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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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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奴的“坚持”可不是随口说说,她本就是“客串”的。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了。经过西厢房时,她停下了脚步。既然要玩就玩个够!月奴对着“寒玉”公子的房门邪笑了起来。对,夜里再去探他,她就不信他开不了金口。

    回到了南厢房,月奴揽镜自照。

    胭脂太多了!是他嫌自个人儿庸俗脂粉?她其实不是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镜中人的确是太浓妆艳抹。

    是他嫌自己一身风尘浪女味吗?不,她不是。那是她刻意打点出来的。齐如月其实不爱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一身红似火的行头她根本不爱,她偏爱淡色系列。

    乳白色、鹅黄色、粉紫色才是齐如月平日的穿着。

    齐如月长吁了一口气,她原以为自己“成功”了。没想到临收山前冒出个“程咬金”来,杀得她措手不及。甚至他连口都没动,齐如月这介“月奴”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可他越是如此,就引得齐如月更想“染指”他。

    当然,纯属做戏。她再次对自个儿声明!

    她只想逼他开口同她说话,也不过说几句话又不会少掉几块肉去。她硬是不明白。难不成他真是个哑巴不成。

    不!不是。虽然他看来冷漠、冷峻、冷酷得近乎冷血。

    但齐如月看到他的眼神炯炯有神,分明有对会“说话”的眼睛。可偏又不看人,否则铁定会有一票小姑娘迷得团团转。齐如月不小了,年芳二十。可也不能“幸免于难”——

    晚上,齐如月不是“月奴”她都待在房内。南厢的房间少得可怜,比起西厢真是小巫见大巫。显然的,凤来客栈招呼男客为上。可她也从未见过有召妓的情形——

    齐如月不明白这点,可她也没细问,她只是个“过客。”人家客栈有“性别歧视”也不关她的事。只是那些投宿的单身男客,住在西厢房的似乎退房得早,齐如月常常一早醒来准备要“开工”时,这些男客已人去房空了。

    递补而来的,是新投宿打尖的客人。日复一日。

    是故,齐如月若想“调戏”一下“寒玉”公子,势必得早些行动,否则脚步慢了些。恐怕再也见不到他。

    齐如月替凤来客栈招揽了不少生意。方掌柜的待她如上宾。而且绝对遵照她的意思“卖艺不卖身”所以近一个月来,每晚齐如月都睡得很安稳。没人敢来骚扰她。

    不过今晚例外。她要去骚扰别人。

    齐如月又成了“月奴”在月上苍穹时分。眼看着月就要圆了,十五已近,是该结束这荒唐的黄梁一梦了。可在结束前,齐如月心有未甘。她非要逼他开口说话不可。

    “月奴”又上场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厢房,西厢房一片宁静,连个打呼声也没有。这些男人全睡死了不成!可她无心多管。她只管这个对她视而不见的男子,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月奴轻拍了拍房门。可是没有回应。

    当然喽!男子肯定不会出声的。她同他打赌了!只要他开口同他说话,他就得娶月奴!当然,这赌局是月奴一厢情愿设下的。男子根本没同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不开门,月奴也进得去,她可是会武功的人。

    何况门闩不过是小横木,怎困得了月奴。她轻而易举地用内力震开了横木。房门顿时打了开来——

    室内一片漆黑,月奴燃起了烛火。

    但见蓝衣男子坐在床上打坐,他连睡觉“姿势”都异于常人。干么!又不是和尚,睡前还得念经一番。月奴走向前去,男子张开双眼,目光如剑般射来——

    看来男子尚未睡着,是在练功不成。

    即便夜凉如水,可月奴一点寒意也没。男子目光却透露着寒意。明显地,不希望月奴再越雷池一步。

    “我说寒公子,你夜里睡不着是吗?两个人睡比较不会无聊,要不要奴家陪你共度一宿啊——”月奴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换做别的男人,恐怕已耐不住软玉在抱了。偏偏就是有人“例外”不过如果不是男子的“特别”“齐如月”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倒追起他来。

    人说“男迫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知对否!今晚就试他一试!月奴一步步地走向男子的床头去——

