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无末一家三口午后小憩,半夏在左无末在右,小娃儿阿水在中间。这阿水睡觉时两只小拳头握着放在大脑袋左右,两只小腿儿成蛤蟆状蜷着,甚是可爱。
无末睡不着,在侧躺在一旁看自己闺女儿娇憨的睡态,半夏则是累了,闭眸歇息。正在这时,睡梦中的阿水开始挣扎起来,她闭着细长的眼睛,无辜地张大嘴巴到处找,作出小鸟觅食状。无末抬手正要唤醒半夏,谁知这小阿水却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闭着眼张着嘴就往这边凑,小嘴一个凑巧正好啄在了无末的鼻子上。
无末的鼻骨坚硬得很,软糯的小嘴啄了下,发现不是自己要的,很快便凭着感觉继续左右摇摆找食,倒是弄得无末一动不敢动,唯恐惊醒闺女。
这时半夏醒过来了,忙将她拉到自己怀中,阿水很快闻到了奶香,急切地往半夏怀中凑,很快逮住便拱着吃起来。
无末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软好湿的感觉。
少顷半夏喂好了奶,小丫头吃得心满意足,闭着眼睛直哼哼,就在这哼哼中也睡过去了。
无末凑近瞅着闺女的样子,正要对半夏说什么,却忽听到外面急切的叫声:“半夏,半夏在家吗?”听声音倒是木娃呢。
半夏忙穿上衣服下炕出去,却见木娃满头是汗,拉着半夏急道:“半夏,我嫂子我嫂子忍冬要生了,生了好久了,她快撑不住了,你快去看看啊!”半夏一听急了,也忙回屋嘱咐了无末几句,匆忙随着木娃过去。
很快到了木羊家,老远便看到木羊在那里低着头焦急地来回踱步,木羊的父亲岩蹲在一旁篱笆墙下不说话。屋子里则传来痛苦的,那是忍冬的叫声。
半夏一听便知不好,从忍冬的叫声来看,竟然是气虚难以持久的样子了!
当下她快走几步进了屋,一进屋子便见闷热异常,腥味扑鼻,炕上的忍冬脸色苍白虚汗连连,褥子上还沾了点点血迹。忍冬的唇哆嗦地含着一片人参,双眼迷惘地望着屋顶,仿佛已人事不知。一旁七斤婆婆和多珲守在一旁,七斤婆婆徒劳地呼唤着忍冬的名字,让她再使劲。
多珲见半夏进来,红着眼圈道:“半夏,七斤婆婆说这竟是个坐胎,怕是出不来了。”
一听坐胎,半夏顿时脑中嗡嗡起来。望族人的医术简单得很,勉强能够治些小的病患罢了,这种胎位怕是真得难保了!
这一瞬间,她脑中浮现出种种场景,以及渐渐回忆起的关于生产的各种知识,可是那些都太过模糊太过遥远,竟然全部难以派上用场!
忍冬这时候忽然暴睁开眼睛,她猛地看了姐姐,竟然颤抖着要伸手拉姐姐,口里有气无力地唤道:“姐,救我,忍冬不想死”声音微弱,却凄厉。
半夏心中凄然,忙上前握住妹妹的手,入手之时只觉得冰冷异常,口里喃喃地唤道:“忍冬,坚持住好吗,一定可以生下来的!”
忍冬泪水和汗水早已分不清了,头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她虚弱地摇头:“姐,我好难受啊,我不想死可是好难受你救救我”
她眼神逐渐迷离,仿佛失去了焦距,又开始说起了胡话:“给我一刀吧,我受不了了”她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叫起来:“姐,爹,我不想活了,你们让我死了吧,我受不了了!”这一声嘶哑的吼叫后,她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呆呆地躺在那里,嘴里尚且有气无力地喃喃着:“姐,让我死了吧求求你我真受不了了”
说着两手挥舞,口里的人参片也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多珲和七斤婆婆赶紧一边一个将她压住。外面的木羊听到了动静,急得直拍门:“让我进去!”
多珲老泪纵横:“作孽啊,怎么让你这孩子摊上这种事呢!”坐胎,村里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当时是眼睁睁地看着母子一起丧命啊!
半夏在这闷热血腥的哭叫声中,心一横,走上前道:“让我试试吧。”
多珲哭着道:“半夏,你又能如何”多珲是知道的,上人尚且没办法的,更不要说半夏。
七斤婆婆却对半夏抱了一丝希望:“半夏,你有什么办法吗?”
半夏心疼地看着憔悴凄厉的妹妹:“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试试,但希望实在不大。”
只是也许而已,这种事情即使发生在脑海中所能记忆起的那个世界,也许最后落得的下场也是只能保一个。无论保哪个,过程都是极其血腥残忍的。
可是有一个办法,是半夏早年见一个老产科大夫用过的方法,那就是转胎位。
转胎位这个,靠得是技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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