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三女两男享用了一顿热热闹闹的丰盛晚餐,脸红、心跳、嘻笑、抬杠十分精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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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们晚餐结束之后,女生们便分别由两位男士担任护花使者开车送回住处,不消说,在辛芯和岳亮的有心促成下,海宁当然是和齐之恒同车,增加了独处机会。
之后好几天,海宁总是会下意识地在先前遇到齐之恒的时间里,去做巡视病房的例行工作,继而“不期而遇”地再和齐之恒碰面,然后再“顺其自然”地聊上几句。
随着交谈次数的增加,提升了两人的熟稔度,再加上海宁之前对他的良好印象,倾心的感觉愈来愈清晰,尤其是他稳重却开朗的气质、儒雅又自信的风采,让她好着迷,每天到医院工作都心情愉快,只因能见到他。
她几乎要同意辛芯和岳亮的说法:红鸾星动了!
然而,今天再次巧遇齐之恒,意外得知的一个消息,却像盆冷水兜头淋下,泼熄了才萌起的热情--
由于海宁的家就在台北,所以被分派到台北的医院实习,经过报备后,她可以不用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直接住在家里,上下班通车。
带着工作一天之后的疲惫,海宁提着随身包包站在公车站牌下等候,目光有时看着手腕上的表,有时引颈翘望公车的行踪。
今天的公车好像慢了点
“叭!”
忽地一辆白色volvo,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滑下。
曾经搭过齐之恒的车,海宁很快就认出来者是他,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精神振奋,一脸愉悦地弯身察看。
“我可以顺路送你,上车吧!”车厢内,齐之恒冲着她绽开友善的笑容。
海宁很想含蓄地先说个几句客套话,接着再恭敬不如从命地坐上车,但是自有意识的手脚和嘴巴,却不假思索地背叛了她。
“好啊!麻烦你了。”
一眨眼时间,没有客套,没有犹豫,她已霹雳大方地拉开车门,无敌开心地坐进副驾驶座。
真幸运啊!这公车真是慢得好!
她暗暗窃喜,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厚脸皮了,才后知后觉地脸色酡红。
齐之恒微哂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滑入车道。
几次交谈,他已发觉她有容易脸红羞赧的习惯,这令他觉得有趣,甚至喜欢看她的这些反应。
不过,热心载她这事,倒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平时他对于一些护士的刻意亲近和纠缠总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对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排拒,今天反而还主动热络。
因此方才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看见她就站在对街等车时,这股冲动就从胸口油然而生,接着回转到对向车道行经她时,脚底的煞车踏板便缓缓踩下了。
然而,看见她因为这等小事就喜上眉梢的神情,他也感染到她的愉快心情。
“你每天都通车?”他随意闲聊。
“对啊,家里总比宿舍舒服。”她将包包抱在胸前,掩饰自己每次见到他,总是紧张、兴奋又开心的复杂感觉。
他心有同感地说:“说的也是。”求学时代的外宿生活是许多人都有的经验。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离开?”海宁忽然察觉有些不同。
“我今天起就开始留职停薪,不会再进医院了。”他淡淡叙述,意态闲适地操控着车子。
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原本带笑的眸子霍地瞠大。
她有没有听错?现在是什么情形?
“为什么?”甜美的嗓音陡地拔高。
本来,他认为没有告诉她的必要,毕竟特意告知感觉有点奇怪,可她吃惊的反应令他不禁感到一丝歉意,好像他有义务早点告诉她似的。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要出国进修。”
“嗄?!”她只能发出单音节,像个呆头鹅般怔望着他。
打雷了吗?否则她怎觉得晴天霹雳?
他因她的震惊而莞尔。“医生出国进修是很普遍的事。”
“去去哪里进修啊?”好半晌,她才找回正常的语言能力。
“美国。”
啊~~好远哦!
“那那要去多久啊?”
“两年。”
啊~~好久哦!
她才刚喜欢上他,他就要离开了,而且一走就这么久?!
两年,当他再回来时,会不会又不记得她了?
她知道真实的齐之恒并不如表面那样好亲近,好不容易两人才熟了那么一些些,这会儿又要让时间和距离给冲淡了!
强烈的失落和失望汹涌地冲击着海宁胸口,妍丽柔美的脸庞上黯淡无光,好不惆怅。
唉!刚刚才为坐上他的车而乐不可支,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个坏消息搞得心情低落,落差之大有如洗了趟三温暖。
千回百转的心事、胸臆堆积的话语阻塞她的思绪,她震惊紊乱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一阵冗长的沈默在车厢内弥漫。
齐之恒分神看了她一眼,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海宁这小妮子真可爱,严格来讲,他们认识不深,她却因为他即将离开而露出这么依依不舍的表情,让他心里也跟着闪过了难舍的情绪。
“你怎么跟巫岗一个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微蹙俊眉,漾开温和的笑容安抚。
她瘪了瘪嘴。
是会回来呀,但是两年的时间可不短哩!
“你两年后还是会回这间医院吗?”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他做事向来照着计划走,不喜欢变动。
她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盘算。
“你也要加油哦,两年之后,应该就是一位正式的护理人员了。”他像个大哥哥似的给她鼓励。
“嗯,这是一定的。”海宁重重点头,胸有成竹。
等她毕了业,考到护理执照,就来现在这间医院应征,待在这里等他回来,继续和他一起工作。
这是十九岁女生的初开情窦,十九岁女生的执着傻气。她珍惜这株刚萌芽的情苗,即便无法滋长,她也不愿让它莫名消逝。
“你什么时候启程?”她续问。
“我会先回老家一趟,然后直接从南部搭机离开。”他得和父母道别。
她不由得又失望地垮下肩。
这代表她连想送行都没机会了!
“那我可以写信给你吗?”深吸口气,她抛开矜持,主动要求,扯出一记最甜美的笑容,烙进他的记忆里。
“当然可以啊。”他笑开了,神情纵容。
凝视他刚毅的侧脸,自信缀得他散发光采,海宁心头怦动,眼色蒙眬。
齐之恒,注定占有她心底那一席之地了。
她不打算在他认真为他自己的未来打基础之际,让他有所羁绊和牵系,所以她决定藏起心事。
她喜欢他,愿意以两年来换未来发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