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了,你跟小常交代完,在门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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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气很好,正是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在前面的街上就有专门为旅游者服务的商店,里面有各种烧烤用具和食品卖。
什么都很齐全。
气氛也好得要命。
说不定野餐的时候真能把妈妈给的那个小盒子交到奸诈小熬人手里。
这样想着,韩楚还在吹口哨。
但是偏偏眼镜要站在“墨点雨”前面。
韩楚推开门就看见了眼镜,他在街对面,把身子靠在摩托车上,定定地注视着门,现在注视着韩楚。
“眼镜?”
眼镜笑“穿这种运动服,真像乖巧的运动少年啊。”
老远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弥漫,韩楚三两步走过去“傻瓜!为什么喝酒?你明明讨厌那种东西,肝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觉得眼镜比起前几天晚上见到的时候要。憔悴好多,脸色也蜡黄蜡黄的。
“你这个乖孩子,为什么要来扶我呢?彻底地和我这种不把命当回事的,连安定生活几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狂徒断绝关系比较好吧。”
韩楚大吼:“你在说什么啊!脑袋有病吗?”
“呜”眼镜捂住嘴,开始干呕。浓重的酒味和着烟草的味道,让韩楚简直不敢相信。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明明不喜欢烟酒啊!你这家伙,向来都比任何人更清楚这些东西对健康的摧残!”
“健康”眼镜笑了,笑得很张狂,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白皙的面孔涨成红色。
韩楚握紧他的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眼镜垂下头,黑发遮住大半的脸。他突然抓住韩楚的手“跟我走。”
“什么?”
“跟我走啊!当年约好了!当年作过男人的约定,要一起实现梦想。不要被女人拖住后腿,女人有什么好!那年一起在山崖上大声发誓,一定要在七月越野中崭露头角!”话说到最后,近乎声嘶力竭地狂呼。韩楚尽量放平静语气,缓缓问眼镜:“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眼镜的眼神幽幽的,他再次回避了韩楚的问题,轻声说:“跟我走啊,别欺骗自己,你的眼睛看着摩托车的时候露出的眷恋,若现在不把握,会后悔一辈子。趁还有时间,还有生命,还有健康的今天,为什么不实现梦想?”随即他后退了两步,抬手挣脱韩楚“算了,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蹒跚着去取摩托车钥匙。
“混蛋!”韩楚愤怒地抢过钥匙“酒后驾车,你想被撞死吗?!你们这些家伙,啊!每次要劝我,总是翻来覆去那几句,你要后悔的!你要怎样的!混蛋啊!”总之,眼镜这种状况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放着不管。确认了这一点,韩楚跨上车,让眼镜坐在后座“别做从车上翻下去的蠢事哦。我送你回家。”
眼镜的头无力地抵在韩楚背后,闻言无力地笑了。
隔着衣衫,竟然觉得他寒得彻骨韩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道:“坐好了。”就预备发动。
眼镜低声说:“你的青梅竹马出来了。”居然又轻声笑笑。
这时候蕴蓝站在“墨点雨”的门口,架势和上次要拦韩楚不和少年们去的时候一样,然而脸上有的不再是怒气,而是无法相信的震惊以及失望。
韩楚望着蕴蓝的眼睛,轻声要求:“别阻拦我。”
那决然的神情刺痛谁的心?蕴蓝低声说:“说好了今天去野餐的不是吗?”
韩楚轻声要求:“别阻拦我。”
蕴蓝用力咬住下唇,下一刻,鲜艳的血色蜿蜒而下“说会改,说要变成我想看到的那种人,都是骗人的吗?”
心抽痛了,韩楚大声叫说:“别阻拦我!”
蕴蓝握紧拳也大叫:“到底是谁在阻拦你往前走!”她痛恨地看着眼镜,那张文弱而病着的脸甚至对她微笑了下。蕴蓝一字一句地说:“果然,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向前跑过两步,她的脸上满是刻骨的伤痛“不能再去了啊!”长度刚触到肩的发狂舞,她伸出手大声说:“你就现在回来,不能去啊!”韩楚在一瞬间被蕴蓝脸上流露的鲜明哀伤震撼了,时间好像都静止在那一刻,只看到风中正把手伸给自己的女孩,那凝固般的美丽。
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可以放弃掉自己重要的朋友吗?
眼镜在身后,还在无声地笑,他的身体那样冷。
韩楚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两难,若可能,他宁愿被车再碾过身体,不想在这两人间被倾轧。
“别阻拦我别阻拦我。”他最后要求过后,迅速发动了摩托车,向前弓身冲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蕴蓝好好地站在那里,无论如何都好好地活着,可是眼镜,他那样冷,那样冷
他永远不知道,在身后看他的蕴蓝,眼神也是同样冷。
蕴蓝站在原地,木雕泥塑般。
没有知觉地,她似乎听到身边有人说:“好精神的运动服啊,年轻真好。”
蕴蓝嘴角一撇,冷冷笑了。
那人说:“刚才那个小伙子穿着也漂亮,是你男朋友吧?年轻人嘛,好和朋友出去玩,冷落女朋友也是不懂事。”
蕴蓝冷冷地笑了“不是男朋友。”
那人说:“啊?你们穿着情侣衫呀!”
蕴蓝冷冷地笑说:“是广告。”
“广告?”
蕴蓝冷冷笑说:“广告啊,为了宣传这种衣服而穿的。”
那人赞叹:“好办法呀!”
蕴蓝自顾自冷冷地说下去:“因此,可不是广告类型情侣。戏终了,什么关系也没有,各自有各自目标。”
那人茫然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小伙子,上次在我这里买过苹果汁,后来才发现给他的是过期的,实在不好意思。他回来了,把这个给他好不好?”
蕴蓝没有知觉地拿过来,一半红一半青的苹果外形,看着冷冷地笑了“你若真是白雪公主的后母倒也罢了。”
“啊?”
“与其被撞死,宁可让那个人被毒死。与其再经受一次不干脆的车祸,担心伤心许久,哪怕用我这双手”蕴蓝倏然住口,这时候才感觉唇上伤口灼烧般的痛。她忽然掩住面,无力地小声啜泣。
神啊神啊这许久前在他病中埋下的怨毒火焰,如果继续舔噬我,我会变得如何丑陋?
神啊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