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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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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郁珊的韩杰生。

    韩杰生完全被迷住了,他一直希望能与具有东方古典美的女xìng交往,而眼前的女人不但具有这种美,身上还有一种他十分向往的神秘中带点遗世独立的孤高气质。

    回过神来,他连忙绅士地倾了倾身,用性感十足,带点广东腔的国语道:“你好,我叫韩杰生,小姐的芳名是?”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仅庾隼翼,连贝郁珊都显得相当吃惊,她迟疑地看着韩杰生,认真地思索这是否是他们两人事先套好的。也许这次庾隼翼改变策略也说不定,他让这个英俊帅气的男子来追求她,想等她意乱情迷之后,再让他狠狼地抛弃她。

    但是这种猜测在看到庾隼翼脸上的表情时获得推翻,此刻的他,正用一种堪称气急败坏的目光狠狠地瞪着笑得一脸温雅的韩杰生。

    霎时,她了解到,他正因自己的计划完全不如预期而气恼着。

    “你好,我叫贝郁珊,很高兴认识你。”

    呵!气死他好了,谁教他一天到晚不安好心。

    还没等到庾隼翼开口,韩杰生就感激不已地搂紧庾隼翼跟他比较起来显得纤瘦许多的肩膀。

    “多谢你的圣诞礼物,这正是我一直想要认识的美女。”

    “你确定?”庾隼翼的脸像吞了一整箱炸葯般的难看,目光投向在他眼中平凡到极点的贝郁珊,怎么也无法理解对美女的要求已经到了吹毛求疵地步的韩杰生是从哪一点来判断她是个美女。

    他的眼睛难道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他看了太多世界级美女使得审美观出现疲乏现象?

    “非常确定,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对象。”韩杰生的国语越来越标准,一字一句,直进入心。

    般不懂事情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庾隼翼的脸色只能用难看到极点来形容。

    他的脸色越阴鸷,贝郁珊就越确定这是一出不按他剧本演出的剧码,这么一来,她对韩杰生的戒心也相对减少许多。

    “那么我应该就不用去瑞士了吧?”韩杰生笑容可掬地问。

    “什么?你干嘛不去瑞士?”

    “你把这么可人的同学介绍给我,当然就得好人做到底,自己去滑雪啦!难不成你要我丢下她跟你去瑞士?她只来几天耶,我当然得把握机会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把庾隼翼那种既想发脾气又凝于面子必须拼命忍住的细微表情看进眼底,向来很少有大过于皱眉情绪变化的贝郁珊第一次有了想大笑的冲动。

    呵!这就叫作自作自受!

    jjjjjj

    可恶!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脸色难看的遣走监看室一脸惊讶的值班守卫,庾隼翼两手环胸身体往椅子里一沉,双脚气呼呼的交又抬上桌面,到现在还想不懂韩杰生那家伙是怎么搞的,是吃腻了大餐想换不同口味的小菜吗?

    真是的!

    他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恼火的视线落在前方数十个萤光幕中的一个。当初为了安全,公司在各个场所都装有监视器,由于fly科技是专做电脑晶片的高科技公司,每一项产品在市场上都炙手可热,因此防盗一直是公司非常重视,并砸下大笔金钱努力防范的事。

    监视哭遍布公司的每一个角落,当然在目前举行联谊活动的员工餐厅也少不了,这刚好方便他观察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本来他是打算一个人到瑞土去的,但是行李整理到一半,他忽然无法继续。

    这算什么?那种反被愚弄的感觉让他无法释怀。

    他可不是为了凑合他们才专程把韩杰生找出来的,他所希望看到的是,在遭受韩杰生不加修饰的拒绝之后,贝郁珊那张冰山似的脸出现既羞恼又愤慨的表情,虽然只会是一下子,甚至有可能只会从她的眼中看出微乎其微的变化,但只要让她明白她是多么的不具魅力,只要能稍微打击到她,他就能获得无上的快乐。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但这次

    懊死的,韩杰生那家伙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葯?

    他相信即使是喝醉酒、两眼昏花到不行,那家伙也不会失去对美女的精准判断力,难道他嗑了葯?还是中了邪?着魔?恶灵上身?被外星人绑架所以头脑不清?

