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太太……”
“母亲,您怎样?”
屋子里乱作一团,连本站门口的两婢子都围了上去。
睨着那扇无人相守的房门,景晨在心中分析利害。这儿是内院,外面定然还有人守着,即便是出了这门,八成还是会落在楚家母女的亲信手中。
没有把握的事,与其为之遭人耻笑,不如不试,省得徒劳无功。
楚景涟弯身,甩手朝着被婆子强力扯开的金氏就掴起掌来。
“啪啪”连续的两声,屋子里顿时安静,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楚景涟。
景晨也被震住了,她几乎已经能确定自己、楚景涟和妇人金氏的关系,但她居然还能下的去手?
再垂首,触及金氏,景晨脸色发白。因为楚景涟的巴掌,她脸上的遮布落下,露出满是刀痕的脸庞,沧桑和着憔悴。疤痕密布且深刻,显得格外狰狞,而她右颊上还刺着一个字:淫。
几乎是瞬间,金氏用手捂住双脸,脆弱而慌乱,连被打巴掌的事亦给忘了,只无声流泪。
“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带下去关着吗?”楚太太被搀着坐下,徐妈妈蹲下帮她撩起裤脚检查伤势。她咬牙下令,将目光重新放回景晨身上,似是好奇她的冷静,内心反问:怎么没有如从前般哭哭啼啼?
她算错的是,此景晨,不是彼景晨。虽说方才金氏的目光,布满了殷切的关怀,她瞧着心里也有动容,可多年永无止休的争斗生活,让她心中从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好好活下去。
她也只能有这个目的!
毕竟,于自己来说,金氏确实是个不相干的人。她向来不爱管闲事,尤其在自己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很多时候,瞻前顾后,于事无补,低头示弱也只会把自己赔进去!
“太太,楚太太,我错了,您放过晨儿吧……她还这么小,看在她打小就听话的份上,赏她一条活路吧?”金氏突然匍匐跪走往前,不顾身后人的拉扯,愣是抱住了楚太太的另一条腿,“老爷给你了,楚家女主人的位置给你了,涟儿也给你了……我就只有一个晨儿,求您放过她吧……”
她的哭啼,换来楚太太的得意。脚下使劲将她踢到,厌弃道:“吵什么?别说得我多对不起你似的,当初是你自个无耻,而将你刺花脸赶出去的也不是我,而是老太爷!至于涟儿,她老早说过,没有你那种丢人现眼的娘亲!”
金氏伤心地望向楚景涟,后者冷哼,倨傲道:“我从来就只有一个母亲!”依偎在楚太太身旁,替她捏揉起肩。
“认贼做母,贪荣爱利!”景晨走近,瞪着那两还要对金氏动手脚的婆子,朝楚景涟的方向讽刺道:“不是想去君府做少奶奶吗?可以呀,我倒是想瞧瞧,今后你如何侍夫……”
不用她们动手,景晨含笑着将腰间衣带解开。她的动作极缓极轻,口中喃喃道:“我这都替你上花轿走了遭君府,你既是君府的大少奶奶,这洞房一事,自由你亲自完成。”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够传入屋内每个人的耳中。然她嘴角处的笑容,带着几分肆意的猖狂,在见到楚太太变色和楚景涟身颤时,景晨心中暗松。
如此情况下,金氏还能这般维护自己。这种感觉,陌生而温暖,令她想起了曾经的那段时日。或许是占了她女儿的身子心存愧疚,便替原先的楚景晨尽份孝心。
“晨儿,你没有和姑爷……?”金氏眸光发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怎么会?”
楚太太大为惊讶,拍了手边案桌吼道:“你个贱丫头,耍的是什么花招?”
“母亲,她一定在骗我们。”
景晨笑意不掩,无所谓地添道:“信若不信,都随你们。”
“母亲。”楚景涟晃着楚太太的胳膊,后者不耐地斜视了她,冷冷道:“要不是你做出那种丑事,会发生这些?”
楚景涟再不敢多言,松手静静地站在一旁,带恨的眸光射向景晨。
“带她下去验身!”
眼见着那两婆子摇动,景晨后退一步,恼道:“这种侮辱,我可不受!”说的是理所当然、中气十足。继续转望向楚太太,语气郑重道:“若楚景涟还想做君少奶奶,我劝你不要动我娘一分。
不说我今日仍是女儿身,便就算遂了你们的计策,难道真以为君府的人都是傻子不成?而我明知回来不会有好下场,在君府就不会留一把?你们母女未免太自负了!”
语笑嫣然,景晨将外袍脱下,手指转伸向中衣的带子,“这身行头,只要楚景涟撑得起,我拱手相让又何妨?”
谁都被景晨容上的笑意和举手投足间的那份自信给威慑住了!
楚太太不敢轻举妄动,凝眸深思。她能说出这般的话,难道是真的早有部署?为难了她们母女,涟儿到君家指不定立即就真成了下堂妇。而让外人知晓楚家姑娘婚前失贞被夫家逐出家门,没捞到君家的好处,还得将楚家名声赔进去。事后,君府又岂会轻易放过自家?定会觉得楚家故意玩弄了他们。
绝不能冒这个陷!
景晨见状,思量着差不多,复又开口:“谁不知晓,君家大少爷在新婚夜发病,昨儿傍晚才醒呢。”
楚太太抬眸,只见景晨都要开始拔下头上珠钗,忙摆手无奈妥协,“把衣服穿上,回到君府将该办的事给办了,否则你娘可没好日子过。”
“母亲,您真信她的?”楚景涟急了,景晨是明显在耍计谋。她若是再回君府,那自己还要等多久?
楚太太没有回话,只让她闭嘴。
景晨却是不动,目光望向楚景涟处,颇为苦恼道:“可惜,我只会宽衣,不会更衣。”
楚景涟火冒三丈,她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还让自己服侍她?
“涟儿,你过去。”
楚景涟大惊失色,委屈道:“母亲,她明显是……”
“让你过去就过去,这还不是你自个闹出的事?!”楚太太怒了,对楚景涟疾言厉色,哪还有方才的半分怜爱?
楚景涟极不甘心地挪步过去,才到景晨身前还没来得及嘲讽骂弄几句,脑袋一侧,竟是“啪”的声响,硬生生被甩了个巴掌。她大脑空白,含怒侧首,可还不等出言质问,对方反手便又是一记耳光。
在对方愤怒到极致的目光下,景晨含笑慢语:“楚景涟,第一个耳光,是打你大逆不道,对生母下手,没有伦常!第二个则是打你不守妇道,清白不分,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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