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郭昀的一番话或是她给的那瓶白玉养心丸的缘故,雪儿的精神瞬
间好了很多,第二天已经能够下床走动。简单用过早膳后,郭昀来了。
她一进门便笑着道:“听说你今天好很多了,所以来邀你出去走一走。”
雪儿望向窗外,果真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闻着随风飘来淡淡的桂花香,她
想起她的那对画眉。这么些天没有去看它们,不知道有没有人喂食它们。
披上奶妈递给她的披风后,才跟着郭昀走到花园。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清
脆婉转的鸟鸣啁啾,让她的心情更加的清爽昂然。走近了,才发现有人站在桂花
树下是梁少宇。
一看见他的身影,雪儿脸红心跳的停下脚步,才刚要转身就被郭昀拉住了。
冰昀不但阻止她“逃跑”还大声的叫着“大哥!”
梁少宇闻声回头,第一眼便看到低着头、不知所措的雪儿,脸上也是惊讶。
“雪儿?”他忙迎上前,忘了郭昀的存在,只是关心的问:“你怎么下床了?
身体好点没?”
雪儿抬起布满红云的脸对他笑了一下。郭昀半吃醋半撒娇的不依道:“梁大
扮,你现在眼里只有雪儿,其他人都是隐形的了?”
她赤裸明白的抱怨让梁少宇不好意思,而雪儿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化解雪儿的尴尬,梁少宇对郭购笑着说:“你的嗓门这么大,很少有人
会不注意到你的。”
“现在就开始嫌我碍事啦,”郭昀捉着他的语病、步步逼进。
梁少宇面对着古灵精怪的她,简直无力招架,只脑凄笑着。
“好吧!既然你嫌我吵,我就走了。雪儿交给你喽!”她边说边把雪儿推向
梁少宇,然后像一阵轻烟般溜走了。
冰昀走远后,梁少宇面对着始终低着头的雪儿,止不住胸中的激动。看着她
因为生病而瘦了一圈的身子,他温柔心疼的叫道:“雪儿。”
他的声音让雪儿心中一震,又像块磁石般吸引着她抬头。望着他满是关怀的
眼神,心都痛了。
“你的头痛好一点了没?”
拿出纸笔写着:“听说你让郭大哥刺了一剑,现在怎样了?”
看着她因为心急所以龙飞凤舞的字迹,以及有别于前几日对自己平淡的着急
态度,梁少宇心中甚是感动。他禁不住斑兴的问:“你真的关心我吗?”
被他这么一问,雪儿忍不住流泪的点头。她是真的在意他、喜欢他,她为什
么没有郭昀的勇气?
梁少宇抹去她眼眶下的泪珠,温柔道:“如果知道挨一箭可以明白你的心,
早就该让郭震刺这一剑。”
听见他的话,雪儿吓得忙举起手遮住他的嘴。她慌乱的摇着头,不允许他再
说这种话。她带着微香、温暖细嫩的手轻轻触碰到梁少宇的双唇,两人同时感到
一阵热浪如火撩原,迎头迎面袭来。雪儿惊得急急收回手,却被粱少字紧紧握住。
她又羞又慌的想挣脱,却陷入更热情的掌握中。
“雪儿,我知道你一直为你想不起的过去而难过。五年前我也只想帮你找回
你原来的世界,但是再见到你时却让我改变了心意。你的影子无时无刻出现在我
的心中,发现这种感觉让我一度感到为难。因为你有一天也许会离开梁家、回到
自己家人的身边。”
雪儿轻轻挣开他的手,拿着纸笔写道:“对于你及梁夫人的大恩大德,我是
无以回报。我承认喜欢上你,但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赚弃我的话,我
愿一辈子为奴。”
看到她的字,梁少宇的脸色凝重不已。“雪儿,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应该娶一个像郭姑娘般的好女子才对。”雪儿为着
自己的口是心非而感到难过。
梁少宇以为她还误会自己和郭昀之间另有感情。“雪儿,我对郭购只是纯粹
的兄妹之情,那种感情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不远的廊下石柱后面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原来郭昀假装走了后,又兜了
一圈躲在柱子后面准备看一出轰轰烈烈的“好戏”没想到却听到自己的名字。
虽然她已经决定退出这场竞争,但是亲耳听到长久以来梁少宇对她只是兄妹之情,
还是叫她感到一阵难过和惋惜,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包意外的是她刚张口叹气,身后竟伸出一只手捣住她的嘴巴。这神来之手叫
一向大胆的她也差一点吓破胆,幸好郭震及时在她耳旁出声:“安静些!”
