荣的一种表现,其实这纯粹是以臭男人之心度美眉之腹其实真正爱逛街的女人,她们的这种喜好跟物质无关,关键不在于“买”而在于逛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码得整整齐齐的,那是一种安定美好生活地象征,能使她们在获得安全感之余,内心得到巨大的平安和满足至于这些商品是贵还是便宜,对自己来说是有用还是没用,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比如谢韵柔,今天一个早上,逛了两个多小时了,连个钥匙扣都没买而她现在正站在一大片林立的衣服摊前,拿着各种衣服比来比去,摸来摸去尽管这些衣服七八件加起来,可能还不如她自己衣箱里的一件衣服的袖子贵
方展宏今天带她来的目的,本来就是来买衣服地。谢韵柔地每套行头都是价格不菲地名牌,穿那种衣服去卖煎饼,赚的钱还不够干洗衣服地。
两人在一个摊子前停下,给谢韵柔挑了一条广州产的普通牛仔裤,四十多元;一件挡风夹克,石狮产的,六十多元。又在一个卖鞋帽的摊子上给她选了一顶棒球帽、一双仿耐克的球鞋整套下来,不到二百块钱。
谢韵柔喜孜孜的跑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出来,一点也没有由于是便宜货而感到不快,反倒满脸尽是贪新好奇的喜悦。
摊主举起一块大镜子,让她对着照;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长长的秀发扎成马尾,从棒球帽后面垂了出来;清清爽爽的搭在肩上;穿着一身中性味道十足的夹克配牛仔这哪还是那个千娇百媚、华贵高傲、颐指气使的谢大小姐,活脱脱就是一个细皮嫩肉的俊小子。
方展宏双手抱在胸前,冲着她仔细打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这就有几分意思了,这样才象是个卖煎饼的小姑娘呢!”
第七章不是冤家不破头(上)
谢韵柔逛了一天,把方展宏累得象只怒喘的老狗一样打了一下午拳还要疲惫。
把谢韵柔送回宿舍,方展宏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这一觉睡醒,起身一看,窗外已经是暮色西沉,睡得太香,竟是连晚饭也忘了吃。
起来拿冷水洗了个头,拧巴拧巴渐渐嫌长的头发,方展宏漫无目的的推门而出,只听见楼下小院内一片喧哗,欢声笑语不断。
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方展宏朝下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胖大身影,正在楼下一群女生中转陀螺似的忙活着。
谢韵柔的煎饼车和华蕾的馄饨摊、还有阿姿古丽的羊肉串烤炉都在院子当间摆着;邓凯正拿着个改锥不知道在谢韵柔的车上捣鼓着什么;旁边围了一群女生,荆雯、华蕾、邹晓洁、林丹丹、李小翠都在,围着胖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的。
方展宏双手叉腰,冲着楼下大声嚷道:“咸湿凯,说什么黄段子呢,少他妈祸害我们这些祖国的花骨朵。”
邓凯头也不抬的冲身边的女生们说了一句:“你们方老师平时嫉妒心也这么强吗?唉,长得没我帅不是差距,心眼小就不好了”
荆雯等女生又是一阵爆笑,个个笑得花枝招展的,回头望着方展宏,招呼他下来。
方展宏三步并着两步跑下楼来,走到院子中间,一本正经的指着邓凯对学生们说道:“同学们一会儿都注意一下自己的个人财物,看一看自己丢东西没有,钱包啊手机啊什么的都检查一下”
“干什么?你要自首啊?”随着一声没好气的抢白,谢韵柔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指着方展宏道:“你跟我们楼上楼下住了这么久,我早就注意你了!”
学生们哈哈大笑。邓凯靠着煎饼车更是扯着喉咙笑得象狼号一样。
方展宏虽然被谢韵柔抢白了一句,可听着这语气却一点不象平时他们针锋相对时说话的那种感觉;抬眼看去,只见谢大小姐眼角巧笑微漾,小嘴儿俏皮的噘着,满脸尽是说不出的娇憨嗔怪,看得人心里暖暖地一漾。
方展宏微微一怔,心说女生这种动物,复杂程度真是相当高科技,让人琢磨不透。
正楞神的工夫,邓凯用改锥敲了敲煎饼车的车厢。对谢韵柔大声说道:“行了,都紧好了,这下散不了架了你们这方老师也真是不负责任,这种老爷家什,也敢让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花骨朵拉出去开买卖!姓方的,你老实交代,租这些器材。你吃了多少回扣?”
