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从未想过,她的一生中还有机会被起诉,还会坐在这里被人审查。
白炽灯的灯光打下来,让她的脸色看上去愈发的苍白。
她坐在椅子上看向前面坐着的警员,一系列犀利而尖锐的问题丢出来。
她的唇线抿紧了,开口时嗓音沙哑到极点,喉咙干的像是缺水的泥土,龟裂,疼痛,“在见到我的代理律师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程诺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倒是淡定的很,赚这种昧心的钱你也能睡的着?!吃这些保健品的都是年纪大的人,就像是你的父母辈的人,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你的父母因此丧命你会是什么心情?!”
手指用力的收紧在掌心里,用力到几乎要把皮肤抠破。
这种质询太俱杀伤力,让心脏重重揪了起来。
可程诺无论怎么想赚钱,都从未想过要昧着良心赚钱,更不会想到去伤害别人。
她虽然脸皮有点厚,她虽然不算很有原则,可是大是大非她还是懂的。
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可是这会儿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没有人会信她。
她也无法拿出证据一一反驳他们抛出来的事实证据。
“奉劝你一句,乖乖认罪,态度好积极配合或许还能在量刑时斟酌考虑一下,你想要逃避法律的制裁是不可能了,事实证据都非常清晰。”
“算了,别跟她废话了。要有良心一开始就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两个警官互相说了句,桌子上的资料收起来就准备结束这一场审讯。
程诺垂着脸,她不发一言,唇线抿的紧,整个脸部线条都狠狠绷着。
眼见两人站起来,程诺悄悄松口气,浑身竟然泛起一阵冷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胸腔似乎是被抽真空的泵压给压紧了,紧到整个胸腔都疼。
这种密闭空间的逼问,是对精神最直接的煎熬,简直要让人崩溃。
程诺不知道,如果他们在继续这样审下去,她还能撑多久。
可她远远不知道,这种精神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不间断的提审,在放过她之后让她终于觉得要缓口气的时候再来一次……
手指的皮肤被她用力扣破了,似乎只有疼痛才能换回一点理智。
脑袋嗡嗡嗡的疼,耳朵里都似乎有了幻听。
额前的发垂下来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崩溃和绝望的边缘,她抬头看向刺目的灯光,祈求这一晚快点结束。
祈求,祈求……
眼底的泪意在心底蔓延,流过每一个细胞,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却独独不会在眼睛里成泉。
这是她坚守的最后一点骄傲。
最后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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