原来偷听的人不止她一个。她恼怒的回头想捶打郭震,郭震忙示意她继续安
静听下去。
梁少宇和雪儿正忙着表白心意,倒是没有注意到还有旁观者。
“我是一个身世不明又不能言语的人,我跟着你只会添加你的麻烦,我不想
成为你的包袱。”
“你不会成为我的包袱的。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允许,我希望能保护你、
疼爱你一辈子。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到京里去?”
望着一脸诚恳的梁少宇,雪儿的心理夹杂着欢快和激动,再也忍不住轻轻靠
向他宽厚结实的胸前,一时说不出话来。
相对于郭家两兄妹的失望,梁夫人和奶妈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飞上青天来比拟。
接下来就忙着准备雪儿上京去的东西,好像她明天就要起程了一般。
看着妻子兴奋的忙来忙去,梁守山不禁笑她:“京里什么都有,你就别瞎忙
了;再说,离雪儿上京还有一些时候呢!”
“怎么说?”梁夫人讷闷的问直。
“京里原只有我和宇儿住着,所以房子也就那么一点大,现在你和雪儿都要
去了,该不该给我点时间换个大一些的房子?还有,我看他们俩的婚事也要在京
里办一办,那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不是你这一点、那一点可以收拾齐的。”
乐昏了头的梁夫人听完丈夫一席话,甚觉有理。“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我
真是老了!”
梁守山笑着说:“你不是老了,你是太高兴了。这下都如你所愿了。”
想到如自己所愿,梁夫人真的是乐不可支。
为了帮忙布置房子和准备婚礼要用的事物,梁夫人和丈夫、儿子一同到了京
城,梁府就留下几个仆人和奶妈陪着雪儿。
几人一走后,家里变得空旷、安静许多。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因为梁少宇
的离开和灰暗的天空,让雪儿的心也萧瑟起来了。唯有奶妈取笑她的时候,她才
稍微恢复点精神。她开始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更明白了梁少宇以前教她念的
几首诗词的意境。
几天之后,梁少宇托人捎了封书信来以表思念之情。这是第一次收到梁少宇
的亲笔信函,雪儿开心的捧在手上念了百遍也不厌倦,免不了又被奶妈取笑一顿。
有了他的书信,雪儿的心踏实了许多,也能够平静的做她的刺绣活了。
这一天,她正在烧着暖炉的房里做女红,忽然听见奶妈在屋外叫嚷。她奇怪
的停下手,开了门出来看个究竟。只见一丛树枝迎面而来第一次看见会走路
的树,她吓得忙捣住跳得猛烈的心口。
这时奶妈的声音才从树后面响起:“雪儿,快来看,这是少爷托人送来的梅
花。”
梅花?雪儿这才看清楚树枝上一朵朵粉红色的小小花朵。她凑上前,闻到一
鄙清冽淡雅的芳香,和金桂的浓郁香甜是截然的不同。她惊喜的接过几枝梅花转
回居里找了个大花瓶插上,才看到梁少宇给她的信雪儿:日昨到京外看见几
株早开的冬梅,便想起你曾问我看过梅花没有,于是特地取了几枝开得较盛的梅
花让你欣赏不过,好花还须当面赏,就如同我迫切见到你的心情。希望你早日到
京里来,届时我将带你一赏满山遍野的梅宴
就在这封信之后的半个月,雪儿和奶妈终于来到了京城。
梁家在京城新找的房子在北城的净业湖边。净业湖因位于净业寺旁而闻名,
北通玉泉,南达三海,源头活泼,所以湖水常年澄净、不生蚊蚋;沿湖长柳披拂,
夏天更有满湖红白荷花,景色非常清幽雅致。
为了雪儿的头痛宿疾,梁夫人特地留了一间看得到湖景却不受湖风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关系,尽管京城比原来的地方冷得多,雪儿的身体却
健康得很、气色也好了很多。早在雪儿进京之前,梁夫人已经备妥部分两人成亲
所需的物品,所以雪儿一到她便带着雪儿样样检视。
望着满屋子的锦绸丝缎、金玉翠饰,雪儿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她一向对这些
身外之物没有太多的要求:倒是看到为她和梁少宇而布署的新房时,便藏不住满
心的喜悦和羞怯。她慢慢地看着屋里的每一件古玩字画、帐帷衾褥,不禁想起在
梁府的日子。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梁府的每个人都待她这么的好,而今她更将
成为梁少宇的妻子,想起梁少宇对她的温柔呵护和疼爱,心中满满的幸福盈蓄成
眼眶中的薄雾。
看见她偷偷擦拭眼睛,梁夫人诧异的走上前搂着她问:“怎么啦?傻雪儿,
怎么一个人好端端的又哭了?”她边说着边用手绢擦去雪儿脸颊上的泪痕。“好
了,别哭了,等一会儿让宇儿看到你红肿的眼睛,又要着急半天了。”
雪儿忙拿出纸张写着“对不起,我是一时感触。”
“我知道。”梁夫人笑着。“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到一个真正爱自
己、待自己好的丈夫。你和字儿都是好孩子,他爹和我都很开心见到你们能成婚,
老实说,我一直希望你能嫁给宇儿。你天性纯良、温婉贤慧,将来一定也是个好
妻子、好母亲”
听到这里,雪儿红起了脸,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梁夫人还是继续的说,
“生儿育女本就是我们女人的天责,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你现在的工作就是
赶紧把身体养好,日后才能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知道吗?”