    开口啊!叫我站住,这样月奴就算赢了。没有“把”到他无所谓,开了金口就算成功!月奴毫无顾忌地一**坐在男子的床头。对着他笑,不时地抛着媚眼。

    男子又闭上了眼。继续练功。

    “唉!扁会武功有何用,床上功夫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教你两招。你该不会是童子鸡吧?那我得准备个大红红包给你才行!”月奴向男子靠了过去,存心要吃他“豆腐”

    男子动了动身,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

    “说啊!如果你嫌弃我,就说一声嘛,开口叫我走不就得了。”月奴才不是真想同男子上床,她只想他开口。

    “我就不信——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月奴的手不规矩了起来,男子似乎武功不错,闪躲得很快。可是齐如月也不是三脚猫功夫,上下其手的。

    “来嘛,我们温存一下。”月奴说得自己都想笑,如此不害臊的话居然朗朗上口,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男子施展着轻功。忽左忽右地移动着身子。

    “相逢自是有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果此时男子说出一句“姑娘请自重”的话来,月奴就会停止纠缠了。可是男子偏偏沉默是金,激不出他的话来。

    这下子,月奴可是好奇到了极点。

    “你不说我就偏要你说,说了你就得娶月奴哦!”月奴再重复了一次“赌约”但下赌的人是月奴不是齐如月。

    月奴软硬兼施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男子仍然守口如瓶,只是目光有些晃动。

    “喂!寒玉公子,难道我不美吗?”月奴摆出一个最诱人的姿势,总不至于要到“宽衣解带”的地步。

    月奴真有些无计可施了,因为男子的武功在她之上。软的不成,来硬的也不行。月奴有些气馁,想不玩了。

    “唉——”月奴叹了口气。坐在床沿。

    男子坐在床角,同月奴保持着距离。

    “从没见过像你这种男人,这么不开窍——”月奴嘟着嘴,看来她的“饿虎扑羊”招术已不管用了。

    “还是你喜欢温柔端庄的女子——”月奴突然想道。望向男子,这一回的目光是柔情似水,没有矫揉做作。

    男子原本闪躲的眼睛,不经意地四目交会。也不过是那么一刹那时刻,却似电光石火般。月奴的心仿佛被冲击了一下。她的脸似乎在发烫,她到底在干么——

    她怎么混淆了“身分”居然以齐如月的目光在看他。偏偏遇上男子一对明眸,深不可测如坠入星海般。

    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子真的很好看。即便他一句话也不说。可就是能够吸引住人的目光,如今被吸引的不知是月奴还是齐如月?若是前者还无所谓,若是后者就惨了。

    月奴!是月奴才对。不能是齐如月——

    月奴收敛起盈盈的回眸,取而代之的是饥渴的目光。而且目光似火,想把男子吞噬般,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月奴用手轻解着罗衫,决定来一场“色诱。”

    当然是假的,做做戏而已。男子闭上眼,非礼勿视。

    “喂!我身材不错的,不看可惜哦!”月奴赞美着自己。她的手停了下来,因为男子都没有反应。她好似在同一面墙壁说话般,有点气人。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我已经全脱光了——快看哦!不看会后悔,遗憾终身。”月奴唬唬那男子,她其实一件衣服也没脱。男子紧闭双眼。定力十足。月奴没辙了,真的碰上了个“柳下惠”

    算了,到此为止吧!不玩了,因为不好玩。

    就她一人猛唱独脚戏,而男子却在演“默尉”但起身前,她仍想再捉弄他最后一次。叫他对她没齿难忘。

    “非礼哦——”月奴扯开喉咙喊着。

    这下子看他如何同众人“交代”月奴拭目以待,可奇在西厢房全都没动静,没有人跑过来看“热闹”

    而男子也真沉得住气,不开口“解释”

    “你不非礼我,那我非礼你好了!”月奴没好气地说笑着。这个十足的超级大怪胎。让她折腾了大半夜。

    月奴临走前在男子床上又跃又跳的,好似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有这种人,一辈子从未见过。异类

    “好啦,不同你玩了!奇怪,我又喊非礼又‘叫’床的。居然没有半个观众!”月奴心中大感疑惑。

    “再见啦!寒玉公子,祝你明天一路顺风,半路遇龙卷风,看你会不会开口喊救命,出声就得娶我喔!”月奴自说自话地要走下床去,可却身子向后仰了去——

    天哪!难道男子真要对她“下手”了,他全是装的。

    来得太快了!月奴的身子压到了男子。如果不是月奴的身子挡住,依男子的身手是不会“摔”下床去的。男子并未伸手要去拉月奴,转性子垂涎她的美色。他没有!