    他想的头皮都快发麻了还是想不出那家伙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会看上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特点,一看就知道个性闷到极点,脸上还总是一副冰霜表情的贝郁珊。

    想到那个女人此刻正在得意洋洋地享受他阴错阳差所造成的结果,他就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懊死!

    庾隼翼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黑暗、深沉且充满危险的光芒,不久之后,他露出一个与他俊秀五官一点也不搭调的奸险笑容。

    现在得意还太早了不是吗?

    黑水晶般的眼发出锐利的芒刺,一种堪称卑鄙的想法在他的心中形成。

    任何人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是贝郁珊。

    这个仿佛上天特地派来要他领受挫败、沮丧、狼狈和屈辱的女人,让一向趾高气昂的他在一瞬间滚落万丈深渊的女人,绝不能得到幸福。

    包何况她的幸福居然是来自于他阴错阳差的赐予,对他来说,更是完全无法忍受的难堪与耻辱。

    一味执着在与一个女人的往日恩怨中,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可笑,但对他而言,原本应是家常便饭、手到擒来的胜利竟被一个女人夺走,要他怎能不在乎。

    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本以为自己身处云层顶端,与云层下方的凡人完全不同的人,怎么想得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无名小卒打得几乎无法招架。

    不仅在考试的名次上,就连之前每年都由他拿走的各式第一名奖状,不论是学年英文阅读能力比赛乃至于校际英文测验比赛,都被毫不起眼的贝郁珊不动声色地夺走。

    视为理所当然而没有特别在意的光环瞬间褪色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包括校长和老师都会特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用那种小心翼翼,带着鼓励和安慰的口气道:

    “侥幸而已,不用太在意,下次第一名就会回到你手中了。”

    如果不是到处听到这种谨慎的安慰,他因自尊受到打击而燃起的火苗也不会迅速燃烧全身。

    尽管拥有来自全校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师生的支持,贝郁珊的侥幸却跌破所有人眼镜地持续着,高中第三年,无论他如何拼了命的努力,第一名却像铁了心似的与他分道扬镳,再也不回头。

    在耻辱与愤怒的双重打击下,他对贝郁珊的怨恨与敌意与日俱增。

    往事就像烟雾般地浮现在他眼前,他也曾经以为经过八年的时间,烟雾早已散去,但是在没有预期的情况下再见到那张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脸,一时之间,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怨恨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去,只是随着记忆的累积,被压在脑海最深处。

    他还是想要打击她

    也许他的固执是失去理性的,但失去理性又何妨?

    就是抱持着这种心态,所以庾隼翼放弃去再也提不起兴致的瑞士滑雪胜地,来到公司内部的监控室。

    把餐厅监视器的焦距对准贝郁珊和韩杰生所在的那一桌,庾隼翼一边众精会神地观察着,一边思索该如何让贝郁珊痛不欲生。

    冷不防的,他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影像,心脏像被比针还尖的东西刺了一下,那种感觉报怪异,不是疼痛也不是不舒服,反而像是接近于让他整个人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的东西,深刻而锐利地告诉他眼前的影像并非是自己眼花之下的幻象。

    他眨了眨眼,倾了倾身,进一步确认影像里的东西,这才发现,那是一抹笑,来自贝郁珊,带点腼腆却清晰无比的甜美笑容。

    “这是什么?”在只有他一人的监控室里,他喃喃地轻声问道:“笑容?她怎么会有笑容?”

    在旁人听来或许愚蠢可笑的问题,庾隼翼却是异常认真地问着自己。

    视而不见地继续盯着眼前的萤光幕,思绪却逐渐进入一种恍惚疑惑状态。

    那种笑容那种含蓄又清纯甜美的笑容,她是什么时候拥有这种笑容的?

    面无表情不是她唯一的表情吗?仿佛带上面具一样,冰冷得教人忍不住厌恶的表情,像是永远投有情绪的木偶、毫无感情的木头,不然怎么揶揄嘲弄,都不会产生近似人类的情感,她不是一直都是以这种表情面对所有人的吗?

