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已经准备上床睡觉。
人的一天中,往往也是这个时候,心里最没有防备,而如果在这时,刚洗完澡的他突然便出现在了夏子莳的房门口,头发滴水,满脸真诚地问她借吹风机,夏子莳也一定不会起疑!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
在夏子莳的房间吹干头发后,说不定他之后还可以趁机留下来,和夏子莳多说上几句话。
魏荇忍不住激动地思忖着,下一刻要出门前,他甚至为了增加头发滴水的程度,往自己的湿发上又喷了点水,最后,就保持着这样滴滴答答的造型,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一步步地来到了夏子莳的房间门前。
每一步都像是规律的鼓点,一次次地打在了他的心上,叫他紧张地便连耳尖都微微发红。
只是——
他敲了敲门后,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魏荇本来都已经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只要大门一开,他立刻就可以摆出可怜无奈的表情,对夏子莳说“哥,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你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吹风机”可是现在,因为夏子莳没有按照计划那样地直接开门,所以他的话也卡在了喉头。
发尖的水珠还在调皮地掉落着。
魏荇狐疑地蹙了蹙眉,又不死心地敲了敲门,只是与方才一样,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连呼吸声都仿佛几不可察。
——难道,夏子莳已经睡着了?
魏荇有些疑惑地暗暗向着,下一刻还有些不死心地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想要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只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说话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朵——
“魏姨,别别这样,我真的不行。”满是抗拒意味的声音有些慌乱,彻底没了平时的淡定。
而另一道女声很快响起,话语间满是为所欲为。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年轻人,你长得那么好看,你要相信你自己,来,别动,我们继续!”
“可,可这样真的不行,我觉得好奇怪啊”“怎么会呢,你这幅样子真的超级可口的,相信我,我都恨不得把你一口吃掉!”宛如狼外婆的声音越发兴奋难以自己。
很明显,这两个声音的主人,魏荇都十分熟悉。
几乎是在听见这些话语的第一时刻里,魏荇便听出了前者不断推拒,结结巴巴的声音是来自夏子莳,而后者仿佛老妖婆般的声音来自自己的母亲。
平时,魏母也经常会和夏子莳聊天,只是从没有过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污力满满,听得魏荇简直要去报警!
而且,现在可是在深夜,魏荇也注意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话并不是从夏子莳的房里响起,而是从隔壁临近的魏母房间传来——
夭寿!
夏子莳竟然还被拐到了别人的房间!
魏荇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现在什么可怕惊悚的画面和想法都已经有了!他的心中一空,那种犹如重物坠地的失重感在下一刻飞快传来,于是身体快过思维的,下一秒钟,他已经跑到了魏母的房间,一把将门撞开!
“你个老妖婆要对我哥做什么!”魏荇失控地大声怒斥!
响亮的话音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同时,房内两个坐在床边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下一刻,两个背对魏荇的背影同时齐齐一怔,最后,还是魏母先找回了思绪,转身看着自己的独子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魏荇就像是个正在被点燃的炮仗,凶神恶煞的样子几乎叫人不敢轻易接近,看着自己母亲熟悉的面容,他炸毛地还想质问“你到底是带着我哥在做什么描述的游戏”?只是下一刻,看清眼前一切的他也有些发现了现场情况的不对劲——
本来以为红被翻滚、暧昧旖旎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相反的,干净整洁的房间中没有一丝凌乱,只是魏母平常用来睡觉的大床上,此时堆积了仿佛小山般的化妆品,而在这些化妆品的正中间,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子正安安静静地背对着他坐在上头。
虽然只是一道袅娜的背影,可是却也能看得出,她转过来后,一定极为美丽迷人。
但魏荇对除了夏子莳之外的男男女女没有半分好奇,不过轻飘飘的一眼后,他便已经挪开了视线,只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疑惑。
因为,整个房间中,竟然都没有夏子莳的身影?
那方才他在门外听见的那些动静又算是怎么回事?
魏荇没忍住地微微愣了愣,在目光又打量了一圈房间各处的场景后,他终于莫名其妙地把眼睛对上了自己表情复杂的母亲:“我哥呢?她是不是躲起来了?”
“这”哪怕是比魏荇多活了20几年的魏母,此时也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她有些为难地咽了咽喉咙,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边长发及腰的女孩子,而对于魏母的表情,女子隐忍地咬了咬嘴唇,涂着水红色唇釉的嘴唇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动人,叫人恨不得可以狠狠地亲上去,尽情地吮/吸掠夺——
空气在这一刻有些凝滞干涩。
三人僵持着一个都没有动作,几秒钟后,就在魏荇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时,坐在床上的女孩子却忽然扯过了一边的一条真丝围巾,包在头上便直直冲了出去!
路过魏荇时,更是香风一阵。
熟悉而沁人的香气仿佛小手,勾挠着人心,而水果甜甜的香味中,仿佛还夹带着一丝清香的中药香——
魏荇猛地一怔,下一刻,他便已经飞快地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