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不理会他人,也不理会皇后的惊讶,回身对皇后的宫女莺儿说:“劳烦这位姐姐,取些黄酒和糖来。”莺儿去取来了;玉儿又把黄酒给皇后倒上,把糖放入姜醋里,口里说着:“这醋,若是镇江香醋最好;在姜醋里放些儿糖,可以去蟹腥气;佐以黄酒,可以浇除蟹的寒气。”
不一会儿,玉儿就完美的把一只蟹给分割开来,放在皇后盘子里,还把蟹壳给拼还原了。
这些,在玉儿上世的时候,已经做了千百回;那年月,蟹进了贡,孤单的她,只能自己动手来吃,打发那漫漫长日。玉儿没想到,自己这一手,会给自己化解这场难堪。不过,真化解了么?
“啊,妹妹真是手巧!这些个吃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皇后已然呆了,顾不上吃,“妹妹”二字也随口脱出。
静太妃听到这声“妹妹,”不由转头看了皇后一眼,什么时候,皇后与这兰贵人这样亲切起来的?
“你们都看到了吧?江南美女的吃法,果然不同一般。玫常在,你可要多像兰小主学习呀!”静太妃心下不快,又把玉儿推向了众嫔之眼,还示意袁嬷嬷打赏。
“谢太妃!”玉儿接过赏,泪珠儿又要下来了,打赏,打赏!静太妃,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打赏,我不是卖笑的风尘女!
“好了,你回位去吧。各位,咱们就照着兰贵人的吃法,来品一品吧!”静太妃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开口让众人用宴。
玉儿回到自己的位置,已是没有心思再吃东西。
第二日。
“文姐姐。哦,丽姐姐也在啊!”玉儿一进来,就看到了丽贵人正和文贵人说着话,心里一怔,但马上换出个笑脸。
“妹妹来了,快坐吧。”文贵人倒是很热情,看来没把玉儿身世放在心上。
“想不到兰贵人,真是惠质兰心呢!一场蟹宴,风头都让你给抢走了。想不到,一个市井女子,还懂得这么多!”丽贵人却不是很友好,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讥讽。
“姐姐哪里话。妹妹这是雕虫小技;哪值一看!姐姐不知,妹妹去到皇后身边时,很是忐忑呢!”玉儿压住对丽贵人的恶心,强笑着。
“哟,我可当不起你这姐姐,我们既没有去过江南,也不知道‘江南美女别有风味,’我们可高攀不起!”丽贵人说着,眼睛一挑,把身子转了过去,却不管这里是不是文贵人的地方。
“妹妹,你可别有想法。如今,不管我们是来自什么地方,入了宫,都是姐妹了;我不会因你父亲的事睢你不起的。”文贵人见气氛尴尬,打着圆场。
丽贵人鼻子里“哧”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伸手理了理新穿的罗锦衣裳,“文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姐妹’慢慢聊!”话音才落,礼也不行,径自去了。
文贵人只得无奈的对玉儿笑笑,玉儿却反过来安慰了文贵人几句。二人又低低的说了些话儿,玉儿才告辞回去。
寿康宫
“你不是记错了?她那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会,会那样的吃法!这可是流传下来的,蟹的最佳吃法!”静太妃坐在美人靠上,气呼呼的对袁嬷嬷说到,那张脸上,尽是怒色。
“奴婢一到了兰贵人府里,就把她每日的生活,还有过去都打听清楚了;奴婢没有记错。”袁嬷嬷此时,只能这样说,她心里哀叹了一口气:主子,何苦呢!
