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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婉真也唬起了脸:“我就是哭,也不会到你面前哭,你也给我记住了!”
邢楚之很恼火,转身走了,边走边说:“好,好,八太太,我不说了,我还要到办事处开会”
于婉真突然间有了些不祥的预感,站起来追到楼梯口道:“老邢,你站住,我还有话要说!”邢楚之在楼梯上站住了,回转身:“你说!”
于婉真换了个人似的,微笑着款款走下楼梯,居高临下扶着邢楚之肩头道:“老邢,你看你,气性这么大!你别怨我,我是舍不得你离开镇国军。有层意思我刚才一直没说,怕你又狂。”
邢楚之仰着脸问:“啥意思?”
于婉真在邢楚之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不想想,你还当着你的副官长,对咱交易所能帮多大忙!用你的话说,5万镇国军值多少钱!”
邢楚之愣了一下,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好个八太太,这话你还没忘呀?我他妈的都忘干净了!”
于婉真说:“我日后全靠你呢,这话哪能忘了?”又笑眯眯地推了邢楚之一把:“你走吧,记着晚上准时到摩斯路大华公司四楼开股东会!”
邢楚之出奇不意地在于婉真胸脯上捏了一下:“我要来开会,今夜就不回办事处了,你可得好好陪陪我”
于婉真连连摆着手道:“哦,不行,不行,晚上这么乱!”
邢楚之只装作没听见,把提在手上的公文包往腋下一夹,昂昂然走了。走到楼下大客厅门口,还回头向于婉真招了招手说:“别送,别送,我晚上总要来的。”
于婉真心恨得很,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当晚的股东会开得不错,起办“新远东”的朋友们,和那些朋友的朋友们都来了,何总长也来了。另外还来了个别号唤作“西湖居士”的大户王先生——谁也没料到这位王先生手里竟握有四万股“新远东”的股票。到会的众人都不说自己高价转让了多少股给王先生。于婉真只知道自己通过胡全珍,以翻了一倍的价钱让了一万股给王先生。王先生拖着细长的辫子,面目慈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文绉绉地和大家都拱手点头打招呼,挺招眼的。
到会的起办人和那位西湖居士王先生都成了理事,理事长自然是朱明安。是何总长按着于婉真的意思先提出来的。何总长说,朱明安年轻能干,又到日本学过经济,懂金融商业之经络,最是合适。于婉真知道自己手操胜券,又想堵住邢楚之的嘴,便提议表决,给各位刚当了理事的代表发纸头,叫大家正经推举一下。这就如愿推出了朱明安做理事长。
邢楚之仍不死心,提议再设个副理事长,说是万一理事长不能理事,也可有个替代之人。于婉真反对,说是就算万一理事长无法理事,大家都在租界里住着,也可以一起理事的。
胡全珍却说:“设个副理事长总是好的,还是推举一下吧!”
于是又发了纸,又让众人推举——没推出邢楚之,却推出了胡全珍。
胡全珍忙站起来向大家抱拳作揖道:“诸位,诸位,我在‘新远东’股份并不多,又办着个腾达日夜银行,实是不能再做这副理事长了!诸位对我老朽的一片心意我领了,副理事长么,你们还是另选高明。”
邢楚之说:“珍老实心实意不做副理事长,我们也不能勉强,我看就再推一个吧!”
便重新推了一回——谁也没想到,竟推出了那位西湖居士王先生。
王先生一副惶惑不安的样子,一边不住地搓手,一边讷讷着:“这这真是,这真是”长长叹了口气,看看众人,又咕噜了一句:“子曰:如之何?如之何?”
何总长便笑,且学着王先生的声调道:“佛云:不可说,不可说呀。”
王先生便不说了,副理事长便算了王先生。
邢楚之这才泄了气,嗣后再不多说一句话了。
接下来,众人把自己手上的银行收据都向理事长朱明安当面做了交割,又就招聘训练所员、定制器具、更换填印正式本所股票诸事,议论了一番,定下了一些原则,会议遂告结束。
会后已是午夜11时了,与会者都饿了,朱明安便以理事长的新身份,请大家到对面的“大兴楼”吃了夜酒。席间,由于婉真出面,招来几个妖冶的歌女侑觞,包房里一下子灯红酒绿,笙管嗷嘈。除了于婉真和白牡丹两个女人,其余男人们大都放肆地笑闹起来,就连何总长和那位王居士也被歌女搞得神魂颠倒,被歌女捏着鼻子灌了几杯酒。
邢楚之连副理事长都没当上,心中自是不快,对于婉真恨恨的,便拥着年轻漂亮的歌女,不断喝酒,且把当夜要去郑公馆和于婉真共宿的事忘光了,散席时公然带着那歌女去了自己的办事处。
于婉真知道邢楚之是故意气她,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还笑着和邢楚之打趣,要邢楚之玩乐适当,别累坏了身子。
然而,在车上一路同行,看到邢楚之的手堂而皇之地插到那歌女薄如蝉翼的红纱衣裙里时,于婉真却禁不住一阵恶心,觉得邢楚之简直不是个人,因而,没到公馆,在赫德路口就拖着朱明安早早下了车。邢楚之在车里和她招呼,她也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