说话声中,邓凯提着他从车上拿下来的汽车工具箱,又替其他学生检查起器具来。
方展宏越看越觉纳罕。扭头对着荆雯、华蕾她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跟这个世纪肥魔混在一起了?小姐们,珍惜生命,远离罪恶啊!”女孩们都呵呵笑了起来,其实邓凯之前老来找方展宏。早已是脸熟之极;今天下午来的时候,方展宏正锁门大睡。邓凯这人又是个不甘寂寞的自来熟,一来二去的就跟荆雯等几个平时活泼热情的女孩打成一片了。
大凡男人。多少都会点机械手工地活儿。邓凯一看院子里停着的这些又土又旧的家伙什儿,不是螺丝松了。就是铁皮没箍紧,便立刻自告奋勇,从车后备箱里找出工具,给美女们当起临时修理工来。
方展宏看他干得认真,也不好催他,更不好意思把他们扔在这里,自己去吃晚饭;只得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邓凯颇有成就感的在那儿忙活。
女生们看他做得起劲,也纷纷回房间拿出水果和饮料来招呼邓凯;华蕾每份都悄悄拿了一点过来给方展宏,谢韵柔和荆雯在一边看见了,佯做不知,心里老大不高兴。
好容易等邓凯忙完,已经是星月满天,方展宏做在院子里,肚子里擂鼓般响。
邓凯进女生宿舍洗干净手,走了出来,大老远冲他嚷嚷:“怎么着,方大当家的,咱三里屯老萨啊?”
“先别他妈老萨了”方展宏没好气的站起身来,摸了摸瘪下去地肚子,道:“找一地儿先吃饭,你请。”
“不是凭什么呀?”邓凯叫起撞天屈来,巴掌拍得啪啪响,嚷道:“我来给你的学生白干活,累完了还让我掏钱请客,这还有天理吗?”
方展宏径自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正色说道:“这就是你的命啊!”
开学以来,天天晚上带着一帮学生出晚功,方展宏都快忘了什么是京城夜生活了。
话说这几天社会实践,为了让学生们能够保持一个草根小贩的完整感觉,每天的晨练和晚功就暂停了否则白天干买卖,晚上回来还是做学生地事,那就感觉不强烈了。
难得这几天得闲,方展宏早早就约了邓凯出来,打算好好玩几个晚上,切切台球、泡泡酒吧什么的。
刚才出来地时候,荆雯悄悄的梢在尾巴后面,就想蹦上车来跟着一起去;得亏方展宏发现地早,做好做歹地给赶回去了老爷们去喝酒泡吧,带个小丫头算怎么回事?
可荆雯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听说了上次华蕾和方展宏、邓凯一起出去玩地事情,心里老大不服气现在凡是华蕾可以的事,荆雯都忍不住要做上一做;这回方展宏不让她跟去,小嘴噘得差点没拱到自己鼻子。
方展宏和邓凯两人开着
路开到鬼街,找了间干净的小馆子坐下。
这时节,正是小龙虾最肥的时候。北京城流行吃麻辣小龙虾已非一年两年;前几年说河道污染,有工业金属不能吃,麻小一度几乎在京城绝迹;后来引进了人工养殖技术,可以大量池塘养殖,麻小才又在风行起来。
一盘新鲜热辣,汁浓味儿重的麻辣小龙虾加一大杯冰镇沁脾的啤酒,实在是创建和谐社会。体现社会主义人民生活优越性的无上秘宝。
方展宏点了两个硬菜,一大碗卤煮火烧,就着啤酒麻小,一顿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
两人对面坐着,拿小龙虾的钳子剔着牙缝,撑得直叹气。
邓凯打了个饱嗝,叹道:“咱俩他娘的真是对儿饭桶。”
“错,是一个饭桶,和一个帅哥!”方展宏非常认真地纠正道。
“别这么说。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咋就这么想不开呢?虽然面对我你自卑感很重,但是也别抢着做饭桶啊,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嘿嘿嘿,我不生气。”方展宏摇头晃脑的笑道:“哪有两百多斤的帅哥呀?结帐吧,衰哥!”
