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女人也拗不过男人。
许薄凡已经将傅家的事打理停当,听他的意思,只等着许沉凉住进去。
一个人去就好,什么都不用带。
“反正许宅这边也会常回来的。”
他这么说,估计是为了安许沉凉的心。
许沉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现在若是身体健康的,一定要狠狠翻许薄凡一个大白眼。若真有这么好心,就不要把她绑走。
许沉凉要住到傅家去,自然是不方便再带着吴小叶的了,吴小叶很是不舍。
看见许沉凉和吴小叶依依告别,许薄凡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假作平静地走到两人面前,对吴小叶大度地说:“你要是真心想和我们一起住在傅家,也不是不可以。”
吴小叶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气呼呼想反驳,许沉凉已经淡淡地开口:“还是不要了,住在别人家里已经是生分,没得再连累小叶的。”
许薄凡顿时就噤声了。
之后老老实实地上了车,再也不敢挑拨离间。
他和许沉凉的关系,才是最容易被挑拨的。
傅家果然守诺,给许薄凡打扫了一幢独栋的别墅,环境清幽,和主宅也隔了一段距离,不会有人打扰。
许沉凉琢磨着,就轻轻地笑了出来:“这要是放在古代,还真像是在偏院里养小女人。”
许薄凡不悦,他不知道许沉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出了她的不满意,知道她是在挑刺,故意找他麻烦。
许薄凡憋了会儿,最后说了句:“我也住别院,其它地方不去的,难道我也是小男人。”
许沉凉没绷住,笑了出来。
她一发自心底地笑,便显得很真诚,一张本就长得甜甜的面容,如桃花初绽,善美地冲着来人招摇,在初晨阳光底下,能一路甜进人的心底里去。
许薄凡愣住了,有些耳热。
便不自在地扭过了头。
他不是个擅长开玩笑的人,更不擅长用这种自讽的方式来玩笑,他那张嘴,向来只会毒倒别人。
这也就令他的玩笑显得特别好笑。
许沉凉乐了一阵子,肃凝了面容,因为听见司机说快要到了。
他们到傅家,相当于许薄凡真正地回了宗族,因此很隆重,傅家的一众子弟,都排在旁边看。
佣人女仆,更是整整齐齐列在院子阶前。
他们大多都来者不善,是提前接受了傅茯苓的指示,要来落许沉凉的脸的。
前些日子被傅家驱赶出门,还死皮赖脸拐走了他们的继承人的女人,现在又灰溜溜地到傅家来寄住,稍微有些自尊的人就该知道脸皮疼。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许沉凉仗着眼不见为净,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她心里就当这些人全不存在。
这个家里对傅茯苓最忠心的佣人叫张嫂,她从二十来岁就跟着傅茯苓,现在四十出头,是傅茯苓身边待得最久的人。
他在傅家待了小半辈子,该挣的薪资,该捞的油水,富盈得足够让她在自己的家庭,甚至她家乡的那一片地方都有地位,有名气。傅家给了她虚荣,因此她对傅家的感情很深。
对傅茯苓感情深,则代表着对许沉凉的厌恶深,她瞅着许沉凉面不改色地走进来,心里已经就开始骂了。
骂许沉凉不知好歹,脸皮也不要。
而其他的子弟男人,当然是关注许薄凡更多。
傅家是个大家族,排行都是在整个族里排的,许薄凡按照年纪,排行第三。
于是进了大门之后,有人为表热络,凑上来搭住许薄凡的肩膀,笑着说:“傅三少,以后多照顾了。”
旁边的女眷也跟着凑气氛:“是啊,傅三少回来了,屋子里都热闹不少!”
许沉凉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她记得第一次来傅家,还以为这里是鬼宅,但这次来,感觉很有人气。
但别人不这么觉得。
说话的这对夫妇是傅家老大,傅焙和他的妻子洛安琪,这两人是傅老爷子的第二子后裔,和许薄凡应该是堂兄弟相称,傅焙不善经商,就喜爱古玩雕塑,仗着家境殷实,也玩得起。
但是渐渐到了他掌小家的权,他这个“纨绔子弟”便显得很不中用,在族里没地位,在家里也被妻子又掐又嫌。
但是洛安琪也知道自己丈夫是个忠厚的,也没得办法,只能自己收了气,劝说着丈夫长点心眼,在族里找个依靠。
他们找的是新来的许薄凡。
不对,傅薄凡。
许沉凉一直挂着一丝笑,若有若无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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