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点儿冷算什么!”将军不接,只是看着玉儿。
玉儿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不由又红了脸,把大氅往他手里一塞,便坐在了一张桌边,也不说话,低着头两只手绞着衣角。
那将军却不过来,就站在原地,手里把玩着马鞭,那件大氅随手给胡乱披在身上,眼睛只是盯着玉儿看。
“这位姑娘芳名玉儿?”良久,将军开了口,他刚听到这女子自称“玉儿,”故问到。
“是。小女子正是那拉玉儿。”玉儿的声音如同蚊吟。
“你是满人?”将军很惊讶,满族大姑娘,像她这般落落大方,知文达理的没几个,他所认识的,都是些娇生惯养,扭捏做作的女人,这个女子,真不一般。
“是。玉儿是镶蓝旗的。”还好玉儿之前做足了功课,不然还不知怎么回答。
“玉儿,你真是一块美玉啊!”将军喃喃道。
“将军?”玉儿很奇怪,自己怎么了?怎么这将军老是失魂落魄的?难道自己衣服破得太厉害,让他看到了什么吗“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玉儿日后自当回报。”这么久了,还不知恩公名讳呢!
“哦,你叫我六爷吧,他们都这样叫我。”将军答到。
“六爷救命之恩,玉儿感激不尽,请受玉儿一拜!”玉儿见他不肯说出自己真名,便算了,施以一拜,算作报答。
“快快请起!这不算什么。”六爷忙扶玉儿起来。
二人正说着,买衣服的小二回来了。
“爷,这是小的刚去买的衣服,请您过目。这是找的银子;如果没什么事,小的先告退了。”小二打了个千儿,就要退下。
“这点碎银赏你了,退下吧。”六爷随手把小二找回的碎银丢给他。
小二接了,喜不自胜的退下了,口里一个劲的说着:“谢谢爷!谢谢爷!”
玉儿看六爷出手如此阔绰,心想他必是富贵人家;只是衣裳虽已买来,但孤男寡女的,叫她怎么换上?又不好明说,只是呆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六爷像是看出了玉儿的心思,说道:“玉儿,你且在这里换吧,我出去一下,一会来看你。”说罢,掩上门走了。
玉儿把门关好,忙忙的把衣服拿了过来,自己这身衣服本就不是太好,刚抓扯了半天,更是惨不忍睹;六爷心细,知道姑娘家的,那副样儿回去,还没到家,就已被饶舌的人的口水淹死了。
玉儿把衣服换上,发现很合身,她哪知店小二成天都是要看人眼色的,各种人是什么样的身型,一眼便知,所以买的衣服很是合身。
换好了,玉儿坐在梳妆台前,店小二又送来了热水,她便好好洗了把脸,才把头发重梳上发发髻,六爷回来了。
“玉儿,你可换好了么?”六爷并不直接进来,而是先在房门外问到。
玉儿忙去开了门,让他进来。“多谢六爷!玉儿已经换好了。”一边开门,玉儿一边答到。
六爷走进来,玉儿只觉他一身寒气,忙把他让到里屋,“店小二刚送了热水和炭炉来,六爷快坐下暖和一下。”
六爷却不坐,而是从怀里掏了一包东西给玉儿。
“这是什么?玉儿不解的问。”
六爷也不说话,只是把东西往玉儿手上一放,去烤火了。
玉儿只得自己打开来看,一看,却是些钗环首饰,胭脂香粉之类女儿家用的东西,那些个首饰,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并非廉价之货。
“啊,如此贵重之物,玉儿断断不能受。”玉儿忙把小包还给六爷。
六爷眼里闪过一丝高兴。他没看错,这个女子不是那些庸脂俗粉,不是贪财之人,更不是那些愚昧不知足之妇。他哪里知道,玉儿前世,拥有的比这些好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些东西,可比他给玉儿的这些价值高出千百倍。
玉儿不肯接受,倒不是嫌东西差;她如今的境遇,这些东西可算是奢侈之品了;她是怕别人知道,到时落人口实,自己参选在即,不能节外生枝;且六爷已经是自己救命恩人,怎可再受他的东西?
