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森深地吸了一口气,头好像更疼了:“张嫂你先去准备午餐,我有话想和晚晚单独说!”
单独两个字,被裴屿森说得特别重,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张嫂早就不想待在这儿了,她比谁都不愿意围观战争,听到话的下一秒,赶紧溜之大吉了。
江晚很自然地牵着两条体型魁梧的哈士奇走进了别墅,完全没管男人已经铁青的脸色。
“故意的?”
裴屿森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的女孩旁边,看着那两条蠢萌的狗正趴在毛毯上伸着舌头,有毛掉落在纯白的地毯上,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江晚跑到冰箱里,拿出一大堆女孩子平时喜欢吃的零食,摊在沙发几上,一个一个拆开。
然后她打开电视,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些,就那么窝在沙发上,往嘴里塞了一口零食,才回答了他的问题:“嗯,故意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活习惯?”
裴屿森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睿智,眉眼有微笑,却不深刻。
江晚又塞了满嘴的薯片,从电视上移开,抽空看了他一眼:“从张嫂那里知道的!”
“要不我们找张嫂过来对峙下?”他突然倾身过来,呼吸喷在她的耳郭,“看看到底是裴太太神机妙算,还是张嫂在推波助澜?”
他嘴角弯起,沉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选择投案自首,还是一意孤行?”
江晚完全没有被他戳破心思的窘迫,反而凑近他的嘴唇,就将自己油唧唧的唇覆在了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口便退开了。
纯黑美丽的星眸倒映出他的影子,甚至能看到她留在他唇上的那浅黄色的薯片残渣。
“我选择”她笑着退开一些,指了指地毯上的两条巨型哈士奇,“逗狗。”
话落,她就跑到两条狗的中间,和它们躺在了一起。
裴屿森双肘支在修长的腿上,探着身子,有些欲哭无泪,五岁的代沟真的很大吗?
他在想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她要这么作他?
而且还是专挑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干,他真的怕自己被她折腾出个好歹。
“晚晚,过来。”裴屿森点了一支烟,隔着薄薄的烟雾看向她,颇有些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一会儿让张嫂给它们洗过澡你再逗,不然细菌太大了。”
白色的地毯上已经落满了狗毛,裴屿森扶了一下额角,站起身,往餐厅走去,不再搭理她。
江晚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她从小就喜欢这种蠢萌蠢萌的哈士奇,奈何没有人同意养。
长大后,当她自己有能力养的时候,一边忙着课业,一边还要处理家族的琐碎事情,就将这茬儿忘在了脑后,要不是为了气裴屿森,她大概还不会考虑养狗。
张嫂已经把午餐做好了,端到了餐桌上,瞄了一眼裴屿森的脸色,试探地问:“少爷,你确定要让晚晚养狗?”
在裴家,别说是狗,就连一根狗毛最好都别让少爷看见,虽然不至于让他大发雷霆,但那脸色也够他们这些下人胆寒好几天的了。
裴屿森掐灭手中的烟头,朝客厅的方向扫了一眼:“她喜欢就让她养,有她累得叫唤的那天。”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冬天,江晚哀怨地起早去遛狗,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都跟着打战。
回来后,看见男人还窝在大床上睡得正酣,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早就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养狗,也忘了这是自己从小就想做的事情。
当然,后来裴先生还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小妻子每天受这种折磨,就主动接下了遛狗的任务,从此裴太太每天都睡到太阳高高挂起,这才知道,可以睡懒觉的人生,才是美好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