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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德仲自草庐中招来另一张椅子,请九鸣真人坐下,说道:“国师真人的态度如何,我还真想仔细了解,趁这个机会好好说一番。”
边说这话,齐德仲也不吝啬,默运玄功,自水府之中摄出云梭蕴露草的玉露,盛满两个水晶杯盏,与九鸣真人相对而坐。
九鸣真人虽然看不出这玉露来历,但元神感应亦知不凡,再仔细打量齐德仲衣饰打扮、所用器物,气度无不豪奢雍容,即便是名门大派出身也未必有此做派,不禁暗暗讶异,揣测齐德仲过去几年到底经历了怎样变化,至今脱胎换骨、天翻地覆。
九鸣真人过往的确有自恃骄纵的性情,但是在玉京城中的经历,也足够增长一个人的见识、打磨处世之道,齐德仲转变如此,与其跟他纠缠争执下去,倒不如放下种种骄慢身段,好好结交。
倒不仅仅是因为齐德仲修为法力高深远超自己,而是方才九鸣真人目睹了齐德仲与王启年的交谈,让他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领悟。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齐德仲,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齐二,九鸣真人又该如何对待?
九鸣真人在一边回忆当初经历,一边也在慢慢领悟过往修行
冯华真人与壶洲客的事情,还要回顾到几年前。其时九州乱象渐生,北有天王教、南有楚王旗,冯华真人派出门人弟子与众多朝**奉,到各处前线随军助阵,但仍旧难以抵挡各路叛贼军威。
道法修行之辈在战场上,也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屠戮敌方兵士的,大开杀戒遗患无穷。更何况双方都有修行人,无非是重归兵对兵、将对将的均衡态势。
其中天王教地处中原,声势浩大,以三十六长老环为核心,外有天干十将、地支十二旗为护法。传闻长老环中,三十六名长老皆有真心全形修为,而辛无量作为天干十将之一,修为尚且不是最高,可想而知此教军威。
国师冯华真人在朝中经营数十载,门人弟子自然是数不胜数,朝中百官也乐意将家中子侄送往国师门下受教。这么些年下来,也有相当一批修行有成的弟子。
然而真的到了紧要关头,这等银样镴枪头根本派不上用场,修为虽高,于斗法一事却未必熟稔。反而是冯华真人早年间教导出的一批修行兵士,原本只是打算作为御林军保卫宫室,但后来派往战场却发现他们屡建奇功,就连齐德仲也差点着了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冯华真人亟需来自外界的助力,九州十二宗门是指望不上的了,只能凭冯华真人过去行走江湖时结交的各路缘法。
然而彼此都是修行人,不是说冯华真人成了御封国师就高人一等了,皇命尚且难召,国师威仪根本不值钱。加之乾朝摇摇欲坠,多方求助之下,应者寥寥。
但就在朝中诸多供奉皆心神不宁之际,扬名九州修行界多年的壶洲客,手持鲸骨杖来到了帝都玉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