许久不来的萨娜娜酒吧,依然是那么热闹,生意兴隆。穿着暴露的红男绿女。如同一条条暧昧的游鱼一般,无声的穿梭在夜的边缘,时不时发出一声慵懒的呢喃。这里是北京地另一面,令人陶醉,也令人迷失。
就连方展宏和邓凯这两个平时那么闹腾的活土匪,到了这么小资的地方。竟也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捧着一瓶卡罗娜。静静的看起舞台上的演出来。
今天老萨的节目,好象是一出音乐剧;方展宏半中间进来。到现在也没听明白。只觉得几个年轻地女孩穿着古典的欧式长裙。懒洋洋的在台上唱着,背景放着柔和地拉丁音乐。这种气氛令人十分享受。
主唱的女孩长得并不算十分出色,但是声音极好,三四分的姿色加上三四分暧昧温暖的声音,配上三四分地仪态和万种风情,倒有一种十二分的别样妩媚。
方展宏正惬意地欣赏品味着难得的轻松和浪漫时光,突听头顶上地酒吧二楼,传来一声公鸭嗓地怪笑,放肆的嘎嘎起来,兀然打破了这美好地气氛,引得一楼的酒客们纷纷蹙眉仰望。
萨娜娜的结构,分上下两层,一层中央,有条钢化玻璃质材的楼梯,蛇形蜿蜒的伸到楼上;楼上做成一个贵宾厅的样子,其实是一个半开放的包厢,摆着几张昂贵舒适的沙发,全茶色的玻璃围栏挡着,把楼上楼下隔开;楼上的客人,也可以坐在茶色玻璃后面向下看,欣赏到楼下舞台上的演出,如果不想被打扰,只要往里坐坐,就是在楼上颠鸾倒凤,楼下也不会知道。
楼上的这个区域,也叫特殊消费区,进这个包厢,所有的酒水饮料果品,统统贵一倍,但就是这样,这间贵宾包厢还总是必须预订才能享用到看来许多人都喜欢高高的坐在别人的头上,用俯视的心态审视旁人。
方展宏和所有被打扰的客人一样,不满的向楼上瞪去,远远的望见半人高的茶色玻璃后面,站着一人,正在放肆的大笑,身影依稀有些熟悉。
正在疑惑的凝神辨认的时候,那人笑着侧过了半边脸,往楼下舞台上的女孩们看了一眼这半边脸一露,方展宏顿时认了出来
商宝庆!
楼上这人油头粉面,一身奢华的名牌,满脸的轻浮嚣张,正是上次在ktv被方展宏狠狠修理了一顿的那个二世祖。北京官面儿上有名的大人物商卫华副院长的独生子商宝庆!
方展宏微微一怔,随即踢了邓凯一下,冲着楼上努了努嘴巴。
邓凯仔细辨认了良久,终于认了出来,不由轻轻呸了一声,低声道:“真他母亲的晦气!”
方展宏喝了口酒,笑道:“管他呢,咱们玩咱们的,就当没看到。”
说话间,舞台上突然响起了激昂的进行曲,刚才还懒洋洋的唱着歌的女孩们突然尖声甩腔,手提裙摆飞快的急旋起来五彩缤纷的欧式拖地裙的下摆如美丽的花朵般绽放,瞬时间花了观众的眼。
随着几个主唱的快舞,台下欢快的奔上来一群女孩,穿着女式的紧身骑马装,长靴短裙,露出白晃晃的一大段修长秀腿,配合着主唱们的舞姿,热烈的舞蹈起来。
邓凯看得眼花缭乱的,张大了嘴,突然在舞群里认出了一人,惊讶了凝视了半天,才转头对方展宏说道:“咦,你看最左边的那个,个子特别高的,腿特长的那个,不是你的学生吗?”
方展宏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几个主唱的表演上,他平时生活的那种环境,可不缺女人大腿看;这时听邓凯一说,这才转移了注意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认了出来
可不是,那不是郝佳是谁?
想来是她个子太高的缘故,每次看她在外面表演,不是站在最后,就是站在边角也难怪,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演出讲得是整体视觉;除非她是主角,否则她那么高的个子,要是往中间前排站,整个戏都被她搅了。
不过,方展宏突然觉得,他需要调整一下对这个学生之前的一些看法看上去,难道她真是那种非常缺钱的家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