看雪儿的脸都快埋到胸前了,奶妈忙着替她解围。“夫人,您可得记得这种
事不是雪儿一个人可以做到的,那也要少爷多努力才行啊!”“对啊!差一点忘了。”梁夫人轻捶着自己的头,笑道:“我真是糊涂了。
然后又转头对雪儿说:”雪儿,你放心,我会叫老爷多放宇儿几天假,这样你和
宇儿就可以有多一些的时间相处了。“
两个女人毫不忌讳的在雪儿面前阔论高谈,愈来愈忘形,雪儿一时羞怯难当,
于是扭头走出了房间。还没走到自己房门口,便迎面碰上一人。
“雪儿?”梁少宇扶住脚下不稳的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徘红的脸颊。“你
怎么了?脸这么红?”他边问着边贪婪的看着雪儿的娇美容颜。虽然她来了几天,
不过这些天他都在宫里,也没能见到她几次面。此时见到她,觉得她的精神和气
色都好了很多,也不禁感到欣慰和高兴。
迎着他赤裸裸的关心,梁夫人和奶妈的一番对话又飘进雪儿的脑海里;为了
怕梁少宇看出她的心思,她轻轻地挣脱梁少宇的手,梁少宇却没有放松的紧拉住
她的小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雪儿急着离开,可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
劲的神色,他不禁好奇的想问个清楚。
虽然两人婚期已定,但是见他青天白日之下紧拉着自己的手,难免被路过的
下人或梁夫人等撞见,雪儿于是用眼睛恳求着他放手。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不放手。”梁少宇开始“使坏”原
来这是男人的天性,雪儿无奈,只得点头。
梁少宇不舍的松开她如软玉温脂的手。
她纤细的手在纸上写着:“我刚和梁夫人去看了我和你的新房。”雪儿边写
着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烧起一把无法止熄的热火,一时恍如站在云端般飘忽。
梁少宇抬起了她的脸,望着她眼里的迷离和水波流转,他心理也是一阵剧烈
的横冲直撞;好不容易定了心神、收了魂魄,才说:“雪儿,直到这一刻我还不
太能相信我真的能娶你为妻。”
雪儿清亮的眸子投向他,嘴角是一抹浅浅却坚定的笑容。
受到她的笑容鼓励,梁少宇轻声却坚定的誓言道:“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来
保护你、照顾你,我一定会给你最大的幸福,相信我。”
雪儿当然相信。这也是她一直在心中隐隐感到的心虚:她得到的东西太好、
太多了,她真的该得到这些东西吗?
“对了,佑真想见一见你。”梁少宇忽然说。看见雪儿眼里的疑惑,他忙解
释道:“佑真便是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
太子?皇帝?这些名词是第一次出现在雪儿耳中,感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遥不可及,而他居然要见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梁少宇回到京里几日后便被太子传到宫里。
二十岁的太子佑真长得唇红齿白、俊雅飘逸,看似文弱书生部精力充沛、活
泼好动。梁少宇和郭震一出京,他就快闷坏了,几次想私下传旨叫他们两人回京,
又怕让梁守山知道。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严师梁守山,所以便一直忍着。直
到听到梁、郭二人回京,才把梁少宇找了来。
一看见梁少宇,佑真便暖昧的笑着:“少宇回家一个月,想必是有了什么艳
遇,否则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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