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为自己的朋友力拼到底,倒是有几分自豪。安龙儿他们远去得几乎看不见踪影,他知道女儿也不会再自杀了,慢慢走到阿图格格身边说:“放下箭了,放下吧”然后慢慢拿下她手上的箭,扶她平躺在地上,招来铁骑队中的军医给阿图格格急救。
军医在拔箭包扎,阿图格格双眼不断涌出泪水,可是却咬着牙一声不哼。布泰千总蹲在旁边一脸关切粗声大气地说:“你这混蛋,在家里碰一碰都要哭半天,现在出走几个月倒成了硬汉子。他们真的杀了人吗?”
阿图格格额头上全是冷汗,失神地半睁着眼睛:“这世道谁都在杀人,不杀人怎么活下去。”
布泰千总抱阿图格格坐起来说:“回家就好了,阿爸以后不打你。”
“可是我还会出走哦。”阿图格格的眼神里又恢复了一点调皮。布泰千总哈哈一声说:“反正不会是我打走的,你自己会回家的嘛。”
安龙儿赶着马跑了两刻钟,大花背已经气喘如牛,把舌头伸得很长。顾思文回头看看后面没有追兵,赶马躲进一片树从中,拉停马跳了下来。大家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顾思文卷起衣袖一边擦汗一边说:“龙少你不是打算一直向北去吧?”
安龙儿说:“我现在打算到清远鸡啼岭找洪门的兄弟,以前娇姐帮他们破解过邪门风水局,我认识他们的堂主和白纸扇,大家也算是有点交情,我们可以看看他那里能不能落脚。”
(红尘说:鸡啼岭上的风水局在第一册有精采的故事;山堂是洪门中各自独立的军队称号,堂主是山堂的最高领导,白纸扇是堂口军师的秘密称号。)
顾思文说:“这个连环局是安清源布下的,如果我们现在马上去找地方落脚,人家早就想到了,我们再向前走,前面一定还有一路伏兵等着我们,不然那家伙就不叫安清源了。”
安龙儿和蔡月都觉得有道理,顾思文又说:“刚才你看得出姓穆的和安清源是什么关系吗?”
安龙儿答道:“安清源是国师,姓穆的是下手。”
“错啦,所以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顾思文叉着腰喘着气说:“你们没看出来吗?要不是兔爸带队来围剿,我们早就死光了,安清源想姓穆的死更甚于想干掉我们;之前那一局是安清源在害姓穆的,只要姓穆的走错半步,他和我们都要死于八旗马队的乱枪之下;姓穆的官不大可他是小王爷,姓章的官很大可是因为是汉人处处受气,安清源官最大可是还得用这种暗招干掉姓穆的,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仇。”
蔡月茫然地说:“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现在格格都不在了,骑兵又不追我们,我们也只能找地方躲呀。”
“去杀安清源也未必行不通”安龙儿自言自语地说,被顾思文狠狠敲了一下脑袋:“你想找死啊,刚才你没听姓穆的说,就是知道你刀快所以调来洋枪队对付你,他这猪头都知道要用洋枪才可以干掉你,安清源会不知道吗?我们再向前走只会遇上一个更严密更多洋枪的陷阱。”
安龙儿和蔡月都明白了,事实上对方再来一次伏击的话,一定比刚才更猛烈有效,硬要走下等于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现在马不够用,阿图格格又不在,团体战斗能力大为减弱,大家突然象布泰千总一样,领悟到阿图格格这个刁蛮公主不在的日子是如此不快乐。
安龙儿想了一下对大家说:“我才是安清源的目标,可是我们这里最需要保护的是阿浔和小月,文少你带她们从北江水路回广州,我在这里对付安清源。”
“这怎么可能嘛?”顾思文冲口而出否认了安龙儿的话,可是安龙儿马上说:“其实我轻功可以比刚才更快,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我马上走你们骑马也追不上,就这么定了。”
“先别轻功!”顾思文跳到安龙儿身边一把拉住他衣服,生怕他马上就飞走:“你听我说完,别急嘛。小月带阿浔和大花背先回广州,这样做我同意,你去单挑安清源却不一定会赢。你想从昨天引我们上飞霞山开始,到现在的一石二鸟,是一个多精巧的布局,每一步都是对着我们的弱点而来,他太了解我们了,他还会和你比武让你用最擅长的功夫和他拼命吗?这次别说洋枪,可能大炮地雷机关陷阱都得用上,这次不会象鼎湖山上那么走运有个娇姐突然跳出来救你了”
安龙儿也想知道这次面对安清源的吉凶成败,他习惯性地伸手掐算起来,顾思文一手拍在他正在掐算的手指上:“别算了,刚才从芙蓉嶂出来你还不是算了个撤退方位?你会算人家更会算,安清源已经在你撤退的路线上设埋伏了,你现在再算还不是中计?”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想怎么样!”安龙儿大声说道,其实他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局让他发现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无处施展,没有绿娇娇在身边,自己是如此软弱无能。
文少终于露出小神仙独有的自信笑容:“我就是等你问这一句嘛,有江湖宰相在你身边,何愁大业不成?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