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她说:“我会去查这件事。”
“嗯……”
对于这次投资,许沉凉是花了很多资金的,可现在全都泡汤了。
合同没签,她就算再气愤也奈何不了对方。
可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已经拍板定案的合作,也能从她饭碗里抢走。
一直到下班,许沉凉都还是很抑郁,许薄凡来接她,难得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许沉凉摇摇头,没说话。
又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吗?”
许薄凡噎了噎,只好直白地说:“我是来接你的。”
许沉凉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反应?”许薄凡皱眉。
许沉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讪笑:“呵呵,没有,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许薄凡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他就应该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才正常嘛。
掉完了鸡皮疙瘩,许沉凉还是拉开副驾驶车门坐好,许薄凡瞥她一眼,转动方向盘,一边说:“你还没说,为什么耷拉着脸。”
许沉凉不想说,下意识推脱道:“没什么啦……”
话没说完,左手被人抓住了。
许薄凡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她,黑眸中凝着一丝不满:“你今天才答应了我的。”
什么?哦,对他保持信任。
她不告诉他不高兴的理由,许薄凡把这看做不信任了。
许沉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吐出来,不知为何其实心底有些高兴。
她一真心实意地笑,那嘴角便显得很甜,声音也带了一丝娇软:“不是这个意思,工作上总会遇到不高兴的事啦,我可不想每一件都搬来说,下班之后我就想把不开心的工作忘在一边。”
许薄凡皱着的眉这才缓缓松开,手也收回去重新握着方向盘,喉咙里“嗯”了一声。
许沉凉偷觑他,突然觉得,许薄凡有些像不高兴的大猫,一定要顺着毛撸才行。
她没想到,到家之后还有更令人惊讶的。
那就是今天梅婶突然请假了,而许薄凡对此很平静,甚至平静地捋起了袖子,准备进厨房下面。
“哎,你等等等等……”
许沉凉拉住他,对上许薄凡疑惑的眼眸,许沉凉讨好地笑笑:“那个,凡少你忘了,你虽然十八般武艺精通,却独独不擅厨艺,我还真怕你会把这厨房拆了……”
许薄凡耳际飞快地掠上一层薄红,但仍装平静,扭开头淡定道:“一碗面还是可以的。”
“噗嗤。”许沉凉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扭过头,怕眼前的大猫被自己的嘲笑惹毛了,她伸手接过许薄凡手里的围裙,往自己腰上系,“还是我来吧。”
许薄凡眉毛一扬,欣然接受。
他踩着家居拖鞋,正要往外走,忽然又转回来几步,修长的手指绕过许沉凉的,将围裙的系带在她腰后打了个干净利落的蝴蝶结。
他的手指和她的手心触碰的瞬间,不经意的温暖直达了许沉凉的心底,让她一阵阵的恍惚。
她愣在那里,直到感觉许薄凡已经离开,才猛然回神,将菜刀放到水流底下清洗。
冰箱里食材很多,许沉凉做了一道香辣排骨下饭开胃,一道鲜嫩三文鱼汤,再加一个素菜和一碟火腿肠。
那是她给自己的零嘴。
可是吃着吃着,她发现许薄凡的筷子老往火腿肠的碟子里伸。
炒火腿是最简单的食材,但同时也可以依据自己的口味来改变佐料,许沉凉以为许薄凡这种养生派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可没一会儿,那碟子都快见了底。
许沉凉忍不住了,好歹从许薄凡筷子下抢下一片,放进自己碗里。
许薄凡一愣,轻咳一声,淡定地说:“焦脆可口,味美香甜。”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评语,许沉凉憋笑。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咳了咳,说道:“其实按照饭桌上的规矩呢,你是不能吃这道菜的。”
“为什么?”许薄凡皱了眉,他已经吃了很多了。
许沉凉继续憋笑,忽悠:“因为这是厨师的权力,可以给自己开小灶。”
许薄凡鸦羽般的眼睫上下合了合,看出她的故意戏谑,也没说什么。反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赞同道:“嗯,每一个执掌炒勺的妻子,都应该享有这份权力。不过……”他拖着悠长而优雅低沉的尾音,“你介意和丈夫分享一下这项特权吗?”
这下,脸红的反倒是许沉凉了。
她心里腹诽,这人为什么平平淡淡地说句话都这么有魅力?
