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昨天才来住过。
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淑桐!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叫她的名字了,总是“哎”“哎”地叫她,这句“淑桐”,一下子插到了她的心里,搅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底色上好像还写了一句:曾似惊鸿照影来。
姜淑桐知道,顾明城从来不喜欢背诗,他认为舞文弄墨那是酸腐文人的嗜好,他并没有。
这句话,该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把心底的绝望勾勒出来的?
姜淑桐不知道。
草书,楷书,潦草的,正经的,都是他的字。
姜淑桐对着这满满的“淑桐”终于还是掉下泪来。
她体会不到顾明城写这张时候的思想感情,是不是也如曾经的她那样绝望,整日心在酸水里浸着,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悲情,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姜淑桐的眼泪鼻涕,全都掉在了纸上,把纸上的字都弄花了。
好像他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一个人么?
这时候,门被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来。
姜淑桐吓了一跳,以为是他来了,肯定是他,只有他有钥匙。
姜淑桐慌忙擦干了泪,把纸放到原来的位置。
她站在客厅中间,等待着那个人的进来。
想不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姜淑桐站在客厅中央,她特别惊讶,站在门口半天没说一个字。
姜淑桐也很好奇,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您是——顾太太?”中年妇女说了句。
“嗯?”姜淑桐不懂。
“我是打扫卫生的阿姨。顾先生知道今年春天还在这里住,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来得。现在他不住了,这套房子我定期来打扫,不过都是晚上,顾先生说这是他和太太的房子,不过太太出国了,他一个人在这里住!想必您就是顾太太了。”中年妇女打量着姜淑桐。
姜淑桐有几分没回过神来。
顾太太?
他对外人称呼她是顾太太吗?
他一个人在这里住?
中年妇女开始打扫卫生了,可能总是一个人干活,没人和她聊天,她挺寂寞的,总算抓住了姜淑桐这个倾诉对象,聊起来没完没了,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顾先生。
钟点工和顾明城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每次见面,顾明城都抽着很浓的烟。
这是钟点工对顾明城的印象。
以前顾明城虽然也抽烟,但是抽得并没有阿姨形容得这么厉害。
姜淑桐无法想象这四年,他是如何过的。
这四年当中,她虽然也想他,可她毕竟生了一个孩子,把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大半夜地喂孩子,觉都不够睡的,还要学德语,毕竟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很新奇,而且,她要忙于开店,忙于很多很多的事情。
很多时候,她会想起他,便愣了神,心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