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晚的到来,林家其实很不欢迎,但碍于裴屿森的面子,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老爷子的生日宴,闹得太难看,终归不好。
又浅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江晚站起身,打算悄悄离开。
转身,却正好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他手里的酒杯被撞落到地上摔得粉碎,红酒像是暗红色的血液,在梨花木的地板上飞溅开来。
动静不小,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男人那套昂贵的白色西服,溅染上了不少红色的酒渍印子,尤其是裤裆处,染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周围传来零零散散的窃笑声,男人变了脸,一时间有些挂不住面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大千金啊,怎么?缺钱缺到需要主动到男人堆里来投怀送抱了?开个价,本公子高兴,兴许能陪你玩玩儿,多赏给你点。”
江林两家的关系紧张,在上流圈是个公开的秘密,现在又正值江晚深陷家族内斗,男人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江晚刚要道歉,见男人态度恶劣,到嘴的话又收了回来。
她用手撩了撩肩头如瀑的长卷发,神情看起来特别无辜,而又无助,“多句嘴,张公子,您母亲知道您在外面玩的这么大方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您那暴发户的出身,我江晚还真没放在眼里,所以放心,我要投也投不到张公子您那里去的呀。”
几句话,温声软语,却绵里藏针,招来一片断断续续的低笑声。
旁边看好戏的人越聚越多,几乎要将两人包围。
男人脸色铁青,阴沉的可怕,“江晚,你是不是有点太给脸不要脸了?”
他转过身,大力的拍了拍双掌,将她扒皮,“我来告诉大家,江氏集团的千金江晚的真正出身,他的父亲是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为了前程,娶了富家千金邓影心,甩掉了当时已经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女友,如果说我们张家是暴发户,那么,你们江家顶多算个土财主!”
裴屿森和苏行东兄妹寒暄了一会,烟瘾就犯了,便走到侧面的外阳台去吸烟,回来的时候,看见吧台处聚集了不少人。
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正准备上楼,却在人影错乱的空隙,看见了那道被包围的水粉色身影。
苏行东也走了过来,顺着视线看过去,“张豪这个人出了名的嘴损,江晚毕竟是个小姑娘,吃亏在所难免,走吧,去楼上打牌。”
裴屿森挑眉看了眼身边的苏行东,语气调侃,“故意的?”
“老裴,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是害人至深,听兄弟句劝,别到最后,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苏朵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屿森笑了笑,修长的双手抄入裤兜,“可我认定她了,遇白,你也清楚,整个林城,不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话落,便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了去。
张豪斜瞥了江晚一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江大千金为了能从二房的手里争取到点儿东西,不要脸的拼命往富人堆里面爬,别说,邓影心那些才华没见你学多少,这当三儿的气质,却学的有模有样。”
“瞧瞧,我怎么忘了,大概也只有像江家这样有故事的家庭,才能教育出江大小姐这样上层圈的反面教材,不良少女的典范,以及私生活混乱的名媛淑女来。”
张豪的话成功的让众人的注意力转向了江晚,对比之下,江家之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似乎更有吸引力些。
江晚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深浓,自然又无懈可击。
她拿过吧台上的高脚酒杯,朝对面的张豪微微举起,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耀眼的高贵,“说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怎么也应该敬张公子一杯,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和女人斤斤计较,争长论短的男人,还得多谢张公子帮我开一次眼界,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她歪头看着面色已经铁青的张豪,俏皮的挑了挑眉,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四周的议论声和讪笑声此起彼伏,气氛就像凝滞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