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仙道有成之人来说,飞升之事何等重大?这是能够轻易告诉外人的事情吗?
“很吃惊吗?”羽衣轻浅笑道:“其实你才是那个最不该吃惊的人,各路散仙高人你都见过了,飞升之事岂是虚妄?对于我等凡间修行人而言,散仙真仙恐怕已无几许差别,我想你应是见怪不怪了。”
齐德仲稍加镇定道:“晚辈虽然见过多位散仙高人,但是我也明白,中土九州恐怕已近百年未有飞升之人了,飞升之事虽非虚妄,但也遥不可及。”
“正是因为如此,后世修行之人,只会愈加疑道、疑法、疑师,修行传承虽不至于断绝,却有式微之虞。”羽衣轻看向齐德仲:“否则你以为当今九州,众多修行高人牵扯进战火硝烟中是为何?若飞升成仙并非虚妄难测,你看看搀和乱世的修行人又能有几个?如冯华那般法力高强之辈,尘俗缘法牵扯无数,这在百年之前都是无法预料的。”
“这听起来,九州修行之众,似乎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
“就是如此。”羽衣轻点头道:“既然求仙难成,那还不如凭一身修为法力,在世间求大功业、大享受、大成就,修行一生所得,总不可能毫无用处吧?”
齐德仲神色凝重:“太华门前的求仙集,用意甚深啊。”
“你能明白这点,也就难怪祖师会将玉简枢键赐予你了。”
此时齐德仲跪在羽衣轻身前,并没受到任何阻碍,伏地问道:“晚辈浅薄修为,何德何能担负如此仙缘?”
“若说是仙缘,却也祸福相依,结果如何,皆在你自己所行。”羽衣轻语气宛如一名敦厚长者:“哪怕我一人飞升超脱、成就真仙,此举无非证太华门仍是仙家传承。对于中土九州修行之众,我已是久离凡尘之外的古人,纵然太华门上下道心不动,却难以改变世间局势。
我借鲸骨杖一事,将你推上风口浪尖,此事与你言明,对你也未必尽是福缘,有可能是未来劫数,正如你让我一见太华灵墟,彼此彼此。”
如果说齐德仲对于太华灵墟众散仙,是重塑修行发源的镜鉴,那么对于羽衣轻这位九州修行高人来说,齐德仲就是重建世人修行道心的丰碑。
羽衣轻这么做,或许早有长远的安排,可是他本人一直缺乏有力臂助,而眼下齐德仲的到来,显然是给羽衣轻最直接的提示。前因后果,在羽衣轻接过玉简枢键的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这也是为何羽衣轻会说,此事是太华真仙对他的一番考察。
齐德仲虽无羽衣轻那样的眼界,但他也隐约明白了太华真仙用意,不禁问道:“若是如此,为何超脱世外的真仙祖师不下凡显圣?一如当年红山议会那般。”
羽衣轻轻轻扶起齐德仲,面露慈悲之色:“既已超脱,便与世间再无亏欠。祖师已然传法开宗,这就是最大最重的仙缘福分,于后世传人焉有亏欠?后世传人能否传承担当,那是传人之事。若事事皆要仙人祖师替后世传人解决,还要这宗门传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