“哼,她倒是卖了乖!”静太妃轻咬朱唇,眼底那抹怨色浓了起来,袁嬷嬷只觉后背发凉。
“奴婢看来,这个兰小主有些神秘。以她那样的身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袁嬷嬷见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静太妃突然笑了:“她得了好,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传我的口谕,就说兰贵人昨日侍奉有功,再赏。”
“是。”袁嬷嬷欲言又止,退了下去。
“等等!你知道要怎么做吗?”静太妃叫住袁嬷嬷,双眉上挑,嘴角含笑,与刚才生气的样子,竟有着极大的落差。
“奴婢知道。奴婢会让后宫都知道太妃的恩赏的。”袁嬷嬷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
“去吧。”静太妃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去到鱼池边。“兰贵人,我和你,走着瞧。”静太妃把鱼食都丢进了鱼池。
“雨亭兄,皇后定下来了?”穆荫又和肃顺到了汇丰楼。其实,汇丰楼,是端华开的。端华,是肃顺的宗亲,这几人,都走得比较近。
“定下来了。我查过了,皇后钮祜禄氏,和外大臣并无什么纠葛。”肃顺抱着新来的歌姬,看都不看穆荫一眼。
“哎呀,雨亭兄啊,你说,皇后是谁,那是皇上的家事,我们管这些做什么!眼下,那位爷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呢!那个假鬼子,居然要我们去学那些个蓝眼睛红头发的妖人!这不是背叛祖宗吗!”穆萌对很关心皇上后宫这事的肃顺,有些搞不懂。
“你懂个屁!那位我们要对付,少不了后宫之事!懒得和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说,你只要都听我的就行了。”肃顺知道和这个家伙说多了没用,直接把他的话打断。
肃顺一席话,让穆荫闹了个大红脸,他圆圆的头甚至还冒出了汗水;肥肥的四肢确实像“四肢发达,”幸好他还有一丛浓密的胡子,这才让他看上去威武些。
“行了,雨亭兄,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穆萌讪讪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肃顺面前脸红了。
“那就好了。那个兰小主,打听清楚她的底细了吗?”肃顺虎眼一眯,把怀里的歌姬给打发了出去。
“哎,那个兰贵人,出身寒微,父亲不过是个外放道台,而且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不足以道。”穆萌并不看好那个兰贵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那就不管她了。有静太妃替我们分忧呢!”肃顺一听穆萌这样说,放下心来,还以为是什么硬点子呢,不过是个没背景又想飞上枝头的草鸡罢了。
“哈哈哈哈,雨亭兄,说起这太妃,一直都当不上太后,一定心里很不舒服吧!”穆很是得意,在立太妃为太后的事上,他可没少费功夫。
“哼,谁叫她是那位的额娘!想子凭母贵,想都别想!”肃顺一口把酒干了,得意的说。
六月初五转眼就到了,这天,是皇后的册封大典,宫里上下,都忙得人仰马翻。
咸丰坐在养心殿里,等着他的皇后。是玉儿等一干后妃,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两旁,等着皇后的到来。
天还没亮,玉儿等就要早早的起来,向太妃、皇后请安,然后,去养心殿里等着——皇后册封大典,是要后妃们在前面等着,皇后向皇帝行完礼,皇帝把金宝金册赐给皇后后,给皇后行三跪六叩大礼。
已经跪了又站,站了又跪的玉儿,已是疲惫不堪;天未亮就起来折腾,让她只觉得头发晕。
这一切,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啊!自己,也曾受过这样的大礼,只不过唐的册封与清大大的不同,是皇后先到,后妃在门外再来参拜。
难怪。女人,都想做皇后,谁不希望自己高高在上受别人的膜拜?
玉儿向皇上看去,却不见咸丰看向自己这边,只是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看起来,对册封大典也不甚热心。
咸丰此时心里,想的却是,皇后已定了,自己,可以想怎么****,就怎么****了……
吉时到了,皇后从殿门外进来了。后面,跟着一堆的宫女太监。在殿外,跪了一地的满朝文武。
皇后穿着并缀青绒朱纬的凤冠,几颗明晃晃的珍珠在上面很是显眼;金龙衔一等珠的耳饰更显得皇后华贵;冠后护领垂着明黄带更是说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国母。
皇后款款走到咸丰面前,盈盈跪下,口呼万岁。
“皇后平身。”咸丰说。并伸出手,示意皇后坐在自己身旁。旁边早有执事的太监,把皇后的金册金宝送到皇后手里,皇后接过,谢过皇恩,这才起身,把金册金宝交给了贴身宫女,走到咸丰身边,与咸丰并排而坐。
这时,玉儿与众妃嫔们,都走上前,先是三呼万岁,再恭祝皇后;玉儿她们行完礼后,是在殿外的百官再行礼;行完了礼,太监又宣读了祝辞;才算是闹完。
咸丰与皇后都回后宫去了;百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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