只好红着脸,将那碟“小灶”大方地让了出去,换来许薄凡眼角微弯的笑意。
三菜一汤,两个人吃,盘子都干干净净。
平时梅婶在的时候绝不会这样简单,此时看着许沉凉站起身收拾,将碗碟都摞在一起,搬去放在洗碗机里,许薄凡心里也有一种奇妙的动容。
仿佛这种温馨的、没有对白的细节,自带一种远古而来的,细水长流的魅力。
许薄凡黑眸温润,不动声色地走到许沉凉背后,搂住她的腰。
许沉凉吓了一跳,又有些不好意思,说:“梅婶在的话是不会用洗碗机的,她嫌这个不卫生,说机子里有细菌......”
她的絮絮叨叨没能说完,被许薄凡偏头,以吻封唇。
许沉凉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整个人懵在那儿,脑海里还全都是细菌细菌,一圈圈地在回响,直至空白。
只有唇上温润的、缠绵磨蹭的触感,那么真实。
许沉凉微微睁大眼,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伺机而动的许薄凡闯了进来。
他明显地呼吸变重,揽着她的手臂力道也收紧,许沉凉不得不紧紧依偎在他的胸前,和他唇齿相依,呼吸相闻。
许薄凡闭着眼,深黑的长睫覆在眼睑上,让他的面容显得深情。
许沉凉忽然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就算许薄凡不爱她,就算许薄凡心中没有爱情,她还是舍不得和他依偎的每时每刻,因为她心中的爱并没有因为许薄凡的不爱而消融,爱是她的本能。
她依恋他,从少年到如今,从未改变过,只是,她曾经学会过伪装而已。
当两人的唇终于彼此分开,许沉凉的唇瓣亮晶晶的,眼眸频频闪动,像只小鹿,在扑闪着眼中润润的水光。
许薄凡的黑眸已深邃得不成样子,他舔去许沉凉唇珠上牵连的细线,仿佛叹息一般,说了一句:“本来真的只是想亲一下而已。”
许沉凉脸色爆红,所以呢,所以他现在想干嘛?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许薄凡伸手迅速地解下许沉凉腰上的围裙,弯腰将她抱着往二楼卧室走,许沉凉微惊,踢蹬着想下来。
许薄凡被她蹭得有些不耐烦,作势往走廊边上靠:“再动,扔你下去了。”
许沉凉只好乖巧地搂住他的脖子,眨着蓄了一汪桃花水的眼睛,商量地说:“我想去浴室......”
她刚做了饭,头发上肯定沾染了油烟的气味。
许薄凡状似无奈,唇角却是微微弯着的,一步步沉稳地将许沉凉抱进了浴室。
直到被放下来,许沉凉脸还红扑扑的,心里乱跳,暗怪自己傻了,明明可以自己走,为什么要他抱?
刚解下裙子的吊带,许沉凉转身放衣服,就被映满眼帘的男人赤裸胸膛吓了一跳。
许薄凡没有走.....
许薄凡随手将衬衫放在了架子上,坦然地露着强健的胸膛及腹肌,一抬眼,看见许沉凉红成苹果的脸和羞愤得乱闪的眼神,嘴角的微笑便更深了。
感觉到男人的戏谑,许沉凉定了定神,摆出一副“不就是鸳鸯浴么谁没见过”的姿态,转身昂首挺胸地往浴缸里爬,可惜同手同脚,差点滑倒。
许薄凡终于憋不住笑了一声,迈开长腿走进去把许沉凉拉起来,发现小女人的眼神滴溜溜地在自己腹部流连,便握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八块腹肌上放:“喜欢就摸摸。”
谁、谁要摸!
许沉凉一边羞恼地瞪他,一边口嫌体直地吃豆腐。
许薄凡一阵阵地闷笑,声音从胸膛里透出来,性感至极。
许沉凉偎在他的怀中,一个想法不自觉地划过她的脑海。
许薄凡心中是没有爱情的,那他拥抱着她,只是因为欲望吗?
这念头让许沉凉瞬间血液发冷。
怀中女人的走神很快被许薄凡察觉,他捏着许沉凉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审视她的眼睛,似乎要看清楚她正在想什么。
许沉凉不自觉地避开,此时一只手从裙摆底下钻进来,许沉凉一缩,下意识地问:“你做什么?”
“爱。”许薄凡说着,炙热强健的身躯猛然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