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信目无表情:“没怎么,这是第一句。”
林冲:“呃我说错什么话了?”
黄信:“没有。这是第二句。”
林冲:“不用这么计较这个罢”
黄信:“用,这是第三句。”
林冲:“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黄信:“对,我小心眼。这是第四句。”
林冲:“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黄信:“口出必践,自然当真。第五句。”
林冲:“”黄信:“你若不问,我便走了。”
林冲:“好吧,你这回来是为何?”
黄信:“联络德州李家的后人李飞镖。”
林冲:“为何要找上这人?他不过是正六品地小小知州,我可是算,你回答我就好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跟那个一身劲装的汉子争风,林冲这人,倒也真的神了。
黄信:“李家祖上到现在,对大宋的恩惠是极多的,你不知道而已。”
看来这便是所谓的隐藏实力了,林冲点点头,暗自对李飞镖留心“你们想要造反么?”
黄信:“赵家不仁,官逼民反,即便会生灵涂炭,却是也顾不得了。”
林冲瞪着眼珠子看着黄信:“这恐怕不是你的本意吧,你可千万莫要受到别人影响。”
黄信:“不是我本意。但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即便不忍,也要断腕。”
林冲:“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事?”
黄信:“时机未到,我也不知。”
林冲:“摩尼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
黄信:“两浙路,杭州。”
林冲耸耸肩:“倒是个好地方。据我所知,朝廷已经拨付了二百万两的银子安抚流民,你们到时候,恐怕号召不了多少人吧?”
黄信:“到时就知。”
林冲:“我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
黄信:“说。”
林冲:“燕山府新近才归我大宋,百废待兴,江南流民却多。既然如此,为何摩尼教不与我燕山府街门联合起来,即叫流民们有了安生立命地所在,也能叫我大宋子民少一些自相残杀?”
黄信:“你不是官家,也不是燕山府知府。”
林冲一笑,从怀里掏出来自己的名刺递给黄信:“你不叫黄信,我也不叫林二。大宋朝正三品右散骑常侍,燕山府知府林冲。”
黄信看完,浑身轻颤,表情复杂地看了林冲一眼:“你是林冲?”
林冲又是灿然一笑:“如假包换。”
黄信漠然:“就算是,又如何?”
林冲呵呵一笑:“你终于肯问我话了?”
黄信看着林冲,如看空气:“你可以加价码。”
林冲顿时有些丧气“算了,你叫什么?”
黄信:“黄馨。”
林冲:“黄心?心直口快的心?”
黄馨:“不是。你知道的,有话快问,我时间无多。”
林冲耸耸肩:“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你是摩尼教的圣女,倒是也不枉此名了。”原来这“至治馨香,感于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的意思是,真正能够散发出香气的是美德。黄馨作为摩尼教的圣女,大众偶像一般人物的存在,又是明尊的使者,自然在教众心目中称得上这明德惟馨四字。
黄馨听了林冲的说话,不置可否,只是绷着嘴唇。
林冲只好接着问:“不知道圣女黄馨是否愿意与我燕山府通力合作,好叫百姓有口饭吃?”
黄馨张口说出:“我信你不过,不愿。”
林冲听了,心中竟然有些个失落。旋即又安慰自己说何必跟这样的魔教圣女一般见识,不过等到这一季的早稻成熟,就能叫燕山府有多出不少的余粮,燕山府本就人口稀少,若是江南流民能迁来燕山府,除了能叫燕山府慢慢的兴旺起来,百多年来辽人残存下来的那些个意识形态的文化,便会被没有什么战火而农耕思想浓厚的江南百姓同化,对于燕山府的内治,倒是也多有益处。
江南人的个头普遍都比较矮小,不如山东人和北地人那么高大威猛,但只要能叫人们生活稳定,江南人的诗情画意,却正是心中依然还有些个惶恐的燕山府百姓的绝佳良葯。
只是这种事情并不宜操之过急,林冲脑子里过了一圈,倒也只好问:“多少句了?”
黄馨:“不知道。”林冲的话黄馨却是听进去了,但她从小便在摩尼教长大,这些年来朝廷对民间的盘录日益加重,西城括田所更是叫更多的人成了流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从小耳濡目染,为官的都是一丘之辂,林冲虽然卖相不俗,又武功高强,一路行来,林冲的大名在民间也多有人提及,只是以现下的心态,她心中实在不能如面上那样静下来,只好长话短说,消极应付了。
林冲也看出再说下去没意思“那就算六十句了吧。江南一地的百姓穷苦,我燕山府也不是多富裕,但好歹还有人种田,还有人有吃的。你对我有成见,我这样说,你自也不信。好在燕山府距离德州不算甚远,若是你能在此多逗留些时日,就会知道我说的甚么意思。多说无益,你去吧。”
黄馨表情复杂地看了林冲一眼,却也不去说话,一转身,身影飘飘如仙子,就此去了。转过林子,才回眸看了一眼遮挡着视线的树叶枝干,口中喃喃一句“明尊度我”就此回转德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