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地方陪你呢!你好好的说,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要是再顽固到底,老子们就让你尝尝,这园子里‘十八酷刑’的厉害!”向天禄问话的人不耐烦了,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两手拿着,甩得“啪啪”响,直听得天禄心惊肉跳。
“我,我不是太平军派来的奸细,我只不过是走错路了,真的,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走错路了。”天禄一听“太平军”三字,直吓得手足发软,天呀,要是与太平军沾到了边儿,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若不是他被绑着,只怕已经瘫倒在地了。
“咦,走错路?好好的会走错路走到园子里来吗?我们已经对你搜过身了,你没有腰牌,也没有什么文书,却有一把凶器!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开口的!”天禄面前的侍卫,已是不耐烦到了极点,若不是头儿说要留着这人立功,哪里会有这些麻烦,一刀宰了,就说是有刺客,抵抗时杀了就完事。
“真的,真的,侍卫大哥,我真的是走错路了呀!我,我没想到会走到这里,然后,然后又遇到了,遇到了你们,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奸细,误会呀!”天禄心下发急,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一时想不到说辞,只得乱说着。
“娘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侍卫不想再问,挥起鞭子,就往天禄身上抽,他心想,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自然什么都会说出来了。
“啊!啊!饶命呀!”皮鞭狠狠的落在天禄的身上,与皮肉相碰发出的清脆声,说不出的恐怖,而每一鞭都让天禄痛不欲生,火辣辣的痛感,像是要把他带入地狱一般,鞭子所笞之处,马上就会出现一条条的血痕,浸出他的囚衣。
“说!老老实实的说!”那侍卫想来是用刑惯了的,很会用力,直打得天禄吱哇乱叫。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并伴着阵阵脚步声,径直向天禄这边来。
那侍卫停了手,忙忙的回头去看是谁喝止他的拷问,这一回头,却是吓了一跳,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忙不迭的行礼:“参见恭亲王!”
其他的几人见了来人,也慌着下跪行礼;头却是不敢抬起来,只是在心里嘀咕,恭亲王怎么来到这里了?
这个喝止住手的人,穿着一身蟒袍,戴着红宝石呢帽,面目威严,浓眉圆目,精光凝聚,不是六爷是谁?
“行了,起来吧。”六爷含威不露的抬抬手,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亦是一身的官服打扮。
那些侍卫这才站起身来,首领脸上堆着笑,小心的问到:“王爷,您怎么来了?这里的地儿不是很干净,王爷您怎么……”
六爷眼角扫了扫这个地方,再看了绑着的天禄两眼,看到天禄的胸前已是血痕条条,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皱了皱眉:“你们为何要这样对他?”
侍卫们没想到六爷会问这话,更是琢磨不透这恭亲王会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六爷见这些侍卫是此表情,也不意外,布满疲惫的脸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眼底荡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负手对那些侍卫说到:“这人是我派来与园子里当差的,他是我工部的人,不知为何会被你们抓了来,还动用私刑?”
此话一出,不光是这几个侍卫呆了,天禄也呆在那里,他没想到,恭亲王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为他解围!
“可是,可是王爷,奴才们搜过他的身上,他,他身上并无腰牌文书一类的东西呀!且他是在园子里的静心观被发现的,他,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看来侍卫首领颇有些头脑,对放爷的说辞并不是特别相信。
六爷目光一寒:“这么说,你是不信本王的话了?哼,好大的胆子!本王掌管着工部,还有内务事宜,难道本王要派一个人来园子里当差,不行吗?桂宗,把荣禄的文书及腰牌拿出来,我这个手下,不过是忘了带文书与腰牌,你们就这样动用私刑,好大的胆子!本王的人都敢动!”
众侍卫都吓得面如土色,齐齐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等不知这位大人是王爷派来的,快,快松绑!王爷绕命呀!”
首领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忙吩咐手下把天禄解开。
天禄得了自由,却是一头的雾水,王爷说的是谁?荣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却是不敢问出口,拖着受伤的身子,慢慢的挪到六爷的身边,看着六爷微怒的脸,似乎对自己很是生气,只得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见自己的身份压住了侍卫,六爷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回了心里,脸色却是更铁青了:“你们办事是越来越得力了啊!连本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那个谁,你说说,这位今天是怎么到了园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呀?”
侍卫头领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位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静太妃爱子,身份显赫,位高权重,要是开罪了他,只怕下半生都要过着痛苦的生活了,眼珠儿一转,堆起笑脸:“王爷,这位爷是来园子里视察的,奴才们有眼无珠,没识得大人身份,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六爷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明白就好。桂宗,还不把荣大人的文书与腰牌送还给荣大人!等下,先给这些狗奴才看看,免得他们再认错人!”
“是!”六爷身边的一个男子,低沉着声音,面无表情的把一些东西亮了出来,在侍卫首领的面前晃了晃,“可看清楚了?”
侍卫首领哪里敢细看,只是拿眼角瞄了两眼,点头哈腰的说到:“是,是,奴才看清楚了。”
“看清楚就好。荣大人,把你的这些东西收好吧。”桂宗冷冷的对侍卫首领说了一句后,转过身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天禄。
天禄愣愣的接了过来,木然的看着手里的这些东西。六爷亦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天禄,薄唇开启:“荣大人,收好你的东西。狗奴才,荣大人的衣物在哪里?”
几个侍卫忙忙的去把天禄的衣物找来了,侍候着天禄换上;有机灵的,更是去打了水,找来干净毛巾,给天禄擦洗身脸上身上的血污。
不一会儿,天禄拾掇好了,还犹如梦中,只是傻傻的呆在六爷身边。
“行了,你们这几个奴才听着,今天发生的事,我想你们心里都清楚,从现在开始,荣大人就是园子西门的侍卫长,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六爷两眼精光骤出,盯着诚惶诚恐的一干侍卫。
“是,是奴才们都明白,这位是荣大人,只不过是来园子里视察!”侍卫们明白,若是今日之事说将了出去,他们一下场一定会很惨。
“好。荣大人,与本王走吧,免得你再走错路。”六爷眼角一挑,示意身后的两人拉上天禄,就要外出。
侍卫们见六爷没再为难他们,心里都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行了礼恶恭送六爷出去后,都相视无语,个个都擦着脸上的汗,半晌,首领才恨恨的骂了声:“娘的,还以后抓到个刺客可以立功赚点赏钱花花,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真他娘的倒霉!”
其他的人听到,无不在心里骂着六爷,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还是皇家亲王!
“你们都听好了,今天的事儿,谁要是走漏了风声,谁他娘的就先自我了断吧!呸!什么玩意儿!”首领实在是心里有口恶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骂上两句出出气。
而天禄,晕晕乎乎的跟着六爷走出了牢房,来到了外面,这才看清,原来这是园子里的牢房,就在园子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对园子不是很熟悉,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走到了处小花园,见四下无人,六爷停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人也垂首站立,不言不语的站在六爷身后。天禄只得跟着停下,一路之上,他偷偷窥着六爷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到六爷吩咐的事,差一点儿就把命断送在这里,说不定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只道是六爷这次定会大发雷霆,要狠狠的骂自己一顿。
“桂宗,你们先回去吧,本王还有些事,自会回去。”六爷一脸的平静,话语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