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干线在预定的时间缓缓到站。
下车之后的行程并不需要几个学生自己安排,早已有辅助监督手上举着牌子在站口等待,白色塑料牌上醒目地写着“热烈欢迎东京校一行”。
真理默不做声地跟着上了辅助监督的车,她扭头看向车窗外,与东京不同的城市风景在小小的车窗中不断流淌,融化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图景。
去京都校的一路上气氛略有些压抑。
“你确定已经没事了吗”
家入硝子仍不大放心,偏过头低声与真理耳语,“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点小意外。”
真理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搪塞,“误打误撞摸到了一点在研究的技能的用法不要担心啦,硝子,不是什么坏事。”
家入硝子不置一词。
她神色中还带着点医生看到不老实病患时的不满,真理往车门边缩了缩,假装专注于车窗外的风景。
她说的倒不完全是用来哄人的谎话。
之前也曾提起过,真理自入学以来一直尝试摸索的是灵魂与肉体的分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刚才在车上的异常状态,还是她头一次距离成功这样接近。
那随着友人的话语而来的巨大荒谬感,在某一个时刻起到了催化的作用,迫使她无法再用一直以来所使用的视野来看待周遭。
简单来说她因此有些“失魂落魄”。
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但对于真理来说,那一时的错愕实在难以形容。
她很难理解夏油杰在提起天元的术式,以及所谓“星浆体”和“同化”之类概念时,那种轻描淡写,仿若寻常的态度。
好像他们在谈论的不是什么溢满残酷,丑陋又血腥的人祭陋习,而是如春天花开,秋日落叶一般不值得探讨与争议的自然现象一样。
这一幕落在她眼中荒唐至极。
要知道,她和夏油杰二人都并非出身家系的正统咒术师,虽然几年前开始便接受夜蛾教导,但要说真正深入接触咒术界,还是得从入学咒术高专开始算起。
到现在为止,不过小半年时间。
而仅仅只有这样短的一段时间,一个人究竟会“习惯”或者说,被环境“同化”到什么地步
夏油杰他究竟是全然没有考虑过自己所叙述的话语的意义,还是尽管知道,却不在意
如果那所谓的“星浆体”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又是否还能维持现在的轻描淡写
真理愿意相信好友大约是属于前者。
对方大约只是未曾深想,仍将许多事只当作是故事的“背景设定”而已。
心中这样开解,她却难免因此而有些郁郁,略有不安。
真理甚至不禁心生怀疑
在这样维持自身的“天元大人”的支撑下,以此为根基,成百上千年续存下来的咒术界,其正当性又从何
而来,如何体现
这样的咒术界,看起来不像是个正派组织,反倒更像是什么反派糟粕的巢穴。
怎么看,目前的这个超能力社会,都并非她原本以为的那样简单。
更加不可能是夏油杰口口声声说要追寻的“大义”。
辅助监督的车一路驶离城市中心。
窗外的景色徐徐变化,属于钢筋水泥的灰白褪去,茂盛的青绿色与奔涌的水流逐渐填满视野。
咒术高专京都校在选址的思路上与东京校并无太多不同,在古寺林立的古都之中,山林间木造的建筑群并不起眼,越往林道中走,人迹便越稀疏,一条水流清澈的河川分断林地两侧,朱红色的木桥跨过河流,笔直通向对岸。
京都校境内同样张开了结界,车辆无法直接进入,辅助监督便在河岸边停下车,带着四人走过木桥。
早几天便已经提前到达的夜蛾等在桥对岸的入口处。
他瞧着几个学生朝这边走来,教师的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古怪之处,咒术师颇有些心累地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其中问题所在。
“你们几个,没惹什么事吧”
“啊当然没有”
走在最前面的五条悟两手插着兜,长腿迈步在姐妹校门口走出了一种不良寻衅的气势,面对夜蛾的多疑询问,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大大咧咧地道,“我说老师,你就别担心了,操太多心容易变老哦干嘛又打我啊”
夜蛾忍不住一拳朝着这家伙砸过去,白发少年也不躲,假模假样地大呼小叫。
“你正经点”
夜蛾沉声呵斥,眉头习惯性地皱紧,“没什么事最好。接下来就要见京都校的学生,悟你好好表现,别像在学校时一样胡闹”
训斥归训斥,到底还是稍微放心下来。
看这小子这么活蹦乱跳,嗓门老高,应该是没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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