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地,而是谁都不能保证,在自己啃下这块硬骨头之前,能够不被对方背后一刀。”齐德仲问道:“江南商盟就没有看好哪一方么?中立之势终究难长,他们也不像有进取争霸的样子。”
“在弟子们逃离江南之前,江南商盟还是更倾向乾朝的,毕竟楚王义旗声称要扫平豪族乡绅,这些人可是江南商盟的根底。至于天王教,我猜是这些富家老爷们不太看得起泥腿子吧。”方冬苦笑着回答:“而且商盟四家之一的齐家,可是吴王齐禛的后人,也算乾朝皇裔了。”
“哦?还有这重关系?可惜为师也姓齐,跟他们攀不了亲戚。”
吴王齐禛是乾朝太祖的幼子,受封最为繁华富庶的江南,可见乾朝太祖对其喜爱。可惜后来吴王齐禛荒淫无度,趁削藩之际被除国为民,吴王一支流落江南。幸好经过数百年经营,吴王后人重新振作,这多少也归功于江南割据之势。
如今沪海城连带整片江南处于中立,战火尚未绵延而至,说不定师徒六人能够搭乘出海巨轮前往海外仙府。
一路东行、南下,除了出手对付几支偶遇的流寇兵痞,齐德仲等人并未遭遇太多麻烦,原本以为会被世间修行人瞩目,但是并无太多险阻。
师徒六人最终来到长江下游北岸,最先看见的不是辽阔江面或者千帆的场景,而是数万难民拥堵在江岸边上,搭建棚屋帐篷、起居生活的场景。
一番打听之后才明白,自从近两年江北战火不断,向南逃荒的难民与日俱增。天王教虽然受到众多百姓拥戴,可是并非每个平头老百姓都明白天王教军与乾朝官兵有什么差别。
自古北方战祸天灾,总会促使黎民百姓南逃,加之长江天险难越,江南的繁华安定自然吸引更多难民前来。
只不过近来江南已经收纳了太多难民,本就人稠地少的江南容不下这么多难民蜂拥而至,江南商盟当即沿江岸设下关卡,限制每日渡江人数。
齐德仲闻言沉默许久,此事他也说不出个好坏,难民自然希望能早日渡江南行,可若设身处地是江南之人,就一定希望有这么多外来难民跟自己抢夺生计么?
但是放眼一大片破落肮脏的难民棚屋,齐德仲也难免感慨,站在稍高的土坡向南远眺,沪海城那高耸灯塔、鳞次栉比的青砖黛瓦、幽然碧色的深宅大院,跟江北难民形成鲜明对比。
“师父,我打听到了,凡渡江者,要么出示江南商盟的许可令,要么交付每人十两白银,而且行李另计。”方冬远远跑来说道。
“十两?他们怎么不去抢?”齐德仲冷哼道:“江南商盟果然是做生意做久了,连人命都能拿金银衡量了么?”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齐德仲走下土坡,面朝江面,看了看远处哨卡上的兵丁枪炮,冷笑道:“六十两白银我们不是凑不起,可是就没必要花在这些地方了。走,为师带你们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