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掌柜忙道:“老夫可不敢这么想,别说姑娘画的都是现想出来的新巧式样,就是比着原来的旧样式画也不易呢。”
三娘:“既掌柜的知道不易,还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若依着掌柜的,这位既是大家宅门的夫人必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稀罕我一个乡下丫头画的样子,再有,就算这位夫人不挑拣,今儿可都过去了一大半,她明儿就得走,就算我今晚上一宿不睡,只怕也画不出来。”
李掌柜哪会不知三娘这是托词,前头那二十张样子可是两天就送过来了,虽说李掌柜也觉着有些快的过分,先头还以为这丫头随便画的,可拿来一瞧,真是一张比一张好,就连工匠都说,从没见过这样好看雅致又新奇的式样,主顾们也买账,自打做了这丫头画的式样,他这买卖明显有了起色,以前是好几天也不开张,如今一天能买好几套,以前的老主顾也都回来了,还带了不少新客人,这位小夫人就是一个熟人带过来的。
有之前的例子,李掌柜对于三娘的本事深信不疑,而她这般说的目的,李掌柜心里也清楚,开口道:“三姑娘,你看这么样儿成不,那些铺子里卖的还是照着之前的规矩,往后若是跟这位夫人一样单独订做的,去了本钱,所得的利老夫跟姑娘对半分?”
三娘心说这老李头倒是个明白人笑道:“既如此,三娘便勉力一试吧,可咱们丑话得说在前头,若是我画出来,不如那位夫人的意,掌柜的可莫怪我。”
李掌柜:“瞧姑娘说的,这就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事儿啊,要是成了咱就发笔财,要是不成,咱还做咱的买卖,也不当什么。”
三娘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事,掌柜的可还记得这位夫人穿的什么衣裳?”
李掌柜:“记得,记得,这位夫人长得好看,穿的却素净,鹅黄的裙子,外头罩了件同颜色衬着狐狸毛的斗篷,头上也没戴什么珠翠首饰,只插了一支翠玉兰花头的簪子,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三娘:“李掌柜咱想赚人家的银子总得投其所好吧,要不然,人家口袋里的银子,能痛快的掏出来吗。”
李掌柜愣了愣笑了:“高,姑娘真是高,难怪常记的买卖这么红火呢。”
三娘:“常记的买卖红火是掌柜伙计们的功劳,跟三娘却没太大关系,得了,我就不跟掌柜的唠嗑了,赶着回去画首饰样子要紧。”告辞出了李记。
她刚走,后脚账房过来:“掌柜的,这对半分是不是太多了,分两成可就不少了。”
李掌柜:“你知道什么,这丫头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若不分一半给她,只怕不肯,若她不肯这桩买卖就黄了,咱们可是一文钱也赚不着。”
账房:“掌柜的您说葛家这坟头上是冒了多少青烟啊,竟能生出这么个能耐丫头来,我可听说葛家就是乡屯里的庄稼人。”
李掌柜:“你管葛家是什么人家呢,人家能生出这样的闺女来就是本事,瞧着吧,这常记往后还不定怎么发财呢。”
账房:“天老爷,这常记如今还不算发财啊,瞧今儿这开张的场面,知府大人亲自题招牌,府衙大公子来捧场,又是绑柴腿又是变戏法,这个热闹都赶上庙会了,还有那些排着长队买芝麻糖的,跟不要钱的似的,买卖做到这份儿上要是还不发财,这天下就没发财的买卖了。”
不说李掌柜这儿跟账房羡慕常记的红火,且说三娘怀里揣着银票美滋滋的回了常记,琢磨着自己如今也算小有积蓄了,尤其,这些银子不是小舅给的,是靠着自己画样子所得,对自己而言意义非凡,她得好好想想给爹娘大姐二姐四宝买些什么还有先生,用自己赚的银子买礼物才能显出心意。
至于答应李掌柜的首饰样子,倒不用着急,从李掌柜描述的那位小夫人的衣着打扮来看,小夫人喜欢兰花,那自己就投其所好画一幅兰花主题的首饰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