六爷开口到:“我给你,你就拿着。现在就用上吧,你那么漂亮,这些东西,倒是配不上你。”
“不行,玉儿决不能受,多谢六爷厚爱!六爷已经给玉儿新衣,玉儿能接受六爷的这些首饰了。”
“拿着!听话!这是我送给你的,不值什么;只要你高兴就行。”六爷说着,亲手把一支金簪插在玉儿的发髻上。
玉儿见六爷如此,自己再不接受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如此,多谢谢六爷了!”
“这才对。去吧,现在就用上吧。”六爷道。
看着玉儿把他带来的东西拾掇妥了,六爷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里那片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只小手给抚摸着;这女子,真美。不是那种普通女人的美,在她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雍容,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却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似的。
她的举止,谈吐,都不像满族大姑娘,而像江南贵族的女子。还有她遇事的那份镇定,更是难得。
“多谢六爷!只是,玉儿身上并无这许多银两,这……”玉儿不想白拿别人的东西,她还没那个习惯。
“说什么呢!这是我送给你的!不要和我再说那样的话了。”六爷不以为意。这么点小钱,对他为说算不了什么。
“那,请再受玉儿一拜!”玉儿又欲下拜。
“不必了!都说了,不要再和我客气。快过来这边坐,这里暖和些。”六爷上前扶玉儿过来。他并不是没接触过女人,他已经成亲几年了,也算是妻妾成群;但没有一个女子,会像玉儿这样,让他小心翼翼,生怕唐突了她。
“六爷,现天色已经很晚了,玉儿担心家里,若玉儿回去太晚,只怕母亲和弟妹们担心,叫他们着急了是极不好的。”玉儿只怕回去太晚,无法和富察氏交待,自己又是换了衣服装饰,还没想好回去怎么说呢!
“也罢,玉儿说得对。看来玉儿还是个很牵挂家里的人呢!让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里?”
“哦,如今天色已晚,恐怕六爷也有要事在身呢,如何还敢让六爷费心?玉儿自己回去便可以。”玉儿心想,你我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你已对我是极好,现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再送自己回去,叫富察氏看见了,更不好交待。
“真是个贴心的女子。”六爷心道。“不防事,我没事。倒是你,一个女子回去,我不放心呢!”
“那如此,就请六爷送玉儿到家门口附近吧!若是被其他人看见我与六爷共乘一骑,恐会生出许多事端来。”玉儿见天色越来越暗,也有些着急了,六爷骑的是马,可以快些回到家里;只要不让别人看到他送自己回来,自己回到家里,再想说辞也来得及。
“可以。快走吧。一会天要黑了。”六爷心想,真是个细心的女子,她说得对,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他们孤男寡女的,定会对玉儿不好。
六爷依然把大氅脱下裹着玉儿;叫小二牵出马来,又把玉儿抱入怀中驰马而去。
玉儿再次被六爷抱着,心儿再次跳得很急,她从没有被男人这样抱过,包括李治……
在玉儿的指点下,马儿到了玉儿家胡同口,六爷勒住马,先行跳下,再抱玉儿下来。
“多谢六爷,大恩不言谢,日后玉儿定当回报!”玉儿施了一礼,就要回家去,现在真的太晚了,再不回去,恐怕富察氏得急死。
“等一下!这个,你拿着。”六爷把一个锦囊塞在玉儿手里,跳上马,深深的看了玉儿一眼,再没有说任何话,就纵马而去。
玉儿顾不得六爷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匆忙往怀里一放,就回家去了。
进了家门,看见大弟正在门口张望着;他看到玉儿回来了,大声叫着:“长姐回来了!长姐回来了!”边叫边向玉儿跑过来。
“长姐可回来了!额娘都急死了呢,这附近我们都找遍了都没见着长姐!额娘现在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呢!长姐快去见额娘吧!”大弟一连串的说着,玉儿心想,看来,自己晚归,家里人真是着急了。
“额娘!”玉儿来到屋里,看到富察氏正一脸急色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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