    而是“床”在动,床翻了个“身”男子感到不对劲,想要飞身而起,可月奴却重心不稳地倒向他来。

    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滑梯般地往下滑去。

    因为他的双眼一直闭着,而且他真以为月奴还衣衫不整。就在这片刻犹豫之间,他的身子已往下坠,连同月奴两人直往下坠去。他不得不睁开眼来,好稳住身子。他看到了,月奴衣着整齐,只是神色惊慌。她并未卸下衣裳。

    下坠速度非常之快,男子在下月奴在上。月奴怎也想不到凤来客栈会是一家“黑店”是否专做“人肉包子”这下子她明白了。为何西厢房的男客早早不见踪影。

    天哪!这一摔,难不成要摔到到十八层地狱去。

    如果她今晚不“轻举妄动”她不会有事的。她在南厢房总是一觉到天明。如今怎么办?她的游戏如何结果,她的“梦”醒得过来吗?还是一连串噩梦等着她。

    齐如月啊齐如月,你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齐如月想不当月奴已来不及了,眼看一个月就到了。她该打道回府去,去当她的齐家名门闺秀,等着九月二十八日到来。

    来不及了——

    齐如月不知这一摔会不会死,但见一只手轻托着她的身子。是男子,看来他不是坏人,似乎想助她一臂之力。齐如月心生感激,方才玩笑真的过火了。她是怎么搞的。

    同一个陌生男子磨菇了大半夜,人家却相应不理。

    齐如月施展着内力,想自己稳住身子,不想欠他人情。因为她不再是月奴,她是齐如月,她真的不“玩”了。

    男子的武功底子不错,身子稳稳地下降。四周一片光亮了起来,不是仍夜深沉吗?难道时已天明。

    不!不是的。

    因为四周全是白色的冰柱,不用点灯即明亮如画。终于到了,这是哪一“层”地狱。齐如月不知道。

    男子并未摔倒在地,他一个“鹤鸟翻身”凌空而降。齐如月婉拒了男子救援的无大碍。

    对于齐如月婉拒扶她“一把”男子有些困惑。眼神不解?但他没有说出来,依旧是那副“孤芳自赏”模样。

    “这是哪儿?”齐如月打量着四周,寒气沁人的。

    “广寒宫”三个字悬在冰柱上,字是用冰雕出来的。“广寒宫”是哪儿?地底下怎会有“广寒宫”?

    传说月亮上有一座“广寒宫”宫主名唤“嫦娥”那是个神话故事。齐如月听过,可她并不相信。

    因为既然是神话,难免以讹传讹。更何况神话中的“广寒宫”是在天上。如今她是在地底下。凤来客栈究竟把西厢房的男客如何处置,齐如月望向男子去——

    如果不是她“压”住了他,以他的身手该能及时逃生的。唉!真是误人误己,齐如月心中感叹着。

    “广寒宫”的大门打了开来,仿佛装设有自动机关。

    如今已无退路。只好向前进了。可在进“广寒宫”前,齐如月必须同男子做一番“解释”才行,毕竟是她“害”了他。可叫她如何说出口呢?而且从何说起——

    “对不起!”千头万绪之下,只得先说出这三个字。

    男子似乎又是一个讶异,此刻的齐如月虽然仍然一身浓妆艳抹,可是层层胭脂之下,似乎有着清新脱俗之气。

    风尘味已消褪去,齐如月回来了,她不再是月奴。

    但齐如月没有多做解释,有那个必要吗?同一个陌生的男子。但她真的心有歉意,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会至此。齐如月听到了水声,她走了过去,用冰水洗去多余胭脂花粉。

    还她秀丽容貌,做原来的我!

    月奴艳若桃李,如太阳般的热情如火,齐如月则是皎洁亮丽一如新月。各有特色、各有韵味,但是齐如月知道她不是月奴。一场游戏乱了规则,一场梦偏离了轨道。

    男子又再次的惊艳“她”为何一变再变?齐如月看着敞开的冰室门口。这一走进去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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