    而此刻,笑容使她人类化,甚至是鲜明化了,他困惑地看着她脸上的迷人微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情感震撼了他的心脏。

    理所当然的,他把这种异样的感觉解读为愤怒。

    如果她是个有笑容的人,为什么当年她只以令人生厌的面无表情和让人火大的冷漠对待他?

    想到她那副冰冷的面具或许是特地为了他而戴上的,对她的憎恶,更像火一样燃烧着他。

    在几乎被焚毁的理智中,一丝不明确的想法掠过脑际,他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自己该怎么做了。

    jjjjjj

    接到韩杰生经由饭店服务生传达的晚餐邀约,一向谨慎敏感的贝郁珊不由得陷入迟疑。

    倒不是她怀疑韩杰生的目的,而是她习惯对所有长相俊俏的男人抱待警戒,这种心态是不是肇因于庾隼翼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要选择对象,长相一定不是她首先考虑的重点。

    由于个性保守而传统,稳重踏实、有理财观念,且能给予她安全感和安定生活的人才是她理想中的人选,在这方面她是宁缺勿滥。

    而长相太过英俊出色的男人通常都代表了不安全,所以她对这种人基本上是敬谢不敏的。

    但韩杰生所表现出来的积极却令她相当为难,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一再表达希望能跟她进一步交往的决心,尤其是他直言不讳的赞美,更是让她觉得无福消受。

    蚌性上保守而含蓄的那一面使她在面对这种坦承而直爽的甜言蜜语时经常无所适从,不是尴尬地低下头,就是腼腆地笑着,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接着两人的对话就无可避免地陷入冷场。

    韩杰生绝对不适合她,而他出色的相貌只是让她产生这种念头的原因之一。

    因为不多话,所以其实她动脑的时间相对的比别人多,当她发现韩杰生似乎有认真的倾向时,她就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细节都详细衡量过了。

    不能怪她在八字没一撇时就想这么远,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属于深思熟虑型的,她得把所有的因素都列入考虑,包括她的母亲、她的工作,以及将来定居的地点都想过一遍后,她的答案就是她跟韩杰生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么想,却又忍不住对他的邀约感到心动,在至少给彼此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为含有无限可能的将来预留后路的心理下,她还是动手把行李箱里的唯一一套晚礼服取了出来。

    会准备这套晚礼服是应活动要求,行程上记载着最后一天的晚上会举办舞会,这个舞会是具有关健性的,经过多场交流之后,在之前观望或迟疑不定的男女必须在这一场舞会决定来电的对象,并进而向她或他邀舞,如果舞伴同意,那么就算是配对成功了。

    当然,像这种聚会自然不乏多人同时竞争一人或根本就乏人问津现象,自认是乏人问津的那一个,所以她对这场舞会的期待不若其他人来得殷切,她还是一如往常,好像发生在周围的事都与她无关似的。

    韩杰生的邀约就选在舞会开始前,而且还神秘地没透露任何地点,这么一来,她可能就会错过舞会,这倒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万一韩杰生乘机来个爱的大告白,她恐怕会招架不住。

    思绪被缠绕在种种可能发生的状况中,等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穿好那套纯黑色,式样简单,但却高贵优雅又不显得太过奢华的礼服了。

    嘴里咬着几根黑色发夹,她开始对着镜子把头发盘起来。她不会在发型上做任何变化,所以不是盘起就是放下,她的发型永远只在这两者中变换。

    盘好之后,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脖子似乎太空了点

    这个时候需要的应该是一条奢华的钻石项链吧?但是她可没有那种高档货,虽然赚的钱也不少,但是求学时候贷的款让她在工作这几年都处于还款状态。

    这一、两年虽然有点积蓄,但是扣除掉给母亲和自己生活上的一切花费,剩下来的钱只够买一条应景用的珍珠项链,而且还是在地摊上用二手价标下来的。

    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让人眼睛一亮的美女,她除了平凡之外还真是找不到更适当的形容词了。

    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将两只裸露的手臂分别穿入厚暖的外套中,在只有八度的十二月天,在有暖气的饭店不觉得寒冷,但一旦走出室外,剌骨的寒冷马上钻进毛细孔内,呼出的气也会变成白茫茫的一团,所以她绝对不会笨到只穿着细肩礼服就去迎战寒冷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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