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青禾站在门槛外,焦急地望着屋内,眸内的急色几乎要烧透了湖蓝软绸。
夫人一进了寝室,就将她们两人打发了出来,既不让请大夫,又不让人进去服侍,只让她们守紧了门户。
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屋内安安静静的,她们两人心惊胆战的,放在帘子上的手,抬起又放下,犹豫不定。
室内,进了空间,恢复了大半元气的林燕染,倚着背靠,右手轻轻地按在小腹上,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这里孕育着和她血脉相连的生命。
却差点因为她的大意而失去,眉头微皱,她一定要护好这个孩子。
“青木、青禾,进来!”
望眼欲穿的两人,连忙应了下来,一把拉开帘子,小跑着进了内室。
“夫人。”见她好端端的靠在床头上,两人舒了口气,才匆忙行礼。
“事情怎么样了?”以周军师的脾气,这段时间足够他做出安排了。
不想,这两个青心眼实,一心担忧着她,哪还顾得上探听外面的消息,都摇了摇头。
林燕染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让她们出去看看,青木呆了呆,恭敬地退了下去,青禾却留了下来,垂头盯着脚尖,小声的说:“夫人,您身边不能没人侍候着,奴婢笨了点,好在手脚麻利,请夫人让奴婢留下吧。”
如此,青禾留了下来。
见林燕染时不时揉着腰,忙走到床边,轻声询问:“夫人,先前跪了那么长时间,可别伤了腿,要不奴婢打些热水,您泡泡?”
卷起裤腿,膝盖处青青紫紫,很是吓人,便点了头。
很快,青禾提了一木桶热水过来,扶了林燕染起身,退了袜子,卷了裤子,泡了进去,热水没过了膝盖。
“不要放药,只用水泡泡就行了。”见青禾取了祛瘀的药粉,林燕染忙开口阻止。
“可是这样效果不好啊。”青禾不解地问道。
林燕染顿了顿,摆了摆手,青禾只得放下药粉。
浸泡了热水,酸麻的腿脚舒服了许多,直到水凉了下来,才擦净了水珠,重新换了衣服,林燕染歪在床上,听着打探了消息的青木回话。
“眼下周老大人派去的轿子,还停在驿馆内,等着薛上轿呢。”
见自家夫人的脸色并不太好,青木担心地问:“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周先生的法子其实很好,另辟蹊径,绕开了薛韵,甭管她是否真的受了委屈,他一概不理,却将薛韵出身青楼的事情,摊开在众人眼前,更将曹妃牵连了进去。
这个世道,女人的名声至关重要,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是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即便真是桢洁无辜,旁人也不会信了。
青楼两字对好人家的女儿来说,哪怕听听,都嫌污了耳朵,曹妃是无论如何明面上都不能和薛韵扯上关系。
这时候,恐怕驿馆里的人更心急吧。
可是,这法子再好,她却不想用,只因为,这法子虽然能堵了幽州众人的嘴,甚至对莫公公反打一杷,却有一点,那就是建元帝赐下的女人——薛韵,从此便是穆宣昭名义上的女人。
驿馆内,润儿拿了凳子堵了门,又怕堵不住,人也靠在了门上,身子随着咣咣的拍打声,一颤一颤的。面孔骇的雪白,颤声叫着:“小姐。”
薛韵摘下头上珠翠,擦掉脸上的脂粉,拿手指把一双眼睛揉的红红的,衬着黄黄的脸儿,真是楚楚可怜。
“润儿,开门。”
刚才趁乱被人踹了两脚的钱嬷嬷,瘸着腿,扑到薛韵面前,死死拽着她的腿,嚎道:“不能开门,谁知道他们要把咱们弄到什么地方去?姑娘啊,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人的狠毒,人到了他们手上,是生是死,都由不了咱们了。”
薛韵掰开她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神极冷,声音更冷:“嬷嬷,是想即刻就死吗?刚刚的场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直如饿虎般扑了过来,莫公公一去不还,连消息都没了,这才是生死不知了。咱们现在就是林砧板上的肉,逃也逃不掉了。不如,拼死搏一搏吧。”
钱嬷嬷吓得打起了摆子,手上的劲送了,喃喃地问道:“那我他们是要反了,我要怎么办?莫公公可是曹妃娘娘面前的红人,她竟敢”
薛韵眼神一厉,断喝道:“闭嘴,曹妃娘娘身份贵重,咱们微贱之躯,怎么会入得她的眼?更别提和她攀上关系,就是莫公公,咱们和他也不相熟。”
钱嬷嬷打着嗝,闭了嘴,缩在地上,害怕的看着她。
“出去之后,看我的行事,你们两个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只管哭,听清楚了吗?润儿,开门!”
润儿早已吓傻了,木愣愣地挪了凳子,拉开门闩,她捏着门栓头,傻呆呆的看着呼啦啦摔到她面前的叫唤的人,看那服饰,竟是护卫驿馆的禁卫军。
门一开,守在外面众人如潮水般涌入,将她们主仆三人围在了里面,而后分站到两旁,让出中间的通道,留给来接人的媒婆等人。
钱嬷嬷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驿馆里的禁卫军将她们给卖了,双手撑地,结结巴巴的质问离她最近的军士。
那军士翻了翻眼皮,大喇喇的回复:“这是上面大人下的军令,我们这是奉令行事。”
薛韵还算镇定,挺着脊背,抬着下颌,冷冷地看着为首的婆子,很有种凛然生畏,不可侵犯的气势。
众媒婆还真被她唬住了,一时,静了下来。
踱到门口,冷眼旁观的贾大人,淡淡地浮出笑容,越众而出,对着薛韵说道:“薛小姐,这些是穆夫人派来迎你回府的人,驿馆里毕竟人来人往,万一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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