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慢慢往镇上走去,一路上薛兴贵都在兴高采烈地跟薛柳讲述通铺的生意有多好,“现在日日都爆满,客人络绎不绝,小武一个人都要忙不过来了!”
薛兴贵说着假模假样的叹口气,真是甜蜜的负担。
他们有说有笑的,看见路过的田地里有农人在勤勤恳恳的劳作,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可能是临近四月的府试,里甲镇上的行人明显增多了,街上甚至还有一小队官兵在巡逻。
那几名官兵身着兵服,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手持长刀,坐在路边的茶棚里喝茶歇脚,很是打眼。
薛柳朝茶棚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些奇怪。
等他们走到客栈,发现通铺院子里围着不少人,吵吵闹闹的说着什么。
孙大壮双手环胸的站在门外看好戏,看到薛兴贵和薛柳,故意高声嚷嚷了一句:“通铺的新东家来了!”
吵闹的人群楞了一下,随后都冲着薛兴贵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通说道:“东家来了正好,你们也该管管手下的人,怎么对客人大呼小叫的!”
李小武冷着脸站在中央,听到此话也不反驳,只凶狠的盯着那个人。
薛兴贵笑着上前与那名客人赔罪,又忍着耐心与那名客人虚与委蛇,他心里虽然相信李小武的为人,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先稳住场面再说。
薛柳走到李小武身边,悄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有客人因为睡上铺还是睡下铺闹了起来,刚才大声叫嚷的客人是后到的,恰好今日通铺只有下铺的床位,他偏偏要睡上铺,还无理取闹的跟人争执了起来。
薛柳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孙大壮,凉凉的笑了一声。
那名客人显然就是故意无理取闹闹事,无论薛兴贵怎么劝阻,全然不顾,就说要李小武道歉,否则就给他退房钱。
薛柳嗤笑一声:“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若对方愿意同你交换铺位,我们自然没有意见,可你强迫别人与你换,我们的员工自然要出面维护秩序。”
闹事者看薛柳态度强硬,嗓门更大的闹起来,惹得其他入住的客人都开始不满了。
“这白工头为何将通铺生意交给这样的人家,闹得大家都住不好!”
“是啊,一点不会做事,抓紧赔钱让他走人就是!”
薛兴贵笑着出来打圆场,可惜没人卖他面子,场面越闹越乱,甚至有其他客人也闹着要退钱了。
薛兴贵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几人就是故意闹事!
若是他们今日退了钱,日后怕是天天有这种闹事讹钱的;可若是不退钱,事情闹大,对他们生意恐怕也有影响。
薛柳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对李小武高声说道:“小武哥,去报官。”
薛柳说的掷地有声,现场一时安静了一瞬,随后直接炸开锅了。
“就这点小事还要报官?”
“哪来的不懂事的小女娃!大人也不管管!”
薛柳不以为意,一脸认真的说:“县令大人是我们的父母官,受人欺负找父母告状有何不可?”
闹事的人一愣,都被薛柳这不要脸的言论惊呆了。
你想认县令当父母,你问过县令同意要你这个女儿了吗?
薛柳指着那几个闹事的,“走啊,不是说我们是黑店吗?咱们对簿公堂,仔仔细细的分个孰对孰错!”
闹事的那几人自然不肯,以为薛柳不过虚张声势,死赖着不走,就是要薛家退钱!
薛柳嘴角一勾,脸上挂了笑,却凉薄的很。
她认真的看着李小武:“小武哥,去报官。”
薛柳说着走到李小武身边,冲他轻声耳语了几句。
李小武一愣,他看着薛柳,只见薛柳定定的望着他,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李小武也不废话了,拔腿就往街上跑去。
这下连薛兴贵都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看薛柳,你来真的啊?
薛柳一挑眉,有困难找警察,有何不可?
你们接着闹,今日我便要将这桌子直接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